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信守承諾 此處鬧鬼
李浩然臉色難看,秋月涼卻毫不在意。唱戲于他只是愛好,大不了不要這個身份,換個身份照樣能好好過日子。
李浩然磨了磨牙:“李楓!”
李楓想笑又不敢笑,只能使勁兒忍下去,此刻臉微微有些扭曲:“屬下在!”
李浩然閉上眼深吸一口氣才睜開眼惡狠狠的說:“走!跟本王一起去請王妃入宮!”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這筆賬他記下了!
李楓立刻低頭:“是、是!屬下……立刻準(zhǔn)備!”
一揮手讓周圍幾個侍衛(wèi)帶上王妃著人送來的東西,跟在瑞王身后往王妃的院子走去。
聽到芳草說瑞王正往這邊走,收拾停當(dāng)又吃了點東西的溫婉寧不甚在意的揮揮手讓她下去:“走吧,也該去迎接王爺了。”
李浩然來時,恰好溫婉寧從屋里出來。他瞇了瞇眼,看著一身盛裝的溫婉寧忍下心頭的火氣:“王妃真是會開玩笑!”
溫婉寧唇邊吟著一絲淺笑:“那,王爺可被逗樂了?”
李浩然暗暗磨牙,面上擠出一個笑:“自然!”
溫婉寧唇邊的笑意擴(kuò)大:“能博王爺一笑,本王妃也算不枉此生了!日后妾身一定竭盡全力,讓王爺笑口常開!”
李浩然臉頰抽了抽,溫婉寧越過他往外走去:“如今時間不早了,咱們趕緊進(jìn)宮吧!說起來——”
溫婉寧突然轉(zhuǎn)頭好奇的瞥了他一眼,李浩然隱隱有不詳?shù)念A(yù)感,就聽她說:“王爺昨夜辛苦一夜,身為王妃本該體量王爺、讓王爺好生休息的。不過王爺眼下找到了真正心悅之人,且王爺心志堅定沖破世俗枷鎖與其在一起,妾身本該祝賀王爺、不該拿些小事叨擾王爺?shù)?。可畢竟王爺才是王府的主人,有些事兒還要王爺點頭才行!且身為王妃,妾身要謹(jǐn)言慎行,做一個賢良淑德的女子,自然要避諱……想來日后妾身與王爺怕是很難相處一室,有些話只能趁現(xiàn)在問清楚了!’
溫婉寧瞥了一眼臉色漲成豬肝色的李浩然,唇邊帶著溫和的笑:“之前如意樓的幾位姑娘已經(jīng)為王爺定下了,天家無戲言,王爺定下姑娘們在前,尋到真愛在后,此時卻不好毀約。妾身也不是那不講道理、棒打鴛鴦之人,姑娘們還是要抬進(jìn)來,不過要在王府專門劃出一片地方來供人居住才行。雖然王爺與愛人正是情深意濃時,想來定愿日日纏綿同進(jìn)同出,不想有外人打攪??赏鯛斞}傳承依舊離不開女子,姑娘們是必定要入府的!只是姑娘們雖是王爺侍妾,也不能與外男頻繁接觸,即使那人是王爺?shù)男募饧庖膊豢衫?,否則日后傳出去王府的名聲怕是不好聽!而且屆時王府局勢難免混雜,為防王府有混淆血脈之危,依妾身的意思,不如就將前后兩間院子隔開,王爺與秋公子住前院,我?guī)е媚飩冏『笤骸M鯛斚牍媚飩兞司妥约簛砗笤?,不想來,就把院門落鎖,將這些姑娘拘在后院由本王妃代為照顧,定不會教她們打擾了王爺與秋公子恩愛!王爺應(yīng)該沒什么意見吧?欽天監(jiān)說三日后就是吉日,不如就選那天把幾位姑娘都抬進(jìn)來吧?”
