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韶臨天下

第三十二章 敗露

韶臨天下 易水安瀾 3125 2019-04-23 13:00:00

  “啊不......我不是這個意思啊......”徐文和武凝“心有靈犀”,倒是把遲韶看得暈頭轉(zhuǎn)向的,讓她不禁自言自語道,“這群飛蟲只有丟盔卸甲才能不在我面前飛嗎?”

  不過遲韶到底還是沒有說什么,在旁邊找了個地方坐下,將短刀拔出,拿在左手里翻轉(zhuǎn)著玩弄。

  丟下長劍之后,二人出招的速度也愈發(fā)快了起來。徐文在朝中皆以文臣自稱,素來著官服出入郡府,不論身姿相貌,在朝中百官中都不算出眾的,且向來與世無爭,以穩(wěn)重著稱,氣質(zhì)平平,向來都是個不起眼的小人物。無人猜得到,徐文也是能持劍駕馬的武將。

  自從反叛之后,他便不著官服,不過還是穿著那穿了十幾年的寬袍大袖,腳下是利落了很多,但真正干起架來,那一身素凈而華麗的長袍便在徐文的一舉一動全盤掌控之中空中飛舞。徐文倒是掌控自如,對于武凝來說,這衣袖衣擺一晃一晃便要將他晃得摸不到頭腦,誰知道這衣袖之下便是一記鐵拳打在自己身上,反應(yīng)過來那一拳便被狠狠地打在身上了。

  遲韶在一旁坐著,看著二人相斗倒是看得十分盡興,只是隨著徐文出招出得越來越頻繁,她手上的短刀轉(zhuǎn)得便越快。

  就在徐文一招出完全身而退,正欲進(jìn)攻第二招的時候,那短刀突然在遲韶手里一停,接著慣性便要接著旋轉(zhuǎn),她手一緊,將那短刀向前甩去。只見那短刀破空而出,刀柄處系著一個死結(jié),順著死結(jié)看去,一根說不上粗、但也說不上細(xì)的繩子與死結(jié)相連,大概是被遲韶那持續(xù)不停的旋轉(zhuǎn)繞得過蒙了,長繩幾乎是成螺旋狀向前飛去的。

  只見短刀直直飛過去,從徐文武凝二人面前飛過,刀鋒重重一刻,定在了二人旁邊的一棵樹的樹干上,陷得不深,力道剛好將刀身固定在那里,卻又不會晃動。帶著微微血腥味的短刀從他面前一閃而過,徐文本能一般的向后退了一步,便見一根繩子攔截在二人中間,將二人分開。

  遲韶在繩子的末端拉了拉那根繩子,確定穩(wěn)固后,她對著二人大聲道:“怎么樣?老子扔得準(zhǔn)么?”隨后笑了笑,一側(cè)身,左手使勁一拉,身子便騰空而起,被那根繩子拉上前去。行至距二人半丈不到的位置,遲韶的左手又猛一拉繩,將短刀拔下。隨之她也狠狠一落地,將地上的沙塵一震,竟震起半丈高的沙塵漂浮在空中。

  徐文、武凝急忙扭過頭,用衣袖捂住口鼻。

  煙塵之中,只見遲韶將那短刀插回刀鞘,聞她聲道:“新玩兒法,你們可以試試?!钡鹊缴硥m落地,徐文才聽遲韶道,“徐大人那大白袍子還好嗎?這么金貴的東西,可別穿出來練武啊?!边@話頗為調(diào)侃,細(xì)聽起來倒還有些諷刺的意味。

  “遲大人大可放心,我的衣物向來都不金貴,布料并不昂貴,都是市上常見的料子罷了。”徐文倒也沒生氣,微微一笑,伸手捋了一下披在身后的長發(fā)。

  “那也不行?!边t韶反倒是沒有順勢下了這個臺階,繼續(xù)道,“穿白色的衣服容易弄臟,還是像我們這樣,穿得暗一點比較好,耐臟?!?p>  “遲大人,”武凝在一旁看不下去了,未等徐文回復(fù),便插道:“徐大人的功法已勝過我,您大可放心?!?p>  “我當(dāng)然知道。”遲韶笑道,總算是放下了方才的話題,“我在一旁觀戰(zhàn),你們打了那么久,我可不是白看的。你們的動作都很標(biāo)準(zhǔn)——這一點做的比我好?!?p>  “這都是有人教授。雖說是江湖人,少時還是在高人門下修習(xí)過幾年的。武大人的父親,既然可以站上這康寧郡府的位置,定然是武功高強(qiáng),武大人受其教導(dǎo),功法的標(biāo)準(zhǔn)型定然是不會差的。遲大人自己在江湖中,先前沒有受過高人指導(dǎo),能達(dá)到現(xiàn)在這種境界已是很不錯的了?!毙煳脑谂怨Ь吹?,“若是遲大人在高人門下練習(xí)幾年,定然能夠獨(dú)霸江湖?!?p>  這話遲韶倒是很愛聽,不過說到高人,在她印象里,她貌似遇見過一人,不過那大概是許久以前的事了,和那高人待的時間也短,自然沒什么印象。遲韶將她腦海里的這股想法拍散,又與武凝聊了兩句,便分別了二人,回到房中。

