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4 人要往前看
過了幾天。
趙壁樂的感冒有些好轉(zhuǎn)，稍稍帶點鼻音。
晚安兩個字，在每天夜里都會如約而至。
夏天的尾巴夾著稻香的味道，一個夏的結(jié)束預(yù)示著又一個秋的來臨。
趙父素來喜愛在秋天開始一場遠行，此番之旅在日歷翻頁轉(zhuǎn)為秋天的前兩天就要準備了。
地點是青山，趙壁樂的媽媽也在那里。
“老爸，今年我要跟你們一起去青山?！壁w壁樂咬著一個麥香奶酪，眼里含笑，半撒嬌半下定了決心。
“好！”所以趙父高興都來不及，雖是欣慰，但心中仍是有些不解，因為自己的女兒今年居然說要和他們一起去青山？
同家人們一起秋游的確是很正常的家庭活動，也不覺奇怪。只不過，趙壁樂前五年都不愿意參加趙父組織的青山之旅。
所以，趙父欣喜之余，看著自家的女兒，有些惆悵。
趙父問，“樂子，這幾年寫書累嗎？”
趙壁樂一口一口喝著粥，“嗯。挺累的，還好我喜歡做這件事?！?p> 趙父點了點頭，“喜歡就好，喜歡就好?！?p> 趙父話不在重點，一邊把昨日充分沐浴了陽光的干野菊花裝進布袋里，以好在路上泡茶喝，一邊繼續(xù)問道，“樂子，浩浩和你從小一起玩到大，我們當(dāng)父母的看出來了你們之間的不愉快?！?p> 趙父頓了頓，問，“你們是不是鬧了什么矛盾？”
趙壁樂又喝了一口皮蛋瘦肉粥，望著粥里的碎皮蛋。
是不是鬧了什么矛盾？
是不是發(fā)生了什么事?。?p> “我的好孩子，你倒是說話啊，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發(fā)生了什么？別嚇我們，孩子。”
那年趙母把她擁在懷里，眼淚都急出來了。
趙壁樂躲在趙母的懷里，搖頭，“媽…我沒事兒…”
你們很久之前也問過我，眼神有著同樣的擔(dān)憂。
“沒事啦，只是氣他?！壁w壁樂似乎胃口很好，喝完了一大碗的粥。
“矛盾可以化解，而遺憾是永遠也改變不了，懂嗎？”
“嗯，我知道?！壁w壁樂表面上說知道，暗自選擇了不化解。固執(zhí)得真的看不出有任何的猶豫。
“真好啊，咱一家三口要好好地去玩上幾天了。”趙父笑著，眼角的皺紋顯現(xiàn)了出來，“到了青山，我們?nèi)タ纯茨銒寢尅！?p> “好，不過不止我們?nèi)齻€人。”趙壁樂吃好放下筷子，單手撐在桌上，托腮。
趙父聽到這話，慢慢才反應(yīng)過來，“也是，也是，我們要帶上妞妞去喔。”趙父憨憨地笑，把趴在椅子上的妞妞舉了起來，“怪外公，怪外公喔?！?p> 趙壁樂噗地笑出了聲，去趙父背后用著他的脖子，“老爸，你在說什么呢?！?p> 趙壁樂看著他洋溢著笑容的臉，想起了一首歌，當(dāng)你老了，眼眉低垂，愛你蒼老的臉上的皺紋，愛慕你童真的靈魂。
我的老爸，你還這般可愛，真好。
“我想去問問白姨會不會同我們一起去青山。”趙壁樂臉貼在他臉上，十分親昵。
聽到自己女兒說這話，趙父笑還掛在臉上，卻一時間忘了回答她。
“老爸，我挺喜歡白姨的。”趙壁樂把他擁得更緊了。
“不行！”
趙父話一出口，嚇到了趙壁樂。
“為什么不行？是一起去不行？還是我喜歡白姨不行？”趙壁樂松開摟著他脖子的手，問神情已然十分倔強模樣的趙父。
“她不可以和我們一起去青山！”
趙壁樂心中知道爸爸會這樣都是因為深愛媽媽，她也一直知道爸爸其實喜歡上了白姨，卻始終忘不了媽媽，越不了那個心里的坎。
趁著這次去青山，趙壁樂想著大家一起去，讓他們彼此面對對方，而不是各自惦記著。
“老爸，人總是要往前看的，您也不是常教導(dǎo)我，好好活著，遇見對的人合適的人可以考慮一下?！?p> “那不一樣，我和白姨只是好朋友好鄰居?！?p> “老爸，可白姨并不是這樣想的，而且白姨她挺好的?！?p> “她怎么想的是她的事，這一生我和她都不可能會湊成一對兒。”
趙父站起身，不想和她繼續(xù)這個話題。
門外，有東西突然掉在地上，干菊花散落了一地，趙壁樂打開門，看見白姨慌亂地在收拾著那些沾了灰塵的菊花。
“白姨……”趙壁樂一驚，后面站著的趙父看到白姨心里也是咯噔一下。
白姨微笑著說:“想著你爸喜歡喝菊花茶，所以想送了些來，現(xiàn)在都給我不小心掉地上了，我再回去拿些干凈的過來?！?p> 剛好，白姨已經(jīng)把那些落在地上的干菊花都撿回了籃子里。
想來這些也是不用再用了吧，白姨心里覺得可惜，又佯裝著只是單純的意外。
趙壁樂心想，是不是白姨來得巧，正好聽到了他們的對話。于是看了一眼趙父，使了使眼色。
“白姨，我爸有話跟你說。”趙壁樂喊住她。
白姨正準備回去，看了看往里屋客廳走的趙父。
進了里面，面面相覷。
趙父一直沒說話，臉上緊繃著的。
白姨倒是把那籃子的干菊花放在一邊，然后坐在沙發(fā)上。
趙壁樂為了讓他們有足夠的空間說話，抱起妞妞去了白姨店里。
才坐在用籬笆圍起來的院里的椅子上一會，趙習(xí)然便出現(xiàn)在趙壁樂眼前。
“姐，你的手能安靜點嗎？”趙習(xí)然看著趙壁樂手中的快只剩下花蕊的紅玫瑰，搖頭為之可惜。
“手上無聊，想事情想事情?！壁w壁樂見到自己親愛的弟弟，高興得撲了上去。
趙習(xí)然讓她松開，想回對面的家，趙壁樂急著拉住趙習(xí)然，“習(xí)然，等等，老爸和白姨在里面說話呢。”
“所以呢？”
趙習(xí)然身上有煙味，昨晚也沒回家。
趙壁樂腦子里略過不好的想法，又拉住了他。
“所以我們等下再進去，乖啊乖啊?！壁w壁樂想摸摸趙習(xí)然的頭發(fā)，不過身高差距，她直接跳起來爬在他背后，“居然比我高了一個頭，你才讀高三就這么高了?！?p> “你可以溫柔點嗎？野蠻死了，下來！”幸好趙習(xí)然身材好，有力量，能穩(wěn)住趙壁樂的突襲。
“不要！你姐姐我又不是很重，干嘛那么大反應(yīng)?！壁w壁樂仍是死活不肯下來，“我們都多久沒見面了，讓姐姐好好地感受感受我這個可愛帥氣的弟弟?！?p> 最后趙壁樂和趙習(xí)然兩個人坐在白姨家院里的秋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