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沉沉,寒風(fēng)清冽,漫天疏雪飄零,裝飾的大地白茫茫一片,入眼皆是涼心意。
如是趁景,可稱心,可如意……
使愁者更愁,喜者歡欣,憂者更憂,憂喜之間,不見人心深處……
此時,蒼涼的曠野中,但見一清秀少年,正在疾步飛馳,驚惶之間氣息紊亂。遠(yuǎn)遠(yuǎn)望去,在其身后有三個身影在緊緊追逐,兩下相距大約一里之遙。
朦朧的暮色中,四條身影一前一后,只聽到腳下踏雪的沙沙聲。
奔逃的少年見難以擺脫追蹤,忽然舍棄平坦的大道,閃身轉(zhuǎn)入路邊稀疏的樹林之中,晃眼之間已隱沒了身影。后面追趕之人,快速趕到樹林邊,卻發(fā)現(xiàn)在這里已沒有了蹤跡可查,三人稍一停頓,交頭接耳了一番,立即分開兩人飛身入林,其中一人卻轉(zhuǎn)身重回大路,縱身向前方急行。
躲在樹頂?shù)纳倌?,長長舒了一口氣,等兩人進(jìn)入樹林深處后,起身躍到樹下,繼續(xù)來到大道上,追著那一人的方向奔行。
這少年便是云飛,他已被后面的三人苦苦追趕了三天,從徐州到這里,他們一路上做著貓捉老鼠的游戲,但追者沒有追上過云飛,云飛也沒有擺脫掉過追者。
現(xiàn)在,云飛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盡快趕到鄴城,去找那個唯一的救星!鄴城的甄太公德高望重,自己背負(fù)的罪孽有人告訴他,只有在他那里才能說得清!
心中著急只是,更是加快了腳下的腳步,疾行之間,耳邊冷風(fēng)“呼呼”作響。
突地——
“叮鈴叮鈴……”一陣清脆的鈴聲散落在空寂的雪地上,夾雜著沉悶的馬踏積雪聲從身后傳來,那鈴聲在曠野之中,愈發(fā)悅耳,尤其撩人心魄。
云飛禁不住轉(zhuǎn)身看去,只見后面一匹駿馬拉著馬車,正向自己狂奔而來,其速如風(fēng)馳電閃一般,讓看到的人不由得感到窒息。那馬車華麗異常,趕馬車乃是一個一中年大漢,一看便知里面的人一定是非富即貴,又透著一股女子的氣息。
云飛看著馬車,不由得想到:“這冰天雪地的暮色中,為何會出現(xiàn)如此華麗的馬車?”
還沒有想明白時,卻發(fā)覺馬車已逼近了自己,剛反應(yīng)過來時,那馬車已來到面前!
“??!呀……”云飛驚聲失叫之間,他基本已經(jīng)放棄了躲避。心中也已經(jīng)升起一股悲楚,自己沒有被別人追上殺掉,現(xiàn)在卻被這馬車給裝死了。
“算了吧!看來自己當(dāng)由此一劫,命該如此,只有認(rèn)命吧!”云飛想到這里,不由得長呼一聲,道:“阿爺阿娘!孩兒來了!”
“膽小鬼!”車內(nèi)之人聽到云飛的呼叫,立即鄙夷的嬌聲說道。
接著,從馬車之中忽然射出一道身影,起手處一道長鞭自空中揮出,云飛但覺身子一緊,長鞭已裹在云飛的腰間,整個人騰空飛到了路邊,電光火石之間,馬車車輪擦著他的身邊飛馳而過。
“吁……”馬車上的車夫也被剛才的驚險嚇出了一身冷汗,馬車在距云飛三丈外的地方陡然停住,窗幔緩緩開啟,探出一張秀美皓白的面龐,那女子輕轉(zhuǎn)秀目,見云飛沒事,便鶯鶯一聲向前面說了一句什么,馬車?yán)^續(xù)向前奔馳。
云飛一臉茫然的坐在地上,那位女子的嬌容與飛身而起的倩影,一直清晰的浮現(xiàn)在腦海里,卻是忘記了驚嘆,更加忘記了自己是如何避過馬車的。半晌之后,他才緩過神來,依依不舍的起身趕路,生怕自己起身那種奇妙的感覺隨之消失。
華燈初上之時,云飛終于趕到鄴城,幾經(jīng)指引很快來到甄府前,卻見張燈結(jié)彩,燈火輝煌,府內(nèi)傳出一陣陣悠揚的鼓樂之聲,看來是有什么喜慶之事。
兩名家丁迎了出來,上前躬身施禮道:“請問公子尊姓大名?”
云飛不禁一怔,想了一下才說道:“在下有事求見甄太公!”
