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飛也想不明白,對于白素素,明明知道與她同行不合適,但在他離開后,仍舊感到心里空落落的。
但現(xiàn)在首要的是前去拜師,所以打起精神繼續(xù)趕路,辨別方向之后,向北疆出發(fā)。數日之后,他已到了平成。
平城是連接北疆的軍事重鎮(zhèn),封狼居胥山離平城不到五十里,自從中原混亂以后,北疆常年虎視眈眈的覬覦著那里肥沃的土地,平成修筑不久,城內居民不多,但由于一直有重兵把守,因此街道上還算熱鬧。云飛根本沒有在城中逗留歇腳心思,只是悶頭趕路從城中穿過,想盡快去往封狼居胥山。
在云飛穿過街市時,發(fā)現(xiàn)很多人用異樣的眼光看著自己,心中頓時有些嘀咕:“難道是自己一路風塵仆仆,像個叫花子似的?讓他們如此警惕?但任何一個城市都會有乞丐,都這樣看著自己,倒是怎么回事?”
由于平城市以軍事為主,街上不時會遇到巡邏的士兵,一對對整齊的排列走過。那些士兵隊形上雖然很整齊,仔細看去每個人臉上都是茫然之態(tài),沒有一絲生氣,看得出此城的將軍,并沒有什么朝氣。
現(xiàn)在正是中原混亂之際,北疆的士兵一個個由于貪婪而精神抖擻,這些一臉沒睡醒的中原士兵,讓人看到不由得有些擔心。只是再想想,朝廷已沒落良久,中原更是連年混戰(zhàn),民不聊生困頓的很,那些士兵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誰,當兵只是成了一個糊口的差事,根本不知道自己是為了什么。加上今年諸侯內斗,明年剿匪不斷,中間還穿插著北疆的侵襲,他們早已是疲憊不堪,自己的敵人五花八門都已分不清楚。那里還有什么斗志。
云飛剛穿過城中,通過城門時,但見這里的士兵精神卻截然不同,禁衛(wèi)森嚴的城門上下都有許多軍士把守,他們神情剛毅,目光如炬,這讓云飛有些驚訝。此城門面向北疆,想是更為緊張,所以有這么多士兵。他忽然心中一動,才想明白為什么城內之人都注視著自己,還是因為他這身裝束太像乞丐,哪里有乞丐敢跑到軍事要城來乞討的,除非是喬裝打扮的奸細。心中亂想之際,已來到城門邊,兩名持矛士兵攔住了他,對他進行盤問來由。
云飛一一仔細回答了守衛(wèi)的盤問,卻不敢說出找許劭之事,只推脫說城外造訪一個友人。正說話時,一名少年軍官走了過來,這軍官俊眉秀臉,英氣逼人,雖然看起來級別不高,卻有著一種攝人心魄的威嚴。
那兩名士兵視乎很畏懼這名頭領,一見到他過來,立即語氣緩和了下來,不似剛才那般飛揚跋扈。云飛也注視著那位頭領,見他來到近前,上下打量了云飛一番,隨即回頭向士兵說道:“將這人帶到營房,我要親自盤查,待查明所言屬實,再放行?!?p> 云飛想要爭辯,那兩位士兵立即過來,根本不給他說話的機會,過來直接抓住他的肩膀,便一左一右將他夾在中間,讓他動彈不得。云飛無奈的搖了搖頭,道:“請問將軍大名,不知小民我所犯何事?”
那少年頭領回道:“本曲長趙云,你是否有事還要調查才知道,還請走一趟吧?!?p> 云飛心想:“這平城是關防重地,將領緊張些也情有可原,更何況自己一身破爛打扮,本就讓人起疑心?!痹骑w只好跟著他們往回走去。不一會只見一座軍府,旗幟飄揚,禁衛(wèi)森嚴。他們進去后,云飛被命令安置在一間偏房內,外面的官兵陸續(xù)路過,甚是熱鬧。
那曲長趙云吩咐士兵看守云飛,自行前去派人查驗云飛所言,云飛也不得不向他說明自己所找的人為許劭,事已至此,想那位許劭聽到自己的情況,一定會將事情說清楚。
一直過去了許久,依舊是沒有回應,兩名看守的士兵已無聊的打起盹來。直到夕陽西下,快要掌燈的時候,趙云帶著另外兩名軍士沖了進來,面色寒冷,生氣的說道:“我派人去了狼居胥山,那位許劭說根本不會有人找他,你騙我們,快說你到底是誰?來這里做什么的?”
云飛一怔,著急的說道:“我就是來此地拜會許劭的?!?p> 趙云惱怒道:“還在強辯,那許劭是什么人物是你相見就能見到的嗎,天下英雄豪杰那個不是備了厚禮來這里拜會他,他都一律不見,更別說你這副尊榮了。”他打量了一番云飛,有些嫌棄的說道。
云飛知道自己深陷此處,看情況是多說無益,趙云也不會聽得進去,當下便不再爭辯,而是默默地跟著他出了偏房。
原來那許劭本是當今天下一個響當當的人物,尤其是在名人志士中更是如雷貫耳一般。他如此的聲望來自于他每月一次的“月旦評”,就是他每個月都要對天下的人物進行品評,而他的品評也成了皇室征召、諸侯選人的唯一標準,所以一旦在他月旦評上上榜的人物,立即會成為當今天下的名人,成為皇室辟召、諸侯搶人的熱門人選。
當年,司空楊彪曾征召他,屢次不應,無論其將官職升到何種職位,全都一一回絕。有人勸他出仕,他卻依然回答道:“如今天下小人當道,皇室將亂,在廟堂之高一人之力已不能改變現(xiàn)狀,我要去隱居起來,去發(fā)現(xiàn)那些挽救百姓與水火,還天下太平的人物來。”由于害怕中原的打擾,他將自己的隱居地選擇在遙遠的北疆,這樣也減少一些平常的紛擾,只是世人知道許劭的月旦評,卻不知道他自己本身的來歷。其實每個世道都是如此,人人都爭先恐后的去敬仰哪些名士,只看到他們的成功與名望,卻根本不會在乎他的背景與過去。而許劭,對于世人來說,更是一個迷。
云飛隨著趙云被押到另一個小房間,軍士立即上來給他戴上鐐銬,趙云在桌案后面坐下,兩名士兵分別在云飛左右,先讓他跪下。云飛堅決不跪,他鄙夷的看著趙云,第一面見他的好感,此時已當然無存?,F(xiàn)在他被困在這里,他思付著一旦發(fā)生危險,自己是否能重開枷鎖脫身,反而不再關心其它事。
趙云見他不跪,擺了擺手讓軍士算了,向他問道:“云飛,你最好說出真實姓名,供出你來到平城的用意,天下敢拿許劭名頭招搖的沒有幾個人,我知道你根本不是什么普通人,所以要親自審訊,免得你被別人動了粗,委屈了你的身份。”
云飛沒有感激,只是態(tài)度稍緩和了一些,道:“我說的都是事情,只是不知你們所派之人,是否真見到了許劭前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