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影漸漸走近,李義不由心中一樂:這馮胖子還真是無處不在?。?p> 被李義稱作馮胖子的信王走近了,見李義和兩個女子站在長樂公主寢宮門口,抖了抖臉上的肉,笑呵呵地一拱手,開口道:“李兄別來無恙!”
李義擺了擺手,笑道:“無恙,無恙!你怎么在這里?”
信王看了看站在李義身后的兩女,嘿嘿笑了兩聲,道:“小王剛送了孫神醫(yī)去別院休息,李兄可是來看望王妹的?”
“孫神醫(yī)?”李義笑道:“難道是孫思邈?”
信王奇道:“李兄認(rèn)識孫神醫(yī)?”
李義干脆地一擺手,道:“不認(rèn)識!”
“那你…”信王更奇怪了。
“我只是聽說過?!?p> “哦!”信王點了點頭,說道:“李兄要不要隨本王一起去看看王妹呢?”
李義正愁沒借口,現(xiàn)在信王這句話毫無疑問就是李義正打瞌睡的時候給送來的枕頭。
于是他想也沒想,點頭道:“好啊!一起吧!”
說完招了招手,示意陳蘭蘭和薛玉跟上來。
門口的宮女太監(jiān)自然不敢攔住信王的去路,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一大群人走進了長樂公主的寢宮。
眾人來到里面,見四個宮女正分散在四個角落,小翠正站在床前悄無聲息地抹眼淚。
見是信王來了,小翠給信王和薛玉行了禮,隨即狠狠瞪了李義一眼,便扭過頭去。
李義心中無比委屈:你不給我行禮就算了,瞪我干嘛呀?
但現(xiàn)在眾人的心思都在長樂公主身上,根本沒人看到李義那一臉愁云慘淡的表情。李義自覺沒趣,便輕步來到長樂公主床前。
只見往日活潑可愛的美少女,現(xiàn)在正一臉慘白地緊閉著雙眼,兩片嘴唇卻紅的像是能滴出血來,李義知道這是因為高燒導(dǎo)致的。
每當(dāng)她額頭上漸漸滲出汗珠,小翠便拿著熱毛巾給擦掉。
不知道小翠是受了什么刺激,這一陣子對李義的敵意又莫名其妙地濃郁起來。于是趁著小翠沒注意,李義試了試長樂公主額頭的溫度,感覺已經(jīng)不是那么燙手了,李義這才稍稍放了心。
同時心下暗嘆:“看來專業(yè)的事情還是要找專業(yè)人士來解決?。 ?p> 可笑自己一直對袁天罡念念不忘,鉆進了象牙塔。另一方面李義也在慶幸時間趕得巧,得虧自己這些人趕回來了。要是再晚點出發(fā),長樂公主在路上病了,那可就真是要了命了。
看來隊伍里有個“奶媽”是很有必要的?。?p> 想到這里,李義不由冒出個好點子來。
就借今天這事兒舉例,以保證長樂公主的身體健康為由,請皇帝叫孫思邈以隨隊醫(yī)生的身份跟著隊伍一起出發(fā)。但是以老孫那性格,肯定不會答應(yīng),那么李義就有充分的理由讓長樂公主繼續(xù)留在京城了。
想到這里,李義忍不住要親自己一口:“我真是太特么機智了!”
想到這里,李義便朝信王走去,打算拉著他一起去見李世民。
這時床上的長樂公主忽然動了,不停搖晃著腦袋,似乎很難受的樣子。
眾人又一下子圍攏了過來。
只聽長樂公主小聲地喊著:“李大哥,你不要走,不要走,求你了!”
不一會兒,枕頭便濕了半邊,不知道是汗水,還是淚水。
小翠在旁邊急急忙忙給她擦著汗,但是因為長樂公主不停扭動,給擦汗這個本來很簡單的活兒增加了很大難度。
當(dāng)李義聽見她喊第一聲的時候,便愣住了。
原來這丫頭一直對自己念念不忘,自己剛才居然還想著要把她留在這里,以目前的情況來看,恐怕很難做到了。
一個接近昏迷狀態(tài)的少女,在承受病痛折磨的同時還對自己念念不忘,就算李義的心再硬、再遲鈍,也被她深深打動了。
除了長樂公主和小翠,在場所有人都看著李義,但大多數(shù)人都是一種期待的眼神看著他,只有陳蘭蘭感到很驚訝,或者說是震驚。
李義當(dāng)即看了一眼薛玉,發(fā)現(xiàn)對方正在看著自己。
李義沖她一笑,便奪過小翠手里的熱毛巾,重重地按在了長樂公主額頭上。
“你!”小翠見李義下這么重的手,就要發(fā)火訓(xùn)斥。
李義卻連看都不看她一眼,毫無顧忌地抓起長樂公主一只手,緊緊握在手里,然后在她耳邊輕輕說道:“我不走,我陪著你!”
也許她是真的聽見了,漸漸地,長樂公主安靜了下來,呼吸逐漸平穩(wěn)。
不一會兒,毛巾變涼了。
李義把毛巾塞到小翠手里,卻被薛玉接了過來。
在李義不可思議的眼神下,薛玉對即將暴走的小翠笑著說道:“小翠姑娘也辛苦半天了,先去歇會兒吧!就讓姐姐我也來幫幫忙好了!”
說完便蹲下身子,把毛巾放在盆里打濕、擰干,然后交給李義。
“你可得把我妹妹照顧好了,不然我跟你沒完!”
李義更加奇怪了:“你妹妹?她啥時候成你妹妹了?”
“笨!”薛玉笑道:“你忘了,本姑娘也是皇后娘娘親封的碧玉公主,那我自然就是她姐姐了!”
“啊!”李義恍然:“還真是這樣??!”
“別在這兒墨跡了?!毖τ裰噶酥柑稍诖采系摹懊妹谩?,催促道:“快點啦!一會兒她又該難受了!”
“哦!哦!”李義頓時猶如小雞啄米。
其實剛才李義心里還十分忐忑,生怕自己的舉動讓薛玉生氣,但沒想到她居然如此深明大義,把李義感動得不要不要的。
反反復(fù)復(fù)折騰了大半個時辰,長樂公主已經(jīng)不燒了。
李義一屁股坐在地上,重重出了口氣:“累死我了!”
“該!”薛玉笑道:“誰讓你是她哥的!”
李義正要問為什么,忽然想起來剛才長樂公主叫自己“李大哥”,那自己可不就是她哥么?
“別動!”薛玉按住了李義的腦袋,說道:“看你一腦袋汗,頭發(fā)都濕了,當(dāng)心生病,我給你擦擦!”
李義任由她擦著腦袋,左看看右看看,發(fā)現(xiàn)陳蘭蘭和信王不知道什么時候離開了。
李義提議道:“要不我們也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