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韶臨天下

第七十一章 血戰(zhàn)

韶臨天下 易水安瀾 3107 2019-08-01 15:00:00

  “季驊的軍隊(duì)訓(xùn)練有素,僅僅是兵機(jī)閣的那些兵器,收拾起來也用不著一個時辰?!遍L孫淵聽遲韶這話就覺得不靠譜。畢竟在對自己的隊(duì)伍自信的同時,清楚地認(rèn)識到對方的實(shí)力,也是非常重要的一點(diǎn)。

  長孫淵似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微微凝眉,語氣中有了些猶豫,但還是頗為肯定道:“他們就算是發(fā)現(xiàn)的再晚,現(xiàn)在也早就收拾好了,根本亂不到他們的手腳。”

  遲韶的眼睛本就不大,如今微微一瞇,雙眼就成了兩條直線,根本看不到眼球。

  她嘴角再難按耐住涌上心頭的竊喜而微微上揚(yáng),將聲音放低了些對身后的人道:“你們視力好的仔細(xì)看看,他們后邊的,身旁到底有沒有佩劍?!毖粤T,臨天劍出鞘,她動了動馬鞭,向前走了幾步。

  “來吧,季將軍?!边t韶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翻身下馬,示威道。

  季驊也下馬,長劍出鞘。他上下打量著遲韶,雙眉微凝,道:“你就帶來這么點(diǎn)人,還這般自信?”

  遲韶笑笑,故意在言語上退了一步道:“要不然呢?我要是不來迎戰(zhàn),難不成還躲到一邊去?”言罷,她雙腳微微錯開,持劍起勢。

  “你當(dāng)然可以退,我也沒意見?!奔掘懨嫔?,卻新奇地接了她這個話題。季驊倒是自信的很,只是持劍的右手握緊了些??v然遲韶再怎么厲害,自己在陣仗上壓過她,人一多形成包圍,她也奈何不了什么。

  更何況他二人更是勢均力敵,難分勝負(fù)。

  季驊右腳向后一錯,長劍回鋒亮刃。他又想起什么,對遲韶道:“把你那些陰招險(xiǎn)招都露出來吧,我倒要看看藍(lán)妄是怎么死在你手下的?!?p>  季驊這么說,遲韶反倒是放心了許多:“那我奉陪到底好了?!?p>  言罷,二人齊齊沖上前去,只剩下長劍相擊,腳步挪移的聲音。

  身后的眾人也打在一起。

  鬼蠱娘左手一抖,一把石子便從落入手中,她在馬上居高臨下,手指一彈,向自己沖來的每一個人的頭顱都被她彈出的一顆石子貫穿而過。這石子是她從湘西的高山上采集的,分量可是不輕。鬼蠱娘在深山中待了百年,雖說并未練出什么威力極大的武功,但這輕功閃躲與暗器猝不及防一擊斃命的招數(shù)卻是不簡單,那雙手的手指十分有力,石子一彈,破空的速度極快,那些人方才看見,尚未來得及閃躲,便被一擊斃了命。

  她一邊防守,一邊又注意著遲韶與季驊那邊。

  卻說遲韶,明明一開始是進(jìn)攻的一方,卻在季驊幾招格擋之下,被他一招長劍前刺弄得轉(zhuǎn)了防守。而越到后來她的形勢便越緊張,幾招抵擋也都是在長劍下來的最后一刻方才將長劍舉上去。

  鬼蠱娘雖是知道遲韶那是故意處于一個弱勢的地位,但她的動作又顯得頗為勉強(qiáng),臉上的表情亦是在配合當(dāng)前的局勢,雙眉緊皺。這一系列的舉措讓鬼蠱娘不禁有些遲疑。

  季驊被這以假亂真的一套迷惑了,以為遲韶體力不濟(jì),難以抵擋,手上的力度與勁道便也加了幾分,向遲韶刺去。

  季驊一心急便露出了破綻,隨著長劍的劍氣稍有紊亂的跡象,這便被遲韶抓住。遲韶手上的勁道加上來,身一閃,從側(cè)面相應(yīng),劍刃相擊,將季驊長劍的劍氣打散,隨遲韶長劍的劍氣自季驊長劍的劍身傳到劍柄,季驊只覺五指酸麻,頓時有種無力感傳到腕部。

  季驊心里一慌——如此看來,遲韶只用五分力便能招架住自己所用七分力的劍法。他忙將劍柄握緊,正欲將劍抽回退到后面,遲韶卻將劍刃一轉(zhuǎn),擋住那劍的退路。

  季驊猛地抬頭,正好對上遲韶的目光。那目光充滿殺機(jī),帶著因?yàn)閷κ直蛔约好沈_而手下慌忙的幾分洋洋得意,乃至與身為強(qiáng)者的幾分驕傲。

  鬼蠱娘認(rèn)準(zhǔn)時機(jī),將四個瓷瓶狠狠砸在地上。瓶中的蠱蟲快速分裂著,慢慢變成了一大群,齊刷刷地向著季驊的軍隊(duì)沖去。

  習(xí)武之人耳力都不會差,這地面上的動靜便被季驊覺察到。遲韶趁著這個時機(jī),一劍向著季驊的左肩刺去,那一劍遲韶借著天時,一陣微風(fēng)吹過,劍鋒破空,力氣反倒是更足了些。季驊一驚,卻還不忘腳底一轉(zhuǎn),閃身到一旁。

  遲韶將短刀拔出,反手握住刀柄,刀身貼著她的小臂。她倏地將重心降低,趁著季驊尚未落腳,一劍向著他的腳踝處砍去。季驊中了招,腳尖在臨天劍身上微微點(diǎn)了一下,便在空中翻了個身,長劍一劃,給了遲韶重重一擊。

