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劉驁命甘松陽去調(diào)查那個尚方令,不久他便將這個尚方令的家底查清楚了,隨后就向劉驁上報,劉驁讓甘松陽將這些罪證先保留。
劉驁想自己還是先確認少府人選,然后把這個尚方令留給新的少府去處置。馮野王與召信臣也已經(jīng)到了長安,等待召見。
隨后劉驁也收到了之前派去南陽秘密查訪召信臣的傳書,里面說召信臣在當(dāng)?shù)卮_實名望非常高,深得百姓愛戴。
此事已經(jīng)不能再拖了,劉驁決定明日上朝,當(dāng)場讓他們比試。而比試的內(nèi)容,就是劉驁想讓少府做的第一件事,懲治貪官。
第二天,劉驁在朝堂,先將一些瑣事處理。自從上次自己強制推行簡化文字之后,丞相匡衡就時不時用小事來煩自己,以表達自己的不滿。劉驁也不管這些,命人將馮野王與召信臣召上來。
隨后,他們兩個一起進來,并向劉驁施禮。劉驁看著這兩人,他們兩都顯的老持沉重,看起來還是挺靠譜的。召信臣似乎還更大一些,因為出生貧寒,所以臉上也是飽經(jīng)風(fēng)霜的痕跡。
隨后劉驁說道:“想必你們也清楚,朕召你們?nèi)刖?,是為了從你們?dāng)中選一位擔(dān)任這少府之職。你們都是一郡之長,又頗有賢名,朕與諸位大臣,一時也難于決斷。為求公平,今日當(dāng)著諸位大臣的面,一決高下,你們可有異議?”
他們兩近乎異口同聲回道:“臣無異議?!?p> 劉驁接著說道:“少府掌管大漢朝的府庫與兵器,乃國之根本??缮俑畬俟?,利用官職之便,謀求私欲,禍我大漢根基。兩位賢良,今日你們比試的內(nèi)容,就是在半個時辰之內(nèi),在這大殿之上,寫下良策,如何整治及預(yù)防貪污。之后由朕與諸位大臣共同評判。”
隨后宦官抬了兩個桌案,放在他們面前,上面已經(jīng)準備了紙筆。他們施禮之后,各自坐下,開始作答。
這當(dāng)然就相當(dāng)于后世科舉最高規(guī)格的考試——殿試。此時搞科舉制度,也沒什么意義。因為大家讀的都是儒家經(jīng)典。不過劉驁希望通過這種方法,向其他人傳達科舉的文化。
那些大臣,已經(jīng)慢慢習(xí)慣劉驁千奇百怪的想法。只是部分人卻有點心虛,如果以后劉驁的晉升都用這種方式,自己想要往上爬就更難了。
劉驁與諸位大臣就這樣盯著他們,不知不覺中,有人來通知劉驁,時間已經(jīng)到了。隨即劉驁對他們說道:“好,時間已至,你們在偏殿休息,等候召見。來人,將他們的答卷,拿到后殿,謄抄五份,然后封存原卷。將謄抄好的答卷,不署姓名,傳諸位大臣閱覽?!?p> 隨后有幾人,將這答卷拿到后殿,在守衛(wèi)的監(jiān)視下,謄抄答卷。其他的大臣對于劉驁能夠想的如此周全,震驚不已。劉驁此舉,基本斷絕了作弊的可能。
劉驁趁此說道:“諸位,待會他們謄抄的答卷,傳上來之后,你們要公平公正,選出優(yōu)秀的那一份。因這次是評選九卿之一的少府,所以由在場官職在九卿之上的人來評選。也就是大將軍王鳳,大司馬許嘉,丞相匡衡,御史大夫王商,加上朕五個人共同評選。每人一票,選中之后就在上面做個標記,最終票高者勝出?!?p> 又過了一會,他們將謄抄好的答卷傳了上來。隨后,就閱讀了起來。劉驁仔細看了一下,兩人的方法,各有不同。