  在與康寧城僅有一城之隔的褚陽城,太子在朝中埋下的眼線依舊在壟斷著大臣們上報的有關(guān)于遲韶之事的奏折,并絞盡腦汁予他們了個半靠譜半不靠譜的回復(fù)。

  撐了半個多月,不知是曹縵布置的眼線不夠數(shù),還是朝中另有高才學(xué)子,巧妙地既走上報程序,又避開了曹縵的所有眼線,將一本折子遞給了曹懿。

  那折子說來也沒什么,不過是告訴曹懿安南郡守徐文已有半月沒有在郡府里整理政務(wù),也未給下屬一個準(zhǔn)確的答復(fù),與素來不生事不多事若有特殊事務(wù)絕對先行上報的作風(fēng)極為不符,不知是何原因,心有不安,這才報給曹懿。那其中也為徐文規(guī)避了責(zé)任,說是大概家里有什么急事,不好告人罷了。大概是因為曹縵沒有告訴那些眼線,有關(guān)徐文的負(fù)面奏折也要攏掉,這才出了如此紕漏。

  后來這事也刮到了曹縵耳朵里。曹縵聞言,倒也覺得沒什么,雖說不知自己的父皇會怎么想,但還是心存僥幸,將下屬打發(fā)走了。只是在審閱后面上報的文書的時候,一種莫名的不安在曹縵心中蔓延開來,越散越大,攪得他心神不寧。

  曹懿算不上多疑,就是思維比較發(fā)散,對于國之大事又有些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意味,拿不定注意。若是曹懿向來心眼三簍子都裝不下,他倒也不怕,至于解決辦法,無非就是相對拖延個一時半會兒,將此事從刀山之上拉下來,再寫一封折子,告訴曹懿那小官是因為嫉妒徐文的功勞而故意栽贓,將實際情況一編就完事,私下買通幾個大臣為他作證,人脈稍微用一用,就能把事兒平下去。到最后,無非就是處這小官幾個刑罰而已,他堂堂太子根本不在乎。

  他怕就怕在,他也不知道曹懿會不會起疑心。若是他不把此事放在眼里,過度加工反倒是會引起曹懿的注意,曹懿若是一拍板,稍稍一探,從徐文就到了遲韶,從這個剛被他從火海之中撈上來的遲韶再到他,最后矛頭都指向他這個太子,就算是人脈再廣,“通敵叛國”的罪名往他頭上一扣,就算是人脈在朝野上再怎么廣,也都是徒勞了。

  曹縵在房中踱來踱去,心中正是焦慮,卻突然有了一計。等到夜晚,他叫來他的父皇,不在房中下棋,而是約他去了御花園逛逛。

  都說夜晚人們心神最為疲倦,一天的負(fù)面情緒當(dāng)頭,就算是演技再好,也定會在措辭言語之中露出多多少少的破綻。更何況曹懿貴為天子,養(yǎng)尊處優(yōu)的脾氣被嬌慣出來,這嘴就未必能在疲勞的狀態(tài)下封得嚴(yán)實了。只要曹懿說上一句話,他就能推斷出曹懿到底起沒起疑心——這是伴君多年形成的習(xí)慣,察言觀色看人心情于無形之中。

  二人交談不多——準(zhǔn)確來說是曹懿回復(fù)的不多,曹縵在他旁邊嘴碎一般說了一大堆,從朝中大事說到后宮佳麗,又說到詩詞歌賦,悲春悲秋的詩句等等,那張嘴皮子都要磨破了,卻未能聽到曹懿滿意的回復(fù)——曹懿挑著撿著回答,那不是魂不守舍,倒像是曹縵來查看曹懿對他的態(tài)度,卻反被監(jiān)視了一般。

  見曹懿這個反應(yīng),曹縵心中有了數(shù),將現(xiàn)下聊的一個話題圓潤地終結(jié),告了晚安,這才帶著曹懿回去就寢。目送曹懿走后,曹縵一臉看起來真實、實則是虛情假意的笑容突然煙消云散,散入空氣中飄走。他快步走回自己宮內(nèi),拿來紙筆,急忙寫信道:

  “遲公子,事情尚未敗露,但陛下起了疑心,定會嚴(yán)查此事。進(jìn)而我在朝中的眼線現(xiàn)在定是要抽離出來,消息壟斷不成,我們的事情大概在不足七日之后便會敗露。若有后事,再寫信告知與你?!?p>  寫完,曹縵便將這信折好,托一名下屬于今晚將這封信送出去。

  交代完遲韶那邊的事,曹縵還是不能放心。雖說眼線是要抽回——這是一定的,但是消息一全通就意味著他們敗露的越快。兩頭矛盾,曹縵倒也一時拿不定主意。

  “小胡,你過來?!辈芸z叫來他的近身侍衛(wèi),吩咐道,“遲韶的事情,除了那些人,就你知道得最清楚?!?p>  “殿下您說?!蹦切蘸氖绦l(wèi)恭敬道。

  “你去告訴那些人,叫他們從此不要再干預(yù)了。趕緊收了行動,就當(dāng)此事沒有發(fā)生過?!辈芸z克制住自己緊張的情緒,一字一句道。

  “屬下這就去辦?!蹦鞘绦l(wèi)小聲回復(fù),這就要出宮。

  “等等,你回來?!笔绦l(wèi)走得頗為匆忙,轉(zhuǎn)眼間便要閃出曹縵的視線,曹縵不禁放大了音量,叫住了他,似有些躊躇,“再去幫我打聽一下,這京城內(nèi)有什么地方,官府不知,也管不到的地方。就你自己去查,查到了也不要向那些人表明自己的身份。這件事,千萬不要讓任何人知道。特別是父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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