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將軍府。
蒼緋抬頭看了看天色,焦急地望了望屋內(nèi),他不知所措地等著,不自覺地問道,“這怎么還沒出來?”
慕玨卻并沒表現(xiàn)的太過焦慮,只是他一言不發(fā)的樣子更讓人心慌。聽到蒼緋的問題,他也沒說話,只是怔怔的看著屋里,等著水輕音出來。還有水輕音,一定不會有事的,一定不會。
“喂!”蒼緋見慕玨面無表情,絲毫看不出來有擔(dān)心的樣子,不由得怒從中來,他忍不住用胳膊碰了碰慕玨,“你倒是給個反應(yīng)啊?!?p> 出乎他意料的是慕玨只是抬起眼皮涼涼地掃了他一眼,依舊沉默。
慕玨這樣的反應(yīng)在蒼緋看來就是漠不關(guān)心,這樣的反應(yīng)徹底激怒了蒼緋,“慕玨,你就一點都不擔(dān)心嗎?”他抬眼涼涼地看著慕玨,鳳眸中滿是寒冰,冷的刺骨?!叭羰撬夭粊砹恕逼鋵嵥?,他怕醒來的不是水泠羽,而是傳言中雙眸血紅,殺人如麻的替身人格……
“不可能?!蹦将k終于開口,聲音雖然嘶啞但卻滿是肯定,他信她。他也知道蒼緋知道一些他不清楚的事,比如那三年水泠羽經(jīng)歷了什么。所以此時此刻蒼緋的話肯定是別有深意的,但他已經(jīng)顧不了那么多了,他只相信她會醒來的。
“你憑什么這么肯定?難道你不知道……”蒼緋盛怒之下差點將水泠羽有替身人格的事情說了出來,還好他最后存有的一分理智拉回了他,他閉上嘴,不肯說話。
慕玨愣了愣,這話……“我應(yīng)該知道什么?”
“沒什么?!鄙n緋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忙住嘴不肯繼續(xù)說下去。
“告訴我!”他的聲音中夾雜著太多的隱忍,究竟怎么了?飛霜知道,被囚禁了多年的水輕音知道,現(xiàn)在看來蒼緋也是知道的,怎么只有他一個人像傻子一樣被蒙在鼓里?
他的怒吼嚇了蒼緋一跳,他面無表情地看著慕玨,“想知道?當(dāng)年你干嘛了?”他輕哼一聲,“你不需要知道,你沒那個資格!”
問此言,慕玨竟然也沒反駁,蒼緋說的沒錯,他的確沒那個資格。“你很了解她?”他不明所以地問道。
了解?那是自然,水泠羽的一切他可謂是了如指掌,不過他失算了,他沒想到水泠羽竟然又能跑回來找慕玨。他微微點點頭,“不錯。”
這一次慕玨笑笑沒再開口,原來如此。
屋內(nèi)。
也不知過了多久,水泠羽的眉頭微微皺了一下,漸漸地睜開了眼睛,如水的眸中滿是迷茫。這是哪?她感到頭有些疼,捂著頭想起身就看到了旁邊昏迷不醒的水輕音。眼尖的她一眼就看到了水輕音手上的血跡,她低頭看了看自己腰間,發(fā)現(xiàn)玉佩不見了蹤影。
遭了!她抿了抿唇,看向水輕音的眼神與往日全然不同。她目光很是深邃,纖長的手指輕輕撥開水輕音額前碎發(fā),聲音中滿是邪魅,“真是想不到,你竟然會這么做。那玉佩是什么你也不會不清楚,竟然還敢毀了它?!彼蝗恍α诵?,轉(zhuǎn)而又說道,“不過也好,這倒省了不少麻煩?!?p> 她伸出手放在水輕音額間,輕輕探了探。過了片刻,她微微挑眉,這是……蠱?她收回手,懷疑地看著水輕音。自言自語說道,“她那么信任你,也不知道你會不會背叛她啊。話說你失蹤了這么久,也不知道有沒有被安以恒控制啊?!彼p輕掃了一眼水輕音手上的傷口,“血咒,對自己,你還真下得去手?!?p> “也不知道外面那兩個人會不會添麻煩?!彼鬼肓讼脒€是決定偷偷探知一下水輕音的記憶,順便喚醒她。
她將內(nèi)力凝結(jié)在手心,又將手心覆在水輕音眼前,閉眸努力讓自己的意念同她融為一體。不過短短幾十瞬,她便經(jīng)歷了一邊水輕音這么多年所經(jīng)歷的一切,有喜樂,有痛哭,有滿心歡喜的暗戀,也有瀕臨死亡的絕望,當(dāng)然也有夢破碎的無助……突然她有些同情水輕音了,可能水輕音也不想這樣,或許水輕音會去害天下人,但唯獨不會傷害她。
她有些懷疑自己的對錯了,如果事情真的像她剛剛看到的那樣,那水輕音又為什么要用血咒破了那塊玉佩,那塊玉佩若是不見了,那她豈非廢人一個?她的身份,她在醫(yī)族最后的威望都要毀于一旦。“罷了?!彼p嘆一聲,事已至此,也只好得過且過了。她雙手合十,一抹紅黑色流光自她眉心閃過,她拉住水輕音的手,手心處白色流光閃耀,慢慢修復(fù)著她體內(nèi)斷了的筋脈……
隨著她手心上白色流光逐漸消散,水輕音手上的傷口也在慢慢消失。突然她感覺到喉間一抹腥甜,張嘴一口鮮血吐了出來,她忙松開水輕音的手,她皺了皺眉頭,怎么會這樣?她。怎么會反噬到她身上?除非……“別裝了?!彼曇羟謇?,眉眼間寒霜之意冷的嚇人,“你早醒了,對吧?”
剛剛還昏迷的水輕音此時卻突然睜開了眼睛,她發(fā)現(xiàn)水輕音正含笑的看著自己,“果然是你?!?p> 她低頭,無辜地眨了眨眼睛,看來這是知道了啊?!凹热荒愣际侵懒?,我也沒必要再演下去了?!彼创揭恍?,微微閃身,給水輕音讓個地方?!澳闶裁磿r候醒的?”
“在你探我記憶的時候。”水輕音起身很鎮(zhèn)定地看著她。她沒想到,血咒竟然喚醒了她,讓阿羽陷入沉睡,看來是她低估了這重人格啊。
“既然如此,你怎么還敢讓我探你記憶?你就不怕我趁機殺了你?”她對水輕音的鎮(zhèn)定很是驚訝,當(dāng)初連飛霜見到她都還愣了一會,想不到水輕音竟然能鎮(zhèn)定自若?不愧是醫(yī)族天賦最圣女,果然了得。
“你不敢?!彼p音也挺驚訝的,傳言替身人格不是雙眸血紅,滿眼殺意嗎?那她眼前的這個怎么和平常的水泠羽沒什么區(qū)別?要不是面前的替身人格嘴邊噙著若有若無的笑意,她幾乎要相信眼前的人就是水泠羽了。
這句話似乎激怒了她,她一把掐住水輕音的脖子,“是嗎?”她微微挑眉,看了看自己的手,“只要這只手稍微用點力,你這條小命,今天可就交代在這了。你不怕嗎?”
水輕音感覺喉嚨被人扼住,呼吸有些不暢,而且她很不喜歡這種自己的命被別人掌握的感覺,但是不喜歡不代表她怕。她絲毫不畏懼地看著“水泠羽”,臉色漲紅但還是倔犟地說道,“你若是敢,早動手了,還等得到現(xiàn)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