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并不是你應該擔心的事?!敝心昶蛷乃坪蹩创┝隧n旭的心思,笑著說,“你更應該考慮的是怎樣抓住這次機會,在這件事情中得到足夠利益。”
“受教?!表n旭沖中年仆從行了一禮,雖然態(tài)度敷衍,但禮數(shù)還算周正。
雖說他對中年仆從的態(tài)度感到不滿,但也知道中年的話并非沒有道理,而且就目前來看,中年仆從還對他有著很大的幫助,所以他也愿意偶爾放下姿態(tài)來拉攏一番,維系目前的這種關系。
中年仆從見韓旭行禮,輕笑一聲后也回禮道:“圣師言重了?!?p> 誠如中年仆從說的那樣,果不其然地,就在幾個時辰后,韓旭便收到了圣院那邊傳來的訊息:
“告下轄所有圣師和修煉者:圣師代維具備成為山隱圣院客座院長的資格,成功晉升將執(zhí)掌山隱圣院一半權柄,禮宴時與院長齊坐?!?p> “告下轄所有圣師和修煉者:圣師代維……
“……”
一連三道訊息接踵而來,訊息的內(nèi)容樸實簡單,遣詞造句也并不嚴謹,與圣院尋常時候下達的正式通知迥然不同。
韓旭細品每字每句,認真揣摩圣院的意思,從下達的通知中尚留有余地這一點便可以看出,圣院似乎也并不能確定代維的態(tài)度,所以才加上了“具備資格”、“將”等可以回旋的詞匯,而非直接宣布代維成為客座院長。
“代維——”韓旭看向門外天空,喃喃問道,“你會怎么選擇呢?是就這般任由圣院擺布,將耗費心血得來的研究成果拱手獻出;還是拒絕圣院,最終與之為敵?”
“呵呵,”他忽然發(fā)出了一聲嘲諷的冷笑,“不管你怎么選擇,最終也逃不掉被利用的命運,代維,你也只是個螻蟻啊?!?p> 想到這一點,韓旭忽然心情大好,原本因妒忌而生出的怨懟也瞬間消散。
韓旭的言行舉止被中年仆從盡收眼里,中年仆從雖未說話,但從那微微搖頭的動作便可以看出他對韓旭很是失望。
與韓旭的善于自我排解不同,中年仆從雖然也會嫉妒,也會心生怨懟,但他向來都是把這些負面情緒化為驅使自己前進的動力,只是因資質(zhì)和財力實在有限,所以才在圣師一道上行得艱難。
看到韓旭能很快從嫉妒和怨懟中釋懷,中年仆從既欣慰又擔憂,他搞不懂韓旭的這種態(tài)度對圣師一道的修煉來說是好是壞,只能報以最豁達的態(tài)度去憧憬美好的一面。
就在他反復計較優(yōu)劣之際,韓旭的聲音傳了過來:“云曦,恭喜你,代維即將成為山隱圣院的客座院長,你作為他的弟子,身份也將水漲船高?!?p> 中年仆從知道這話是說給韓云曦聽的,韓旭在韓云曦的身上下了手段,這是他親眼所見,所以與他而言并不算什么秘密。
他身形前傾,微微側頭,一邊打量韓旭的神色,一邊仔細探聽。
時間一分一秒地緩緩過去,他看到韓旭掛起的笑意逐漸變得僵硬,而后又慢慢化為冰冷。
良久之后,中年仆從見韓旭始終不言不語,且臉色越發(fā)變得難看,于是開口問道:“她說了什么?”
韓旭聽到中年仆從的聲音,收起臉上怒容,搖頭道:“什么也沒說?!?p> “興許是不方便吧,”中年仆從雖然自己也不相信這個解釋,但還是好言勸慰,“你布下的手段應付普通人倒是足夠,但想瞞過代維是絕不可能的,云曦雖是代維的弟子,但也只是個弟子?!?p> 韓旭看了中年仆從一眼,什么話也沒說,大步朝著門外走去。
“圣靈有言:求人不如求己。與其想著讓云曦施以援手,還不如盡快辦好代維交代的事情,說不定代維一時興起,給我個長老當當也說不定?!迸R到門邊,韓旭回頭如是說。
這話看似是對中年仆從所講,但韓旭卻用手段將聲音也傳遞到了韓云曦耳中。
“客座院長?長老?”清泉鎮(zhèn)的大街上,韓云曦,不對,是云清黛,云清黛埋著頭低聲自語。
她快走一步追上了蹦跳在前方的秦勿用,扯了扯他肩上的衣服問道:“秦勿用你知道嗎,老師要成為圣院的院長了?”
“父親要成為院長?”秦勿用歪著腦袋想了片刻,略張著嘴,用清澈的眼睛看著云清黛問:“院長是什么?”
秦勿用的回答,讓云清黛意識到自己剛才問出的那個問題是多么愚蠢,且不說秦勿用知不知道這件事,就算他知道了又如何,一個四五歲的孩子,估計連圣院具體是什么都說不清楚,更別提其中所代表的意義了。
略作思忖,云清黛拍了拍秦勿用的腦袋說:“院長就是比一般圣師要更厲害的圣師?!?p> “啪啪啪——”
秦勿用聽到這話,頓時就跳著腳拍起手來,隨后他舉起雙手胡亂揮舞,又抱著腦袋一陣亂跳,生動演繹了什么叫興奮得抓狂,“我就知道父親是最厲害的。”
這番奇怪的舉動惹來了周邊眾人的目光,云清黛被那些視線看得有些臉紅,連忙按住秦勿用肩膀說:“別蹦了,你忘了李叔交代的事情了?”
“沒忘!”秦勿用停下?lián)]舞的動作,道了一聲“快走吧”,隨即便蹲下身開始大喊了“一二三”,當數(shù)到三時,他站起身快步地朝前跑去。
云清黛尷尬地沖周圍人點了點頭,紅著臉埋頭快步追了上去。兩人以前一后,過了正街,來到一棟有些破敗的房屋前。
“就是這里了。”秦勿用指著一扇被無數(shù)木板封死的窗戶說。
他輕車熟路地跑到窗戶前,如同往常那般爬著扒到窗沿上,然后又對云清黛道:“我沒事的時候就來這里偷看,所以沒有人比我更熟悉這里了?!?p> 在說這句話時,他的語氣中帶著難掩的得意,似乎是為了印證的話,秦勿用用手握拳,一邊使勁敲打窗戶上的木板,一邊沖里面大喊:“誒,那個小偷的妻子,你在家沒有?”
聽到秦勿用的喊話,云清黛下意識地就皺起了眉頭,她走到秦勿用的身側想要制止,可秦勿用卻沖她嘿嘿一笑說:“我經(jīng)常從窗戶這里往里面丟東西,有時候是死老鼠,有時候是豬大腸,每次都能把里面的人嚇得尖叫,可好玩了?!?p> “哐哐——”秦勿用又使勁地砸了兩下木板,憋著勁借著雙手的力道爬到了窗沿上,抱住封鎖窗戶的木板使勁拖拽。
良久后,他費力無果,有些惱怒地沖云清黛喊話說:“你別站在那里,快過來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