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楓站在院內(nèi),看著滿天繁星和月亮,忽才想起傍晚楚如嫣和自己約定的話,于是連忙向著偏殿后竹海旁邊的望月崖趕去。
所謂的望月崖就是天劍峰最為凸起和陡峭的崖沿,站在望月崖上看著天上的月亮就像是站在月亮面前一般,又大又圓,看著觸手可及,但卻又好像離的很遠。
陸楓沿著峰上的小道,來到偏殿后的竹海旁,晚風吹來,吹的竹林沙沙作響。
竹林靠著偏殿后面,比較僻靜,白天倒是很少有人來這,但是晚上卻有不少人三三兩兩的從這路過,大部分人都是趕去望月崖看月亮,而這三三兩兩人群中大多又都是道侶。
“嗚嗚,嗚嗚……”
陸楓正在竹林旁小道上走著,忽然聽見不遠處竹林里傳來一道若有若無的啼哭聲。
本想不打算過去瞧瞧,但這哭聲似乎聽著有些耳熟,于是心中好奇,沿著哭聲向著竹林里尋去,穿過一小片竹林帶,陸楓看見一個身著水藍色繡花長裙的女子正背對自己坐在一塊石頭上抱頭痛哭。
陸楓眉頭微皺,看著背影有些熟悉,想要過去看看究竟,但又擔心如果自己這般唐突的走過去,倘若那人是個陌生女子,豈不是很尷尬?
就在陸楓準備轉(zhuǎn)身離開時,從那女子左側(cè)的竹林里突然躥出一只大白貓來,這白貓來到女子的腿邊蹭了蹭,似是在安慰主人。
陸楓一眼就認出了這白貓正是小師姐慕容雪兒的,那面前的這人不就是小師姐了嗎?
只是陸楓不知道小師姐為什么獨自一人來到這竹林里哭泣?難不成被人給欺負了?只是以她的身份又能會被誰欺負呢?
陸楓心中正想著,胸口忽然動了一下,小灰鼠探出一顆小腦袋像是察覺到了什么動靜,當它看見前面慕容雪兒抱起地上的大白貓后又連忙將腦袋縮了回去。
“喵~”
大白貓似乎也聽見了動靜,對著陸楓所站的地方就叫了一聲。
慕容雪兒聞聲連忙轉(zhuǎn)過頭來,一頭秀發(fā)被她輕盈的甩起,清麗的臉龐,加上微紅的眼眶,看著讓人楚楚可憐。
“是你?”慕容雪兒看見陸楓后先是一愣,旋即展顏一笑,驚道:“呀,你身上的傷好了?”
“小,小師姐……”
陸楓打了聲招呼,走到慕容雪兒身旁坐了下來。
“吃了兩枚靈丹就好了?!?p> 陸楓簡單帶過,接著關(guān)心的問道:“小師姐這么晚了你來這干什么?”
“看你剛才好像哭了,是不是有人欺負你?”
慕容雪兒嘴角一撇:“才沒人欺負我呢?”
“都是我那爹爹,竟然要將我嫁給清元峰的那個混蛋廢物北宮蘇?!?p> 提到北宮蘇,慕容雪兒一臉的厭惡。
陸楓聽聞,心里也不知道如何安慰是好。
“那你爹爹難道不征求一下你的意見嗎?”
陸楓看著她道,沒想到身為座首的女兒竟也有這般苦衷。
“他?”
“哼!”
說到她的父親,慕容雪兒氣鼓鼓的道:“他才不會考慮我的感受呢?”
“他只知道我和北宮蘇結(jié)為道侶對他,乃至對靈秀峰有益就行?!?p> “有益?”
陸楓好奇的問道。
“其實天劍門看似是一個宗門,表面也看似團結(jié),但自從三百年前那場正魔大戰(zhàn)之后各峰早已離心了?”
慕容雪兒靜靜的敘說著。
“離心?”
陸楓疑惑的問道。
“對,當年魔教來襲之時,掌門真人為了顧全大局,只顧著他自己的天劍峰,根本就沒有援助其他各峰?!?p> “以至于除天劍峰之外,其他各峰也都損失慘重,各峰座首更是身負重傷,還有娘親也是在那場大戰(zhàn)中為了保護爹爹……”
“???那你算起來豈不是有三百來歲了?”
