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托人走了,洛凡洛塵暫時沒回來,就剩王莎莎一人呆在辦公室。
她默默走到過道盡頭的那扇門前。
平時進出直播室,她總會下意識地朝那邊看一眼。
心中始終有個疑問。
那個房間究竟是干啥用的呢。好像從未有人打開過。
會不會是倉庫?
出于這樣的好奇心,王莎莎欲開門,結(jié)果門把手紋絲未動。
咦,怎么還被鎖上了?她用力掰把手。
冷不丁地,身后有人說話。
“那是飛哥的休息室,莎莎。你最好別進去?!?p> 王莎莎嚇得趕緊回頭,見是洛塵。
她心虛地笑道:“哦,原來是飛哥的房間呀,我還以為是放設備的呢?!?p> 洛塵淡淡笑笑,嘴里叼著煙,利索地把錄音器材收好。
“洛塵,你抽煙?”王莎莎很吃驚。
擁有一張“少女初戀”臉的他,居然也有這嗜好,就好像看到校學生會會長突然變成吊車尾一樣違和。
“偶爾?!甭鍓m熟練地吐了一口煙,將煙蒂掐滅在飛哥的煙灰缸中。
他推開窗,用手扇風,打算驅(qū)散煙味。
“別告訴我哥?!?p> 弟弟有哥哥不知道的一面?;蛟S,這也是我不該知道的事。
“好?!?p> 王莎莎表示關切:“你好像很疲憊的樣子,如果困了,就休息一下吧。昨晚上才熬了夜。”
她暗下決心,下次直播24小時,自己一定不能落下,不能因為是女生就搞特殊。
洛塵微笑如春風和煦,說話的時候總是特別溫柔。
“謝謝你。我不怎么困。其實,我是因為剛才那個委托,心里有點郁悶?!?p> 郁悶?王莎莎百思不得其解。
按理說,看到林作如此疼愛女兒,應該很感動才對呀。
“怎么就郁悶了呢?我覺得林爸爸挺好的呀?!?p> “就是因為他太好了,所以才郁悶啊?!甭鍓m似乎不想要這個話題繼續(xù)下去,突然問:
“莎莎,你也跟我一樣,喝了孟婆湯吧?”
“嗯?!?p> “孟婆湯,能消除我們關于前世的記憶。事實上,大部分被消除的內(nèi)容,都是跟他人有關的記憶。純粹關于自己的事,包括學到的知識,都是可以保留的,否則,人格都會喪失。孟婆湯的厲害之處,也在于此?!?p> 王莎莎點頭。“沒錯,我還記得我學過的那些醫(yī)學知識,雖說到了冥界之后沒多大用處。我已經(jīng)想不起母親的臉?!?p> 這種事,如發(fā)生在一個人身上,肯定會引起恐慌不滿,但發(fā)生在一個群體身上,失憶就變得很容易被接受。很少有人會對此產(chǎn)生疑問。
洛塵眺望窗外的忘川河,眸底的情緒難以捉摸:“當初我跟你一樣,覺得忘記是一件好事。即便我忘了,還有哥哥,他沒喝湯,有些事,他記得就可以了。我能擺脫掉過去的束縛,又能縮減等待期,兩全其美,何樂不為。但現(xiàn)在,我不知道了?!?p> 他心里一定揣著很多往事。即便忘卻了很多,但自身單獨的經(jīng)歷,還留在腦子里,揮之不去。
王莎莎道:“你不知道,是不是應該忘記你的父母、親戚姊妹?”
“嗯?;蛟S,我也應該像林作一樣,記得對方的模樣,而不是將他抹去?!?p> 王莎莎轉(zhuǎn)頭,看著他的側(cè)顏。
帥氣,陽光,清澈,卻帶著一絲悲傷,甚至還有點滄桑。
王莎莎不知道,洛凡口中的那個‘ta’指的是誰。
涉及到個人隱私,她不確定自己是不是可以追問。
正在這時,洛凡走進辦公室。
他忙著講電話。
“我說了,我們不合適。還是做普通朋友吧?!?p> 不用問,王莎莎都猜到,電話那頭,鐵定是女生,還是個墜入情網(wǎng)難以自拔的女生。
呃,把人追求到手之后,就甩掉,洛凡你這花心大蘿卜。她在心中暗罵。
怎么洛家兩兄弟的個性完全相反呢。一個緋聞不休,一個循規(guī)蹈矩。
身為同事,時常目睹洛凡花式說分手。每一次的說辭都不同,不知他從哪兒搜羅的這么多理由。
這次的理由,一如既往的欠揍——
“曾經(jīng),有一份真摯的感情擺在我面前,我沒有珍惜?!?p> “而現(xiàn)在,就是那個‘曾經(jīng)’。親愛的,你聽懂了嗎?”
王莎莎和洛塵忍無可忍,同時揉了紙團,向他頭上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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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晚。
王莎莎坐在書房,面前是那本被詛咒的書——《糊涂的最高境界》。
要繼續(xù)讀,實在需要勇氣。不讀呢,又無法解開溫玉嬌的謎題。
王莎莎左右為難。
千萬不能像上次那樣,沉浸在書里,差點兒窒息。
她深吸口氣,往后面翻閱,希望從紛亂的字符里,找出有意義的內(nèi)容。
又是那個女人的聲音,如鬼魅一般,湊近耳畔。
——“我找了份保潔的工作。做家庭清掃?!?p> ——“好好干?!?p> ——“辛苦,也很累。但沒關系?!?p> ——“回家太晚,錯過了你的電視節(jié)目,我馬上就去調(diào)回放?!?p> ——“很想念你??吹侥悖筒荒敲蠢哿?。”
王莎莎猛地昂起頭,雙眸直直盯著天花板。
她的心跳無法抑制地快速跳動,后背發(fā)涼。
比起上一次,這次的閱讀體驗要平順得多,至少能從書里順利抽離出來。
王莎莎拿起筆,在紙上寫下溫玉嬌這三個字。
整理目前為止出現(xiàn)的線索。
首先,她是個女人,而且單戀著一個男子。
這個男子,會出現(xiàn)在電視節(jié)目里,很可能從事著媒體相關工作。
而溫玉嬌的職業(yè),是一名保潔人員。
不清楚她所屬公司的名字,但至少提供了一個可靠的調(diào)查方向。
王莎莎思琢,保潔人員的收入,應該不會太高。
而那位上電視的男子,極有可能是一名成功人士,兩人社會地位相差懸殊。
所以溫玉嬌只能遠遠地看著他,愛著他,想著他。
斯坦老師就是溫玉嬌可望而不可即的那個男人嗎?王莎莎圈住斯坦的名字,在旁邊打了個大大的問號。
要是能查到老師的過去就好了。
正想得入神,手機鈴聲突兀地響起。
“喂,莎莎嗎?我是sea。救我,我快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