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舌術(shù)這招仍然很有效,不幸擠在前面,不得不面對我的魚人不停地被身后的‘伙伴’推搡著。
但每當(dāng)我召喚出一團火焰的時候,他們就干脆的轉(zhuǎn)過身,開始往同班們的胳膊底下鉆。
不知道是哪個大嗓門的魚人喊了一聲。
前一秒鐘還在不遠處互相推搡、吵鬧的魚人們停止了現(xiàn)有的動作。
所以現(xiàn)在......很安靜。
我只聽得到身后摔摔打打翻找物品的聲音,和應(yīng)該來自被俘虜?shù)暮緡伮暋?p> 有個什么東西要從那邊過來。
魚人們開始朝左右兩邊擠,好為他讓出的空間通道。
當(dāng)來者穿過魚人墻的時候,最靠近她的魚人紛紛趴在地上,搖晃頭腦。
“什,什么東西要過來了——”
前輩,快一點!
我淹了口唾沫,把這句催促也一起咽到喉嚨里。
現(xiàn)在不能回頭張望,否則很想看看他為什么要花那么久。
從匍匐和兩手合掌的軟鱗魚人中間出現(xiàn)的,是個高個子。
即使佝僂著身體,別的魚人也只到它的一般高。他身材胖大,頭又扁又寬,顯然不同于周圍向他跪拜的弱小同類。黃色的眼睛里瞳孔只剩下一條豎直的細縫,透漏出掠食動物的特征。
首領(lǐng)嗎——這個巢穴的主人?不好,看起來很棘手......我偷偷朝后望了一眼。
還在一邊咒罵一邊翻找的樣子。
看來只能硬著頭皮再頂一會兒。
全威力的火舌術(shù),應(yīng)該還可以打兩發(fā)。
對方雖然看起來要強一些,但畢竟是魚人。只要打上去,火魔法沒有不奏效的道理。
它拄著一根手杖,朝著我慢慢走近。
那根手杖上端鑲嵌著一顆碧綠色的珍珠,被金屬圓環(huán)包在中央。雖然上面爬著藤壺,又被一串串的貝殼和魚骨裝飾。但很明顯,這些裝飾都是后來按照新主人的喜好添加的。
他朝著我舉起手杖,嘴里開始念念有詞。
“要打的話奉陪到底,你這只胖頭魚——燒起來吧!”
魔力之火回應(yīng)了我的召喚,撲向前面的大個子魚人,但是卻在中途阻止了。
從它手掌的先端,好像有什么東西朝這邊射過來——
啪!劈頭蓋臉的水澆我在臉上。
居然召喚處出水,魚人里也有法師嗎!
雖然只是水,但是水量非常大一直不停地噴,完全無法睜開眼睛。我只能一只手遮住臉,身體不受控制的往后傾斜,現(xiàn)在什么都看不見,衣服貼在身上。
聽到了亂哄哄的喊叫聲。不好,它旁邊的普通魚人好像要沖過來了!
“——糟糕啦!”我翻過身趴倒在地上,也不顧沾上了滿臉泥水。
得趕快跑——
我的眼睛努力的睜開一條縫,一個身從我眼前晃過。
“咕嘎————”
往我背上噴的水柱伴隨著慘叫聲向上仰,終于離開了我的身體。
現(xiàn)在渾身濕透,衣服濕噠噠的黏在身上的我又爬了兩步,撿起了地上的棍子。
“怎么現(xiàn)在才來啊,前輩,我差點就要死翹翹啦!”
我抬起頭沖著前面喊,順手把棍子敲到一個和我對上眼的軟鱗魚人頭上。
因為正在與正面的魚人群交戰(zhàn),他好像沒時間回應(yīng)我的抱怨。
劍斬斷了那個魚人的手臂,讓握住法杖的手落在地上。那只帶蹼的手已經(jīng)松開了武器,但還在我的面前緩緩抽搐。這只手原來的主人正用另一只手捂著傷口念念有詞,傷口和掌心處發(fā)出微微的綠光。
他的小個子同族們正擋在赫爾前輩之前,不停的攻擊和喊叫,就算被砍到也要把他從國王面前逼退的樣子。
“喝??!”一只軟鱗魚人被砍成兩截,左右兩半都軟趴趴的倒在地上。
雖然他大劍的威力很高,但是每一擊過后都得費力的收回。
大劍實在不適合應(yīng)付這么小巧的對手,如果是一把普通的單手劍,說不定更順暢。武器太過于沉重,而對手小巧敏捷的身材往往能躲過他的打擊。
——他不知道什么時候受了傷,褲子被血沾濕了。
我得趕快去支援他才行,那個受傷的頭目魚人正在掩護之下一直給自己做治療。他如果治好了自己,或許會把治療的手段用在自己的士兵身上。
陷入消耗戰(zhàn)之后,對只有兩人的我們自然是壓倒性的不利。
可是,已經(jīng)魔力枯竭放不出魔法了......
沒事。只要沖過去掩護他也好。
我先跑向那只斷臂,目標(biāo)是那根長杖。
不管怎么說,揮舞起來也應(yīng)該比打杰斯貝的小木棍強吧。
“好,拿到手了,那么重啊——前輩我來了,”我舉著那根手杖跑到他右邊?!昂竺婺莻€大個子,似乎一直在治療自己?!?p> 又留下兩具尸體后,軟鱗魚人們也不再敢輕舉妄動。他們都舉著武器,保持安全距離圍著我們面前,不停的發(fā)出類似威脅的聲音。
“那個,錯不了。就是他們族中的薩滿。”
“他看起來和這些小的一點也不像?!?p> “沒錯,看起來這里的本土小東西,一直被一個更高等的外來同類呼三喝四?!?p> “那樣的話,豈不是對城鎮(zhèn)和來海邊采集的人很危險?”
“就是這樣——今天就要干掉他,然后向協(xié)會去請求報酬?!彼疫@撇了一眼?!澳闶稚鲜窃趺椿厥??”
“這是剛才他拿著的——咦,什么時候開始的?”
那顆杖頭中心的碧綠寶珠,從內(nèi)部發(fā)出柔和的綠光。不知怎么的,疲勞和魔力耗竭帶來的精神的空虛感好像得到了緩解。
被前輩稱作薩滿的大魚人,轉(zhuǎn)頭盯著我的權(quán)杖。他發(fā)出一聲短促得命令后,軟鱗魚人士兵的武器紛紛指向我。
“要來了!”
聽到前輩的警告我趕緊向后跳了一步,軟鱗魚人士兵的刺擊落了空。
作為反擊,我斜舉著長杖向左側(cè)揮出。
“吃我一棍吧!嗨——!”
長杖的頭部撞到一個魚人的右肋下,可是卻沒有擊打在人身上的手感。
在我來得及感到疑惑之前,伴隨著一聲劇烈的爆音,被打中的魚人的身體向一顆炮彈一樣飛向斜上方的巖壁。
一座尖銳的鐘乳石就那么刺穿了它的肚子,它連叫一聲的機會都沒有,就那么吊在上面,垂下頭一動不動。
過了一會兒我才把視線從上面的尸體上移開。
欸?剛才發(fā)生了什么......是錯覺嗎?剛才,長杖先端的寶石的綠色光芒更加亮了一些。
“......”
一片死寂。
赫爾前輩把大劍靠在肩上,大張著嘴。
就連所有的敵人也一樣,無論是魚人薩滿還是小魚人都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頭頂上的一動不動的倒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