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久遠本還想再勸,張開了嘴巴卻沒來得及說話,就被剛從醫(yī)生辦公室回來的金珩耀給打斷。
金久遠把鴨舌帽的帽檐轉到腦后,熱心腸地向金珩耀解釋說:“這羽一的朋友早上沒吃早飯,現(xiàn)在胃里耐受得緊,我說下去給她買點兒吃的墊墊肚子?!?p> 金珩耀面無表情的掃了他一眼,又把嚴厲的目光掃向苗惜薇,眼神好像在說“戲真多”。接著,他又把目光瞄向了二人拉扯在一起的手。
向著二人邁進一步,提了一口氣,眼睛在二人之間來回看,然后對金久遠說:“別忘了你的身份,你的一言一行都代表了公司的形象,公眾場合和不明身份的女人這樣拉拉扯扯的……”他加重了語氣,補充說:“被人看見了不好。”
說完,他干凈利落地轉身便朝金羽一的病房走去。
苗惜薇從他的話里聽出了其他意味,心里立馬不爽了,“誒你什么意思?什么‘身份’‘不明身份的女人’的?你這是含沙射影地罵我呢是吧!”
苗惜薇跳起來就要沖進去和金珩耀理論,然而病房的門已經在她眼前被關上了,她也被金久遠給攔住,“別激動別激動,他這是罵我呢,他就這么個人,嘴巴賊討人厭?!?p> 苗惜薇不解氣,又罵道:“我一沒招他二沒惹他的他憑什么對我吹胡子瞪眼的?”一想到金珩耀這半天來對自己態(tài)度極差的所作所為,苗惜薇就氣得跳腳,“這人完全就是一神經病!”神經病三個字,她說得特別大聲響亮。
幾乎就在同一時間,眼前的門再次被打開,金珩耀面無表情的站在門里,看到二人的肢體接觸更親密了一些,他臉色馬上沉下來,眼睛看著金久遠,“你進來?!?p> “哦?!苯鹁眠h乖乖地答應一聲,移步之前不忘叮囑苗惜薇:“你還是趕緊下去吃點東西吧,胃病可不是鬧著玩兒的,我一哥們兒就有胃病,他一犯起病來真是……”
金珩耀不耐煩了,“還啰嗦?”
金久遠一邊應著“來了”腳下一邊往病房挪,還用眼神示意苗惜薇要愛惜自己,這一套動作簡直滑稽極了。
幾乎就在他跨進病房的同時,金珩耀果斷地就把房門關上了。
“我……”
苗惜薇氣得胸脯劇烈起伏著,越想越覺得窩火,好多臟話已經到了喉嚨口但就是吐不出來。她真想扇自己兩個大耳光,這種該發(fā)揮她江湖薇姐的威力的關鍵時刻怎么能卡殼呢!
但轉瞬又想,發(fā)神經的是他金珩耀,她為啥要為了他自己扇自己?
“呼……”苗惜薇拍著胸口給自己順氣,“算了,薇姐我在江湖上可是有一定地位的,不會跟你這種蝦兵蟹將見氣?!?p> “麻煩——”
金珩耀突然又把門打開了。
“額?”苗惜薇嚇一跳。
“進來。”
“?”
苗惜薇滿臉問號,金珩耀則用‘你沒有聽錯’的眼神定定地看著她。
兩個人就這樣僵持著,像玩兒木頭人,誰先動就輸了一樣的,倔強的僵持著。
苗惜薇腹誹:這人還真沉得住氣!就讓你這一回吧。
“干嘛?”
金珩耀把頭偏向房內,“進來再說?!?p> 說著,他挪開一步給苗惜薇讓路,待苗惜薇進去后,他露出了一個意味不明的微笑。
*
病房寬敞明亮,有現(xiàn)代簡約的家居風格,
金羽一躺在床上,袁蓬坐在床邊撫摸她的臉。
苗惜薇看著她的側影,心緒一下子就變得平靜了。
袁蓬的形象滿足了她對商業(yè)女強人精明干練又不失女性美的美好想象。
光看她的外表就能想象到她在商場上揮斥方遒、運籌帷幄的模樣。
“這件事要暫時保密,連你爸爸都要瞞著。”
苗惜薇從遐想里回過神來,只見袁蓬已經站起身,和金珩耀面對面的交代著。金珩耀沒說話,只點了點頭,然后看向金久遠。
金久遠馬上搖頭:“我不會說的!大伯那個脾氣,知道了還不攪翻天!”
于是,站成同一線的三個人又一齊把目光投向苗惜薇,眼神里均寫著“你懂我意思吧?”
“額……”苗惜薇尷尬地捋捋頭發(fā),“我什么都不知道?!?p> 金珩耀又給她一個“算你識趣”的眼神,對袁蓬說:“爸現(xiàn)在在出差,最多后天也就回來了,這件事始終瞞不了。”
“瞞不了也要瞞!”袁蓬斬釘截鐵地吩咐道:“你盡快在這兩天把前因后果弄清楚,你爸那兒,我去跟他說?!?p> 金珩耀點點頭,“是,我知道怎么做?!彼f這句話的時候,眼睛往苗惜薇身上瞟了一下,那個眼神,似乎她就是那個‘前因’似的。
商量好對策,袁蓬又嘆了口氣,走回床邊,俯身撫摸金羽一的額頭。隨后,她拿起放在邊上的包,吩咐道:“我還有公事要辦,梅姐,你回家給羽一帶點洗漱用品和換洗衣服,醫(yī)院的東西她肯定用不慣,住院期間你就留在醫(yī)院照顧她?!?p> 看來那位淳樸老實的婦人就是他們金家的保姆了,梅姐點點頭,“那家里?”
袁蓬:“現(xiàn)在羽一是最要緊的,家里我們自己可以將就著應付?!?p> 梅姐:“好?!?p> 袁蓬又面向金珩耀,“抓緊時間?!?p> 聞言,金珩耀做的第一個動作就是瞄向苗惜薇,胸有成竹地對袁蓬說:“放心?!?p> “學校那邊……”
“我知道怎么處理?!?p> 袁蓬笑了笑,看得出來,她對自己兒子的能力是很滿意的。
金久遠抓抓耳朵,底氣不足地問:“大伯母,那,我呢?”
袁蓬走近,拍拍他的肩膀,“你就負責保守秘密,在你大伯把這件事消化下去之前,你得保證這件事只有我們五個人知道?!?p> 金久遠,“大伯母,您是說我平時太大嘴巴了?”
袁蓬笑而不語,又看向苗惜薇。
被她的眼神一鎖定,苗惜薇渾身拘謹起來。
“你是羽一的朋友?”
“額……”苗惜薇緊張得舌頭都打起了顫,竟覺得有一種皇太后問宮女話的感覺,“是。”
“我好像沒見過你?!币苍S是苗惜薇不夠堅定的語氣讓她想多此一問。
“我們剛認識不久?!?p> “哦?!痹畎颜Z調拖長幾拍,一邊用審視的目光打量她。
卻不讓人感到排斥,但苗惜薇還是擔心她會繼續(xù)發(fā)問,以免自己會漏了餡兒,她心里想著該怎么脫身。
倒不是怕她和金羽一并非朋友這層關系漏了餡兒,而是怕,她會招架不住,把金羽一的秘密給抖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