  遲韶突然收劍,雙腿直起,將身一轉(zhuǎn),短刀斜著砍過。刀鋒深深一刺,穿過那間單薄的戎甲,透過了他的衣衫,刺入皮膚之下一寸深。遲韶手腕一壓,刀鋒在季驊左手大臂上綿延著,留下一道火辣辣地口子,挑起幾滴隨之而出的血液。

  “季將軍!我這援軍夠嗎!”遲韶見那蠱蟲源源不斷地在計(jì)劃身旁圍成一個包圍圈,狂傲道。她并未停止攻擊,長劍劍鋒在地上一點(diǎn),身體隨之騰空而起,近了他的身。隨之她不斷旋轉(zhuǎn)著,一刀一劍配合得極其巧妙,每一刀每一劍都直刺要害,且速度交加的速度頗快,一刀抵擋住了,卻還有另一劍刺來,就連閃躲的時間都沒有。

  接連四十九招,季驊劍過如云,閃躲于無暇中,身上也是受了十三處傷——縱然都無關(guān)緊要,但畢竟隱隱作痛,若要保持接下來的神志清醒,恐怕是要難一些的了——如此一來,才算是勉強(qiáng)招架住。

  這接連的四十九招本是一套劍法,只有一柄劍在手,不過遲韶在先前使用時嫌攻擊的速度不行,便將短刀也一并加上,甚至還由此研究出刀劍并用的改進(jìn)版。而這劍法的使用者自身借著天時地利,只要自己能確保不會因?yàn)榭焖傩D(zhuǎn)而暈倒就行,并不會耗費(fèi)多少體力。反倒是接招的那一方,速度一快,雖說刀和劍都是最基本的招式,但卻足夠讓他手忙腳亂。萬一有個差池,使用者趁機(jī)止住動作,用出致命一擊,對方便直接斃命。

  季驊武力高強(qiáng),這四十九招接下來卻還只是受了輕傷。遲韶心想索性趁此時機(jī)給他致命的一招,讓他的動作失去靈活性再說。便將長劍抵著地面,身體騰空而起,右腳飛起,朝著季驊踹去。

  季驊不知遲韶還留了這么一手,來不及閃躲,被這一腳踹在胸口,接連后退了好幾步。

  趁此時機(jī),遲韶腳下一轉(zhuǎn),將劍拔起,直直刺穿季驊的胸膛。

  “你......!”季驊的嘴角向兩邊撕裂著,他雙目瞪得渾圓,呼吸紊亂,連說話都說不出來了。

  季驊其實(shí)不相信的是遲韶竟然是呂喬的徒弟,也就是當(dāng)年的常卿。這接連四十九招乃是江湖高人所創(chuàng),唯一的一本手抄本傳到了他的再傳弟子呂喬手中。呂喬天資聰穎,又與江湖上許多知名的人物過過招,在實(shí)踐中稍加改動,這便算是完善了。

  那時常卿是呂喬的親傳弟子,呂喬一身武功大多都傳給了她,包括這接連四十九招。

  遲韶到底只在呂府上待了一年,縱然再怎么刻苦還是不能練得滾瓜爛熟,只能在行走江湖時進(jìn)行完善。有些招式已經(jīng)被她改得看不出模樣來,不過這接連四十九招,季驊卻是一眼就便是出來了。

  當(dāng)年在三年一度的秋獵中,呂喬作為受邀的賓客,大褚的貴臣,自然是要表演一番的。故而被曹懿請上比武臺,曾與邊疆七戰(zhàn)連勝的大將軍季驊比武。在決出勝負(fù)的關(guān)鍵時刻,呂喬用出了那接連四十九招。那一次呂喬為了不在曹懿面前丟季驊的面子,后面幾步明顯退讓,最終打成平手。

  這招式,季驊絕不會記錯。

  師父是大褚的貴臣,他的徒弟卻是將大褚王朝一鍋端的禍害。將來還真是可笑。

  季驊當(dāng)年打不過師父,現(xiàn)在連他的徒弟也打不過,反倒是被一劍穿了心。他在邊疆曾打過無數(shù)次勝仗,挽救大褚于危亡之際,如今卻對這反叛的隊(duì)伍無能為力。

  遲韶并未理會季驊,將長劍抽出,在他臨終的時候給了他一個冷漠與嘲諷的眼神,一腳將他踢倒在地。

  一代名將由此再無反抗之力。

  “怎么樣?那幾個副將死了嗎?”遲韶隨便從一旁拽了匹馬騎上去,奔到徐文與武凝旁邊。

  只聽武凝冷冷道:“太不禁打,早殺完了。”

  鬼蠱娘向他三人那邊一看的功夫,一守衛(wèi)軍舉起長劍,將她身下的馬匹弄傷。那馬一驚,頓時不受鬼蠱娘掌控,她只得從馬上跳起,隨之石子從指間彈出,在地上站穩(wěn)。

  遲韶給了她一個眼神,鬼蠱娘頓時意會,將身上的所有瓷瓶打翻在地,蠱蟲便如潮水一般奔涌而至。

  守衛(wèi)軍的主副將接連倒下,守衛(wèi)軍便如無頭蒼蠅一般向著敵軍亂砍,最終被一巴掌拍死。

  幾個時辰后,等到守衛(wèi)軍還剩不足兩萬人的時候,他們集體投降,做了遲韶刀下的俘虜。鬼蠱娘這才將一個小瓷器拿出,輕輕吹了幾段樂曲,將那蠱蟲全部消滅干凈。

  而此時,遲韶的反叛軍已不足五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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