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辰回房間擦拭完身體,找出一件舊T恤換上,看著鏡子里胸前被碗砸出的一片紅暈,他暗自慶幸,傷到這里有個好處,就是秋滿看不到。
想想待會兒他就能見到秋滿,海辰忍不住一邊穿衣服一邊輕輕哼起不連貫的音調(diào)。
那個傻丫頭今天看到自己一定又有問不完的問題吧,編個什么理由才會令她不擔(dān)心呢?還是趁早想好吧。
不過話說回來,她可真是個嘮叨的人啊,青春期的女生都是這樣的嗎?不過好像挺喜歡聽她嘮叨的,有點被人關(guān)心著的味道。
海辰仿佛已經(jīng)忘了剛才發(fā)生的一切不快,心情美美地走出房間。
餐廳和客廳都沒人,這樣最好。海辰繼續(xù)往外走,剛出客廳,就看到姜志澤帶著兩個人站在院子里的樹蔭下閑聊,看到海辰走出來,他對其中一人使了個眼神,那人就朝海辰走來。
“干嘛去?”那人伸手擋住海辰。
海辰?jīng)]搭理,換了個方位想避開他,那人也隨著他移動,繼續(xù)擋在他前面,“林先生交待,你今天哪兒都不能去,哦,不對,是今天以后你哪里都不能去,就老老實實呆在屋子里吧?!?p> “這里是監(jiān)獄嗎?”海辰抬起頭冷冷地問,“你是林先生的一條狗嗎?”
那人聽到這樣的諷刺,臉上青一陣紅一陣,但還是緊咬牙關(guān)沒有動手,畢竟這里是雇主的家,而這個小子即使不為雇主待見,但好歹還是他的兒子,而他的言行還沒可惡到足以有理由令他出手的地步。
不過沒有意識到這些的海辰再進一步動作,他繼續(xù)想繞開對方走出去,可依然失敗,當(dāng)那人再次橫過來擋在他面前時,他忍無可忍朝他揮出一拳,這正合他意,男人避開這一拳后猛撲過去。
兩人糾打在了一起。
姜志澤饒有興致地觀戰(zhàn),看了半天發(fā)現(xiàn)自己的隊友居然沒有勝算,他就頗為不耐地撇撇嘴,一邊活動筋骨,一邊慢條斯理走過去。
“唉,真是,一個毛頭小子都搞不定,我看你這個飯碗遲早要搞砸?!?p> “你行你來啊,”那人不服氣退到一邊,揉著不小心被海辰踢到的大腿,“每次都不主動點,非要等最后才出手,嘚瑟啥呢?!?p> 姜志澤沒再理他,直接走到海辰面前,難得有耐心地跟他解釋,“別惹事啊小子,這是林先生吩咐的,我們也沒辦法,就乖乖回去吧,家里錦衣玉食,還折騰啥呢?”
海辰不理,斜著跑了兩步想繞過他,可姜志澤的身手,他哪次成功過,幾次三番后,姜志澤失去耐心,突然出手一把抓住他手臂,再反手一掄,直接給了海辰一個結(jié)結(jié)實實的過肩摔。
身子下是鋪著碎石的石子小徑,后背還有昨天受的鞭傷,這狠狠一摔,直把海辰的眼淚都差點疼出來。半天緩過氣后,海辰支起身體想站起來,嘴里還憤怒地叫著,“姜志澤,今天我跟你拼了?!?p> “就憑你?”姜志澤冷笑,單腳一個回旋正正踢在海辰胸口上。
海辰再次倒下,后背硌著石子在小徑上磨出一小截,這次終于痛到無法忍受,海辰捂著胸口悶悶地哼出一聲。
“傷的還不夠啊,重一點跑不動,你才肯老老實實留在房間里。”姜志澤不依不饒走過去,提腳又想踹下。
“住手!”
林佑延及時出現(xiàn)在客廳門口,面對眼前的這一幕,說不清他是憤怒還是震驚,一張俊俏的臉鐵青著,輪椅里纖弱的身體還在發(fā)出輕微顫抖。
搖著輪椅,他很快來到海辰身邊,看到海辰額頭乍然而起的汗珠,蒼白臉上一雙眼痛苦地閉緊,他猛地轉(zhuǎn)向那幾個保鏢冷厲地喝到,“你們放肆!”
姜志澤帶著另外兩人朝他微微欠了欠身子,一臉無所謂地道,“不好意思小林先生,我們奉了林先生的指令,要阻止他出門,如果他不聽話一旦強行硬闖,我們可以對他出手?!?p> 林佑延對這番解釋充耳不聞,他的氣憤顯而易見,豐神俊朗一向溫和柔情的臉上罩著一層少有的寒霜,深邃明亮的眼睛此刻像是要噴出怒火,他的胸脯急劇起伏,兩只放在輪椅扶手上的手,顫抖地緊緊圈起所有手指。
“對不起,小林先生,如果我們的行為讓你不適,請你回避?!苯緷蛇@弦外之音是,你看不下去就走,但是不要妨礙我們做事,我們只聽林先生的,所以該做的還是要做好。
這真的是父親的交代?什么時候家里變成了這樣?
“我可以馬上打電話讓我父親趕走你們,要不要試試?”對于能騎在自己頭上撒野的人,林佑延也沒好的涵養(yǎng)來包容,他冷峻的臉上帶著余怒未消,語氣自然就顯得嚴(yán)厲,“如果你們還想保住你們的飯碗,現(xiàn)在就給我把他好好扶回房間?!?p> 幾個人相互對望一眼,姜志澤在林佑延具有震懾力的目光下頜首示意那兩人照辦,海辰就被他們架了起來。
從林佑延身邊經(jīng)過的時候,走在后面的姜志澤被叫住,“姜志澤先生,”林佑延貌似彬彬有禮的語氣里透著幾分威嚴(yán),“我希望今天的事不會再發(fā)生,要知道,他是我弟弟,我是絕對不允許誰傷害他的,這其中也包括我的父親。知道嗎?”
姜志澤微微有些錯愕,這小子連他父親都不怕?帶著疑惑他朝林佑延欠欠身子,一言不發(fā)又準(zhǔn)備走。
“另外,我弟弟腳上帶的是什么?”看到姜志澤欲言又止,心里猜到幾分的林佑延直接問出,“是電子腳鏈嗎?”
姜志澤猶豫了下,點頭,“是?!边@可不是他們的錯,如果不是林浩哲安排,他們當(dāng)然也不敢這么做。
“是我弟弟犯了事?警察戴的,還是我爸爸做的?”
“是林先生?!?p> 這都是些什么事啊?家是監(jiān)獄嗎?弟弟又不是犯人。電子腳鏈在國外都是拿來監(jiān)視犯人的,給弟弟戴上這個就是對他的嚴(yán)重侵犯和侮辱。父親怎么能這樣做。
林佑延抬頭看著蔚藍(lán)天空出了會兒神,才淡淡對姜志澤道,“給他取了?!?p> “這可不行,”姜志澤這次的語氣擺明堅決不妥協(xié),“你知不知道那小子......呃,對不起,你弟弟他三天兩頭不回家在外面惹事?不戴著那個,他早跑得無影無蹤了,我們經(jīng)常幾天都找不回他。這事你還是跟林先生商量過再說吧。對不起了,小林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