聽到這里,陸楓瞪大眼睛看著她。
“我我只是爹爹撿來的孩子……”慕容雪兒小聲的說道。
她抬眼看著前面漆黑的竹林也不知在想什么,隨后緩緩的道:
“我雖說是爹爹撿來的孩子,但爹爹打小就待我如親生閨女一般,只是現(xiàn)在我長大了,本也應該是時候為爹爹分擔一些事情……但但我就是不喜歡北宮蘇那個紈绔子弟!”
“哼!在春月樓的時候就碰見過那個混蛋好幾回,天天就知道吃花酒,抱姑娘,這種花心大蘿卜我才不嫁給他呢!”
慕容雪噘著嘴,兩旁香腮氣的紅鼓鼓的。
提起春月樓,陸楓心里像是被刀刺了一下,痛心無比,他低下頭來,聲音有許些難過:
“可…小師姐不是也去過那個地方嗎?”
“哎呀,你咋就聽不懂呢?我去和他去能一樣嗎?”
慕容雪兒聞聲,急的雙腳跺地,全然沒注意到陸楓的情緒波動。
心想也不知道自己和這呆頭呆腦的愣頭青說那么多干嘛?
……
望月崖,楚如嫣坐在望月崖上的一塊大石頭上,她今晚穿了一件雪白色的碎花長裙,編了一個漂亮的發(fā)髻,發(fā)髻山上插著一朵白色的蓮花簪,整個人看起來美的出塵,像是從畫中走出的一般,雖說比不上慕容雪兒那般清麗脫俗,但也有其獨特的美。
可見今天晚上楚如嫣可是花了不少心思收拾了一下。
身上穿的這件就是楚如嫣最喜歡的一件裙子,她覺得白色好看,白色代表純潔,代表簡單,是一種最純粹的顏色。
白裙子再配上她頭上的那朵蓮花白玉簪,更是平添了幾分美感。
此刻她身旁不遠處零零散散的坐著好幾對道侶,他們相互依偎著,雙手緊握著,看著天上的星星和月亮,心里祈禱著要生生世世在一起。
楚如嫣看著他們滿眼的羨慕,隨后微笑著低下頭來從懷里掏出一個繡著白色荷花的小香囊,荷花圖案的右上角還精心的繡著一個精巧的“楓”字。
這是她繡了好多天的香囊,明天就要走了,她打算今晚就把它送給小楓師兄。
看著手中的香囊,想著和陸楓這些天的相處,她時而嘴角微微上揚,時而又眉頭低垂,面露不舍。
……
等著,等著……也不知等了多久,楚如嫣從打盹中驚醒,看著逐漸西去的月亮,周圍靜悄悄的沒有一個人,之前來這賞月的三三兩兩的道侶們早已經(jīng)回去了。
楚如嫣揉了揉疲倦的雙眼,看了看天上已經(jīng)跑遠的月亮,又轉(zhuǎn)過頭來望著遠處竹海旁到望月崖的靜謐峰道。
“應該快到子時了吧?小楓師兄怎么還沒來?”
楚如嫣在心里喃喃的低語一聲,接著雙膝墊著膀子托著香腮看著滿天的繁星繼續(xù)等著,而握在手里的香囊此刻也已經(jīng)汗?jié)窳恕?p> ……
直到過了亥時,遠處靜謐的峰道上才遠遠的看見有人影晃動,只是這人影看著像是兩個人,一個人攙扶著另一個人,人影搖晃像是連路都走不穩(wěn)。
楚如嫣心中驚疑,小楓師兄怎么還帶個人過來?
兩道人影還未臨近,就聽有模糊的醉語聲傳來:
“嗝!”
“本公子今兒高高興,阮師兄你你就不要攔著我,讓我多多喝幾壺。”
“北宮少主,你就少喝點吧,這醉仙釀可不似凡俗中的粗酒,以你的道行喝上一點就會頭暈眼花?!?p> “更何況你這都喝了兩壺了!”
“你你放心,本本公子酒酒量大大著呢?”
“這這…嗝!…點醉仙釀算算個啥?”
……
二人又走了一會,只聽喝醉的那人又再次道:
“嗝!…阮阮師兄,要要么你就送送到這吧。”
“這…師尊說了,你今晚喝的有點多讓我一定要將你安全送到清元峰住處?!?p> “咳,我我的酒……量…嗝…你你就放心吧?!?p> “那好吧,你路上小心點?!?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