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楓三人怎么也想不通,他們的村子與世無爭,一向熱情和藹的鄉(xiāng)親們,為何會遭此厄運(yùn),這難道就是命運(yùn)嗎?這是他們第一次開始對命運(yùn)二字展開思考和疑問。
村子已經(jīng)被燒的面目全非,太陽也漸漸西去,李畝他們怎么也沒見著陸楓姐姐身影,二人勸慰了陸楓一番,讓他別太難過,既然還活著那定然能找到。
眼看太陽快下山了,李畝和張力年齡都比陸楓稍大,到這個時候也顯得比陸楓要懂事些,二人收起沉重的心情,商議了一番今晚去何處過夜,以后他們又該將何去何從?
張力話雖少,但因為年齡稍大,人也壯碩,以往逢年過節(jié)會隨著父親挑一些獸皮之類的物件進(jìn)清水鎮(zhèn)去售賣,久而久之他的父親在清水鎮(zhèn)上也有那么幾個老熟人。
于是張力當(dāng)先提議先進(jìn)鎮(zhèn)子去投奔他們看看,倘若有人能夠收留他們,那么以后便在清水鎮(zhèn)上學(xué)門手藝,也好養(yǎng)活自己。
陸楓和李畝聽了之后也想不出更好的辦法了,只好默默答應(yīng)。
不過清水鎮(zhèn)離這要有幾十里的路程,現(xiàn)在趕路,怕是天黑之前很難趕到。
但聽張力說,離村子十幾里外有一座偏僻的荒山,山腰處有一座廢棄的破道觀,至于那道觀是怎么來的,就沒有人知道了。
而且那里很少有人去過,一路上荊棘叢生,不太好上去。這些都是張力的父親告訴他的,說起這些,張力又想起了自己的父親,三人不禁又悲傷了一會。
天已快黑,三人對那個破廟雖有些害怕,可村子已經(jīng)被燒了,家也沒了,總不能露宿山林,再遇見個野狼什么的,后果怕是不堪設(shè)想。
臨走之時三人看了眼燒的漆黑的村子,陸楓還是有些不舍,躊躇了半會被張力二人給硬生生的拉走了。
直到傍晚時分,三人才堪堪走到那破道觀所在的山腳下。
從山腳向山腰望去,只見那破道觀立于山腰陡峭處,只留一旁羊腸小道自山腰處曲直盤下,兩旁長滿了帶刺的低矮灌木,遮蔽了本就不寬的小道,如若不仔細(xì)看的話根本看不見有路上山,到似以為那破觀是從山里長出來的。
上山的路當(dāng)真不好走,三人一步一停的向著山上爬去,張力在前,李畝次之,陸楓最后。
三人每走一步都要用從山下?lián)靵淼臉渲⑶G棘扯到一邊去,也好明日下山來。
待三人爬到那破道觀前時天已見黑,衣服、褲子皆已劃破,活像是從深山老林里走出來的。
站在破觀前,陸楓只覺得這破道觀應(yīng)該好久沒有人來過,一扇不大的院門虛掩著掛在門框上,上面結(jié)滿了蜘蛛網(wǎng),還有一層厚厚的灰塵,門上頭則斜立著一塊用木板簡單制成的門匾,上面刻著的字已經(jīng)被蟲子咬的模糊不清,但依稀還能看清“清虛觀”三個字。
張力正要小心的前去推開院門,但還未及近前,便聽“嘭”的一聲,門自己倒了。
嚇得三人猛的連退了幾步。過了一會見沒了動靜之后,三人才從重新謹(jǐn)慎的向院里走去,到了院中三人微微的松了口氣,深怕進(jìn)院時那塊破門匾也會掉下來。
此時院子里已長滿了半人高的蒿草,還有一座破舊不堪的小房子。
輕輕的推開屋門一看,只見屋內(nèi)赫然坐著一具掛著幾根布條的干枯尸骨,枯骨原先面朝房門,此刻房門被陸楓等人推開,恰好正對著他們?nèi)耍穗S即嚇的尖叫一聲,差點癱坐在地上。
叫聲響起,卻驚動了里面一片窸窸窣窣聲,隨后便看見一地的鼠糞和蟲尸。
隨著房門被打開,從院內(nèi)吹進(jìn)一陣夜風(fēng),竟將枯骨吹成了一地的齏粉,三人甚是驚奇。
過了許久,三人才顫顫巍巍的向屋內(nèi)移去,見再無其他異狀,方才仔細(xì)的打量起來。
屋子不大,蜘蛛網(wǎng)結(jié)的滿地都是,正中央放著一尊塌了一半的泥像,泥像面容已糊的不輕,看不出神態(tài),但見其手握一柄三尺來長灰不溜秋不甚起眼的木質(zhì)長劍,怕也不是什么慈眉善目之輩。
話說那木劍樣子雖無驚艷之處,但材質(zhì)到甚是奇特,經(jīng)過那么長時間的洗禮卻絲毫沒有腐爛和被蟲鼠啃噬過的痕跡,只落了一層厚厚的灰土。
三個孩子見狀連忙磕了個頭,拜了一拜,如今的他們雖說對神靈的存在不報希望,但心中還是抱著那么一絲敬畏。
簡單的將門口收拾出一塊空地,鋪上一些院子里拔來的蒿草,關(guān)上門三個孩子就這樣擠在一起......