家丁立即滿面笑容,說道:“明日府上小姐出閣,今日太公在府內(nèi)宴請?zhí)煜掠⒑溃炙麤]有時間出來迎接,小著這就帶公子進(jìn)去!”
這家丁一看就是閱人無數(shù),眼見著云飛雖然只是少年,但相貌堂堂,滿面倦容仍掩不住英俊秀逸之氣,便猜出云飛不是平庸之輩!”
云飛心中一動,說道:“實不相瞞,在下得罪了一個人物,被他們相逼至此,甄太公雖隱居鄴城,但天下誰人不識,哪個諸侯不給他面子。此時,甄府喜事,我豈敢再驚擾了他,我暫且離開,只等貴府喜事過后,再登門拜訪!”
家丁們聽云飛贊揚太公,臉上無不露出得意之色,但聽他如此說,便齊齊躬身道:“公子思慮周全,小的們這次怠慢了!”語氣恭敬之間,不會惹了云飛,也給以后甄太公知曉留下后路。
家丁話音剛落,只聽一陣清脆的鈴聲響起,鈴聲讓云飛心頭一蕩,但見那路上所遇馬車,從大門里駛出,趕車之人仍是那名中年仆人,馬車在家丁面前停住,車內(nèi)之人嬌聲問道:“怎么回事?”
家丁們趕忙過去說清緣由,那女子繼續(xù)說道:“有什么人物,能讓甄府還躲起來的,追兵有什么要緊,趕快請他進(jìn)去!”
家丁諾諾答應(yīng),鈴聲再響時,馬車已疾馳而去。
云飛甚是心喜,適才他還在煩惱,好不容易來到甄府,一旦離開,肯定無處可逃,他得罪的可不是一般人,而是當(dāng)今的徐州牧、溧陽候——陶謙。要不然他何苦一路奔逃到鄴城,來找甄太公庇護(hù)。
一名家丁引著云飛向府內(nèi)走去,耳中聽著他的介紹,心中卻在想著那馬車內(nèi)的女子,不禁脫口問道:“那馬車中的女子是誰?”
家丁答道:“那位是敝府……”
話未說完,已到了大廳之內(nèi),但見廳內(nèi)賓客云集,笑語喧嘩之聲不絕于耳,并沒有人曾注意到他的到來。家丁將云飛指引到一個座位前落座后,便行告退。
剛落座不久,卻見兩名家丁引著三人來到大廳,其中一名豹頭環(huán)眼的大漢甚是兇惡,云飛一見,趕緊低下頭去,卻不知已被三人看到,三人的目標(biāo)立即凝聚在云飛身上,而家丁卻進(jìn)內(nèi)府通報去了。
云飛感到三人的目光,知道此時低頭也無處可躲,索性抬頭,用挑釁的目光瞪著三人。
三人感受到云飛的挑戰(zhàn),那豹頭環(huán)眼的大漢立即面露殺氣,剛要動手,卻見身邊一人按住他的手臂,低聲說道:“臧將軍,如今在甄府上,不太好出手,還要忍耐一下!”
姓臧的大漢恨聲說道:“我們追了三天,今天終于將這小子趕到這里,此時不動手,如何忍耐?”
那人接話道:“先讓王朗、陳登盯住這小子即可,我們一起先見見甄太公,先禮后兵!”
另外兩人得到命令,立即向云飛包抄過來,分散在云飛身邊,準(zhǔn)備緊盯著他。
此時,甄太公忽然出來迎客,眾賓客紛紛起身注目。云飛匆忙之間,但見甄太公身材高碩,面容清峻,年紀(jì)五六旬之間,眼中目光深邃傲然。
甄太公徑直走到臧姓漢子面前,向他與身邊之人拱手說道:“聞名天下的皇叔劉備與臧霸將軍居然前來,真是出乎老夫意料,沒能出門迎接,還請海涵?!?p> 劉備微笑向前說道:“甄太公客氣了,太公雖隱居鄴城,不和世人交往,卻不知世人無不記掛太公,今幸貴府千金出閣之機,敝人今日特來祝賀,同時也討您與袁世公一杯喜酒喝!”
甄太公微笑道:“玄德過獎了……”正要繼續(xù)說下去,突然一名家丁奔入,大聲稟報道:“徐州牧陶謙陶大人駕到!”
云飛一聽陶謙駕到,連忙轉(zhuǎn)身想打聽后面奔去,兩名大漢在后面緊迫而來,著急之中卻見有扇側(cè)門,不暇多想,立即推門而入拔腿狂奔。
王朗與陳登想不到云飛竟然闖入內(nèi)宅,先是一愣,隨即心一橫仍舊追了上去。
逍遙云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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