總結(jié)起來,一份說要明正典刑,禮法教化;另一份就比較有意思了,說貪與愛恨一樣,是與生俱來的,不可能被滅絕。所以貪欲是止不住的,只有將他的貪欲引導(dǎo)到合法的途徑上。貪錢,就告訴他賺錢的方法。貪名,就告訴他合規(guī)的上升途徑,這樣就能減少大部分的貪污。而對于不能引導(dǎo),或者欲望太大的,就實行人道毀滅。這種人不是他能收拾得了,只能讓上天把他帶走。
劉驁看到這兩份答案,不禁一笑。第一份就像后世應(yīng)試教育的標準答案,理論上行的通,實際上施行不了。第二份答案,看起來離經(jīng)叛道,實際這么做能挽回最大的損失。毫無疑問,劉驁要的是行動派,不是理論家,劉驁當(dāng)然是投給第二份。
隨后,其他幾個人,也紛紛投了票,最后集中到劉驁這里。劉驁看了一下,王鳳是投給了第二份,許嘉投給了第一份,匡衡投給了第一份,王商投給了第二份,很明顯,第二份的票多。
王鳳投給第二份,可能是認為第二份不太可能是馮野王寫的。禮法教化本就是儒家思想,匡衡投第一份不奇怪。許嘉老一派,接受不了這種離經(jīng)叛道的做法,也可以理解。這個王商,平時也不積極發(fā)言的,卻投給了第二份。劉驁對他不是非常了解,就知道他是更老一派的外戚(漢宣帝母親的兄弟的兒子,與劉驁血緣關(guān)系很淡了),但他為保劉驁上位也出了很大的力氣,也混到了三公之位,不由對他留了個心眼。
所有的票都統(tǒng)計完了之后,劉驁命人將原卷取出來,當(dāng)眾拆開,看看第二份到底是誰。
結(jié)果也沒有讓劉驁失望,第二份就是召信臣寫的。王鳳看到之后,微微一笑。而許嘉,則顯得有點失望??锖鈱Υ艘彩菬o話可說,因為所有的流程都是公平公開。
隨后劉驁命人將他們叫來,當(dāng)眾宣布道:“兩位愛卿,在朕以及諸位大臣的閱覽之后,最終勝出者為南陽太守召信臣。即刻起,任命召信臣為少府?!?p> 馮野王聽到這個結(jié)果,心里比較失落。召信臣聽到這個結(jié)果,也沒有很歡喜。
劉驁想想這個馮野王也不容易,送你一個公費旅游吧,然后說道:“馮野王一路辛苦,朕許你在長安多留幾日?!?p> 馮野王只能苦笑了幾聲,謝恩離去。
這個時候,匡衡出來說道:“陛下,如今少府之位有了人選,宗正(九卿之一之位卻還空缺,臣舉薦前宗正劉向擔(dān)任此職?!?p> 劉驁一聽,這個劉向名字很熟悉,劉向父子編了很多書,像《戰(zhàn)國策》《列女傳》等流傳后世,算是劉氏宗親里面比較有能力的,畢竟老劉家出的爛人太多了。
劉向是劉氏宗親,王鳳是外戚,如果宗親都回來勤王,他外戚的地位就會受到威脅。并且劉向是儒家出身,匡衡舉薦他,明顯是想增強儒家的影響力。
王鳳立馬站出來說道:“陛下,不可。劉向在先帝時已被貶為庶民(石顯的手筆),若陛下將他任回宗正,豈不是告訴天下人,這是先帝之失。陛下為先帝之子,理應(yīng)維護先帝名聲?!?p> 這王鳳把政治玩的太溜了,知道用孝道來壓人的效果是最好。劉驁早就厭惡了這一套,動不動就往先帝身上扯,死了都不讓人安生。
現(xiàn)在也沒辦法,拳頭沒人家硬,只能各退一步,折中一下,劉驁也想讓這個劉向來做點事情。劉驁說道:“大將軍與丞相都勿復(fù)言,朕命劉向為光祿大夫(兩千石),參議國事?!?
土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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