深夜,屋外兀地刮起一陣狂風(fēng),搖的本就不太結(jié)實的木門吱吱作響,三個孩子經(jīng)過之前的驚嚇皆未入睡,聽此狂風(fēng),神經(jīng)都崩起來了,緊緊的挨在一起,大氣都不敢喘。
“嗚嗚,嗚嗚......”
一陣似鬼哭的聲音從門外飄來。
“嘭!”
隨即一聲巨響,本就搖搖欲晃的木門終于經(jīng)不住狂風(fēng)的推擠,轟然倒下,掀起一陣塵土,然而門外面除了被風(fēng)吹動的蒿草,其他的什么都沒有。
正當(dāng)他們以為是虛驚一場時,突然坐在陸楓二人中間的張力雙目通紅,豁的起身掐住二人的脖子,面無表情的就拎了起來。
“大,大壯!”
“張,力,張力!”
……
陸楓和李畝艱難的呼喊著張力的名字,可無論是喊小名還是真名都沒有反應(yīng)。
莫不是中了邪?以前聽村里的老人講過,中邪的人六親不認(rèn),只能猛擊其頭部才能喚醒他的意識和靈魂。
慌亂中,眼看呼吸越來越困難,再不制止他,自己和李畝恐有生命危險,陸楓連忙伸出手來向四周亂摸,想著能摸到個什么硬物也好敲醒張力,解了這燃眉之急。
說來也巧,情急之下,陸楓的臂膀正好蹭到身后不遠(yuǎn)處泥像手中的木質(zhì)長劍,當(dāng)下劃出一道血痕。
陸楓也未在意義,心中一喜,握著劍身就用力拔起渾然不顧已被木劍刺破的手掌,狠狠的向著張力的后腦勺敲去,就在木劍碰到張力后腦勺的那一瞬間,一道青光自劍身處亮起,緊接著便聽見一聲怪叫,顯然不是張力的叫聲……
夜空下,距離破道觀不遠(yuǎn)處的山頭,一道白光借著月色急速的向陸楓等人所在的山腰處掠來,只聽白光包裹中有一道極細(xì)嫩的聲音傳出。
“大師兄,就在前面那座山上,我的清心境顯示那妖定是逃到了那里。”
聽聲音此話應(yīng)該是出自一個十二三歲的女孩之口。
不多時,那白光自院中落下,顯露出一個身背長劍,著一襲白袍的青年,其身旁還跟著一個穿淡藍(lán)色裙裳的女娃子,女娃手里拿著一面精致且閃閃發(fā)著白色光暈的冰鏡。
可剛落地眼前的一幕便頓時讓二人大吃一驚,一尊已經(jīng)完全塌了的泥像,還有三個昏迷不醒的孩子,但最讓他們驚訝的是距離三個孩子不遠(yuǎn)處被斬成半截的黑色蛇身,蛇眼圓瞪分明是臨死前見到了什么駭“妖”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