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不解問道:“小姐,你說什么?”
蘇薇微微聳肩,兀自喝著酒,然后看著手中的白玉酒杯,道:“這果酒還挺好喝的,不知這里是否有紅酒?”
小七又道:“小姐,紅酒是什么?”
蘇薇嘿嘿笑道:“下次小姐我露一手,讓你嘗嘗來自......?!彼齽傁胝f來自21世紀(jì),然后改口道:“來自我自創(chuàng)的葡萄紅酒。”
不知不覺,參與家宴之人皆已到齊。
蘇薇兀自享用美食,欣賞佳人起舞,顯得很是樂在其中。
李天一舉杯笑道:“二夫人謬贊了,我這犬子還需師兄好生調(diào)教一番。”
秦水玉掩袖一笑,稱贊道:“國師謙虛了,令公子少年英雄,在我們山莊同輩修行者之中,定是杰出的佼佼者,可以與太子殿下比擬,可想而知,令公子將來大有所為,定會秉承國師的衣缽,守護(hù)我們天澤江山?!?p> 雖然是奉承之話,李天一還是難掩心中喜色,說道:“二夫人,我們都是一家人,此話家里說說便好,太子殿下人中龍鳳,我們定是不能比擬。”
蘇薇看著小七問道:“無名山莊到底是什么鬼?還有什么修行者?”
小七露出自豪的神情:“我們莊主乃是修行者中的泰山北斗,天下不知有多少青年才俊,想拜入我們無名山莊的精舍呢,當(dāng)今的太子殿下,還有國師的兒子,都是精舍的求學(xué)者?!?p> 蘇薇頷首道:“哇,不明覺厲的感覺,原來我這里的爸爸是老師啊,巧了,我以前也是老師,不過我是網(wǎng)絡(luò)教學(xué)?!?p> 小七蹙眉道:“小姐,你又說奇怪的話了?!?p> 蘇薇沒有在意,繼續(xù)問道:“什么是修行者?”
小七道:“此事說來話長,簡單說,便是具備特殊靈根的人,方可修行道法,感受天地靈氣,運(yùn)用在打架上面?!?p> 蘇薇笑道:“你這個解釋很通俗易懂。”
秦水玉嘆氣道:“可惜了我的川兒,竟是沒有靈根的普通人,否則,會有某人何事?!?p> 她后面的語調(diào)顯得怨氣十足。
聞言,李天一的目光,不由落到服侍在二少爺一側(cè)的林蕭身上,他微微瞇眼,露出耐人尋味的笑意。
林蕭恍若未聞,很是平靜的為二少爺?shù)咕?,恭敬點(diǎn)頭,然后起身退下。
蘇薇微微向后仰,看著神色自如的林蕭,低聲道:“又一個忍者神龜,和你們家小姐是一路人?!?p> 小七無奈道:“小姐,你又說胡話了,你就是我家小姐啊。”
蘇薇反應(yīng)過來,回頭看著小七笑道:“差點(diǎn)忘記了,你沒事多提醒我?!?p> 酒過幾巡,蘇薇的小臉微微泛紅,醉意朦朧。
秦水玉一臉憂郁道:“我當(dāng)真是羨慕令公子,有國師這般悉心教導(dǎo)他的好父親,哪里像我家川兒,跟撿來的孩子般不受器重。”
二少爺蘇川略顯尷尬,微微垂眸不語。
蘇薇一手支額,側(cè)臉看著小七道:“你們家二夫人真矯情?!?p> 小七緊張的“虛”了一聲,蘇薇投給她一個死魚眼。
李天一道:“俗話說的好,師傅領(lǐng)進(jìn)門,修行靠個人,我家的逆子即便有靈根,也不及無名山莊的先生?!?p> 林蕭聞言,面無表情微微拱手。
秦水玉輕蔑一笑:“我們家的這位家仆在修行上,的確大有天賦。”
藍(lán)衣少年一直沉默不語,突然插話道:“二夫人,恕晚輩直言,晚輩剛?cè)刖嶂畷r,蘇伯父便告知過晚輩,修行之路,人人平等,并無投機(jī)取巧,先生可以有今日修為,并非歸納于天賦。”
李天一呵斥道:“星辰,此時可有你說話的份?!?p> 李星辰微微吐舌,然后閉口不言。
蘇薇譏笑道:“撞槍口上了。”
小七神色緊張拉著她的衣袖,提醒她小點(diǎn)聲,已有不少人聞聲看向她。
秦水玉臉色微青,尷尬一笑后,說道:“國師,令公子果然與眾不同,很有自己的見解?!?p> 此時,傳來一陣嘲諷的笑聲,眾人聞聲回頭。
小七登時臉色煞白,伸手捂住蘇薇的嘴,額上隱隱滲出薄汗。
蘇薇還不自知,繼續(xù)憨笑,她拉開小七的手,然后摸摸微微鼓起的肚子,打了一個飽嗝,喃喃道:“吃撐了,今晚要跳一段減肥操才能睡覺?!?p> 秦水玉看著遠(yuǎn)處角落的蘇薇,擠出一絲微笑,沉聲道:“蘇薇這丫頭自從大病之后醒來,便有些神志不清。”她又看向神色詫異的李天一,繼續(xù)說道:“當(dāng)年她和令公子指腹為婚的娃娃親,國師定要再慎重考慮一番。”
李天一早就知曉秦水玉心中打算,又看了一眼不遠(yuǎn)處眼神泛光的蘇巧,他也知曉,蘇巧很是喜歡他的兒子。
這些年,他逐漸感覺到二夫人對蘇薇的刻薄,并且有意解除他們的婚約,今晚倒是第一次如此直接的說出口。
蘇薇微醺的看著滿面驚恐的小七,端起一旁的酒杯,好奇問道:“誰的娃娃親?”
