如果是作為一名旁觀者,這里景色滿足了我對舒心的一切想象,云霧高聳卻輕柔淡雅,山澗深邃卻一覽無余,我盡情伸展著我所見識過的完美姿態(tài)翱翔于天際,恨不得將視野中的一切永撰在自我的腦海中。
輕描淡寫的翻越一座座愈發(fā)高聳的山丘后,遠(yuǎn)處的一抹粉色桃花吸引了我的目光,數(shù)不清的年輕面孔聚集在桃樹底下,載歌載舞,時不時迎風(fēng)接過飄落的花瓣,時不時高歌贊頌。
沒等我看清他們的全貌,我就進入了一處不知名場所,昏暗的墻壁上透露著鐫刻歷史的壁畫,頂端的石像上雕刻著一輪巨大的太陽還有一艘方舟,不同于頭頂?shù)妮x煌,底下的落腳點甚至都找不到一處干凈的位置,我還來不及想象這里是一株桃樹的內(nèi)部,還是被這里莫名的召集受到的傳送,就聽到了遠(yuǎn)處的吆喝聲,那聲音嘶啞卻又落寞。
我被人群簇?fù)碇黄鹋牌鹆碎L隊,數(shù)不清的老人哆嗦著占城一列,等待著領(lǐng)頭人布施的食物,我接過屬于我的份額,不得不說,這樣的飯菜和這里的環(huán)境一樣令人作嘔,而他們卻吃的津津有味,但那只是珍惜今天來之不易食物的神色。
我實在無法忍受這遍地排泄物混雜的所謂食堂,尋找著唯一的光源離開了這個洞穴,洞口有個男人抓住了我的手腕,迷著他的小眼睛,拉著長臉,卻又面帶微笑的帶著我走到了遠(yuǎn)處一個角落的屋頭。
這個屋子倒是沒有關(guān)門,氣味和山洞里的清香不相上下,他告訴我,屋子里的這個老爺爺生病了,在你的記憶力這個病癥叫做阿爾茲海默癥,老爺爺曾經(jīng)答應(yīng)過我們,早晚有一天,他會帶上我們所有人飛上太陽。
我還未能仔細(xì)品讀這句話的含義,就見這個小眼睛驟然低喝讓我不要回頭,抄起地上的老爺爺拉著我就跑,邊跑邊吼著后邊有只大狗熊在追我們。
伴隨著一路狂奔,已經(jīng)上氣不接下氣的時候,小眼睛選擇了他一人斷后,我只能選擇最后回頭看他一眼,記住他的樣貌,卻忍不住瞥了一眼所謂的狗熊。
那只狗熊,只是和螞蟻一般大小,我一根手指就能碾死它。
我頃刻間對眼前的小眼睛起了一種滑稽的嘲笑和不信任,我不再理會他,只是一人帶著地上的老爺爺離開,我不禁想起小眼睛轉(zhuǎn)述的老爺爺?shù)脑?,如果小眼睛說的都是假話,老爺爺?shù)脑?,是不是?yīng)該反著說?比如,總有一天,我希望你們不要帶我去太陽上。
根據(jù)壁畫的指示,要上太陽,就需要開上那艘方舟,而我唯一的線索只有看爺爺說的這句話,而說這句話的老爺爺,卻是躺在了這里,閉口不言。
我不禁聯(lián)想,是不是老爺爺會開飛船,所以被得了這個病癥,是不是會開方舟的人,就會得了這個病癥,就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我失去了重力的感應(yīng),我緩緩向頂端的石像太陽飛去,地上的老人都放下了手上的飯菜緊緊盯著我,扯開臉龐咧嘴癡笑著,那嗜血的希望毫無保留的暴露在他們的臉上,那是他們對于自己生的渴望,和對我死去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