李浩然呆了呆,顯然已經(jīng)忘了當(dāng)日被自己預(yù)定的那十個青樓姑娘。此刻溫婉寧重提此事,讓他大為光火:“哦?本王倒是不知,王妃竟是如此大度之人?”除了荒唐的王如意,誰家會在新婦過門的一個月里就抬小妾過門的?這就不是結(jié)親,是結(jié)仇了!這溫婉寧還真是舍得,自己把自己的面子往下踩!至于什么分隔開前后院,真不怕讓瑞王府徹底成了京城的笑話?
馬車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眼看王妃直接上了馬車,瑞王咬咬牙也鉆進(jìn)馬車?yán)铩?p> 路上瑞王有心說幾句,沒想到溫婉寧竟直接閉上眼睛閉目養(yǎng)神,兩人一路無話,在到達(dá)皇宮前,李浩然突然說:“昨夜之事本王自會向母后解釋,你不必多言!”
溫婉寧點頭:“這是自然!你我夫妻一體,妾身還是要維護(hù)王爺顏面的。”
瑞王惡狠狠瞪了她一眼:“那些青……侍妾晚些再抬進(jìn)來!”
溫婉寧笑笑:“妾身會盡快挑選幾個好日子著人給王爺送去!”
李浩然磨了磨牙,馬車剛一挺穩(wěn)就起身徑直下去了。
溫婉寧起身走出車廂,剛要下去,沒想到瑞王竟然把手遞了過來,溫婉寧淡淡瞥了他一眼便把手遞了過去。
兩人站定后,李浩然附在她耳邊說:“母后喜歡懂規(guī)矩的女子,你禮儀方面差了點,說話千萬注意!”
溫婉寧盈盈一笑:“謝王爺提點,妾心中有數(shù)。”
李浩然哼了一聲,松開她的手徑自往前走去,白鷺杏仁一左一右扶著她,跟在瑞王身后一起往后宮走去。
溫婉寧用眼角余光打量著這天底下最尊貴的人住的地方??雌饋斫鸨梯x煌的宮殿里,埋葬了多少妙齡女子的青春?
瑞王本想陪溫婉寧一起去面見太后請安,沒想到剛進(jìn)宮門,就有皇帝身邊近侍上前躬身請罪:“王爺,皇上正在御書房中等王爺,說是要王爺入宮先行覲見!”
瑞王皺眉,眼前恭敬異常的人看著有些眼生,他詢問幾句,這人確實是皇帝身邊的人,猜測皇帝為何突然召見自己,眼神轉(zhuǎn)到身邊臉上始終帶著溫柔笑意的溫婉寧,他心思一動,心中有了個猜測,對著前來請自己的宮人點頭讓他前邊引路。
溫婉寧目送他走了幾步,這才假裝有些不安的緊追兩步問道:“王爺!初次入宮請安,王爺不陪妾身去了么?”
瑞王一甩袖子怒道:“皇上喚我定是有軍國大事,此事母后定能體諒!”
溫婉寧臉上有一絲糾結(jié),很快又釋然點頭深:“王爺說的是。王爺位高權(quán)重,自然該以家國大事為重?!?p> 瑞王察覺到身邊的宮人似乎松了口氣,心中冷笑一聲,看著溫婉寧面色不善的說:“本王要事在身,不能陪你前去向母后請安,就讓林楓陪你一起前去吧!”
溫婉寧似乎有些詫異,來請瑞王過去的宮人倒是先開口了:“林侍衛(wèi)乃是王爺貼身侍衛(wèi),奉命保護(hù)王爺安危,怎能輕易離開王爺左右。皇上一向體恤王爺,定不會耽擱太久,王妃先去太后宮中請安便是,皇上稍后也要去太后宮中請安的!”