小七咬著嘴唇,恨不得立刻暈倒,便不用感受眾人的眼神折磨。
蘇薇回想起他們的對話,剛飲進(jìn)嘴里的酒,“噗”的一口噴出,將小七的臉淋個透徹。
蘇薇指著自己,看著已經(jīng)魂飛魄散的小七,驚愕喊道:“什么?我的!”
眾人目瞪口呆,李星辰則是跟著“噗嗤”一笑,被國師一個眼神投射的立即正色,可是,他實(shí)在忍不住笑意,微微顫動肩頭,以手掩面。
林蕭面無表情,看向那個有些失常的蘇薇,然后向國師拱手道:“國師請見諒,三小姐近來大病一場,失去了全部記憶,因此才會有失禮儀?!?p> 李天一面色凝重,沉默不語。
秦水玉回頭怒視林蕭,低聲喝道:“我就說了這瘋丫頭病未好全,不讓她參加晚宴,看你安排的好事?!?p> 林蕭低頭道:“對不起,二夫人,是屬下沒有安排好?!?p> 他剛想走向蘇薇,帶著她離開。
蘇薇起身,腳步虛浮走向那個一直偷笑的李星辰,林蕭急忙上前伸手?jǐn)r住。
“三小姐,你現(xiàn)在人不舒服,還是隨我下山吧。”
蘇薇用力推開他,怒道:滾開!你這個忍者神龜!”
誰知對方絲毫沒有被她推動,她自己反而倒退幾步,一個踉蹌險(xiǎn)些摔倒。
林蕭下意識上前一手?jǐn)堊∷难菚r感覺哪里不妥,又很快松開。
“啊——”
蘇薇還未緩過神來,向后一仰,一屁股坐倒在地。
“哈哈哈哈——”
李星辰盡管雙手捂嘴,還是忍不住笑出聲來。
秦水玉臉色白一陣,青一陣,望向一動不動的林蕭,從咬緊的齒縫中艱難擠出一句話:“還不快帶她離開!”
蘇薇小臉皺成一團(tuán),一咕嚕從地上爬起來,瞪了林蕭一眼,沉聲道:“稍后我再跟你算賬!”
現(xiàn)在她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做,絲毫不顧林蕭的阻攔,繞過他繼續(xù)走向李星辰。
李星辰強(qiáng)行收回笑意,依舊是收不住。
“你個小屁孩想做我老公,我真是日了狗了,你成年了嗎?!”
蘇薇醉意上頭,越發(fā)口不擇言,絲毫不掩飾她對李星辰的嫌棄之意。
秦水玉本想立即讓她離開,但是她突然失心瘋發(fā)作,口出狂言,李天一怎會讓這樣的媳婦進(jìn)門,她看著他微凝的肅然神情,暗自怒意漸消。
李星辰也毫不示弱,起身斜視著蘇薇,陰陽怪氣道:“從前的三小姐舉止端莊,斯文儒雅,本少爺都瞧不上,想不到大病一場,竟變成此等瘋婦,我李星辰是何等才高八斗之人,怎能娶個瘋婦回去?!?p> 蘇薇雙手環(huán)胸道:“嘖嘖嘖,我真為你的不知廉恥感到驚奇,打著有才的門面,透現(xiàn)著裝B的本質(zhì),多看你一眼,老娘二十年沒有xing欲?!?p> 此言一出,眾人瞬間僵化。
蘇薇渾然不知有何不妥,下一刻,上來兩位壯漢,將她整個人架起抬走。
“喂,你們放我下來,這門親事你們說的不算——”
蘇薇使勁掙扎,卻依舊被迫移動著,惱怒喊道。
單身了二十六年的不婚主義者,怎能被愚蠢的大豬蹄子捆綁住自己的人生?
來到這個莫名其妙的地方,被定下這個莫名其妙的親事,即便那個李星辰貌若潘安,她也不嫁。
她見過的帥哥不要太多,就李星辰那副尊榮,頂多是個及格線,還不及那個林蕭好看。
不對,那個忍者神龜也不是個好東西!
小七慌亂起身,連連作揖,然后跟著壯漢快步下山。
秦水玉臉色顯得極為難堪,暗自瞅著李天一更為陰霾的臉色,內(nèi)心卻在竊喜。
李星辰漸漸回神,望向出口,失聲一笑。
林蕭則是神色平靜,回到蘇川的身側(c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