溫婉寧從善如流:“謝王爺好意。這位......說的不錯,林楓既是王爺?shù)馁N身侍衛(wèi),自當(dāng)隨侍王爺左右,妾身一人先去向母后請安便是?!闭f著她走上前扯下瑞王腰間刻著“瑞”的羊脂玉佩:“想來有此物,這宮里也無人敢小瞧了瑞王的王妃?!?p> 瑞王瞇著眼上下打量她幾眼,又瞥了一眼身邊的宮人,轉(zhuǎn)身帶著林楓離開。
溫婉寧直到瑞王身影消失在墻角這才收回視線,扶著白鷺逸逸然隨著之前引路的宮人往前走去,邊走邊隨口問道:“還不知小兄弟姓甚名誰?”
那宮人對她十分恭敬,一邊垂首輕聲回話一邊腳步輕快的在前面帶路:“小的姓梁,您喚我小梁子就行了?!?p> “多大了?”
“十九?!?p> “入宮幾年了?”
“奴才十歲入宮,至今已有九年又三個月了?!?p> “在哪一宮當(dāng)值?”
“......王妃注意了,這花園時常鬧鬼,平時無人會來,容易迷路,一旦迷路,就只能困死在這里當(dāng)個孤魂野鬼了!”
說這些話時,小梁子臉上帶著一絲詭異的笑容。眼看三人似乎被自己嚇住了不敢出聲,他冷笑一聲猛然加快腳步,不過幾步轉(zhuǎn)過一個彎就不見了蹤影。
溫婉寧蹙眉,她停下腳步站在原地。白鷺扶著她站定,看著花團(tuán)錦簇卻沒有絲毫人影的園子覺得渾身直發(fā)毛,她緊緊握住溫婉寧的胳膊,緊張的問:“小姐,人怎么突然不見了?!莫非真的鬧鬼?這下咱們可怎么辦才好?”她警惕的看著周圍的草木,只覺得在看不見的陰影后面藏著什么可怕的東西。
白鷺總覺得似乎有什么東西在暗處盯著自己,她艱難的吞了口唾沫,不由的靠近了讓她覺得心安的溫婉寧:“小姐!這里看起來確實有幾分詭異,咱們還要小心行事!”
杏仁一雙杏仁眼骨碌碌直轉(zhuǎn),四下打量周圍茂密的草木,一邊叉著腰說:“怕什么?咱們小姐是王妃,有大周皇室氣運護(hù)身,百無禁忌諸邪不侵!就是真有鬼怪,怕的也該是它們!”
白鷺生平最怕鬼怪,聞言不僅沒有被安慰到,緊張的都快要鉆到溫婉寧懷里去了。杏仁忍不住翻了個白眼:“真沒用!就你這樣,還怎么保護(hù)王妃?”
溫婉寧好笑的拍了拍白鷺的手背:“怕什么?世人多傳聞鬼怪軼事,誰又親眼見過?不過自己嚇自己罷了!萬事有我呢,杏仁不是說了?我諸邪不侵,真有鬼怪來,肯定會被我嚇跑的!”
她之前喝藥調(diào)理改變了嗓音,平日說話多數(shù)會掐著點嗓子,讓嗓音顯得清脆細(xì)弱些,此刻四下無人便不再刻意捏著嗓音,聲線比普通女子的低沉,帶著些雌雄莫辨的清朗溫潤,說話時不疾不徐,像是烈日下緩緩流過的溪水,輕易就讓白鷺驚恐浮躁的情緒冷靜下來。冷靜下來的白鷺發(fā)現(xiàn)自己手上正用力緊緊抱著自家小姐的胳膊,整個人都貼在了她身上。她心中一驚立刻松手想要跪地請罪卻被溫婉寧拉住了:“這里確實有些詭異,你們都跟緊我?!?p> 一邊說著,一邊對杏仁伸手另外一只手。
溫婉寧怕白鷺被驚嚇?biāo)墒衷倥c自己分開便反手緊緊握住她的手。入手細(xì)膩柔軟,因為主人的緊張掌心沁出冷汗,與自己手上的感覺并不一樣。
溫婉寧抿了抿雙唇,最后又安慰了她一句:“別怕,萬事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