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生生,我來救你了
今日的太陽已經(jīng)下山,西天的晚霞揮動著絢麗的紗巾,遍地的小草都渡上了一片金黃色,晚風(fēng)輕拂,各種草隨著搖晃。
長生出了法蘭寺不知走向何處,悠悠然然,飄飄蕩蕩來到了法蘭寺后山。她坐在山頂,眼睛看著遠(yuǎn)處,沉默,郁悶,她難有笑容。連這么美的落日都不想欣賞,坐在草地上隨風(fēng)胡亂的吹。
她想了許久,又想了許多。最后長嘆一聲,歉意的說一句“對不起!”,原地已經(jīng)沒有她的身影。
在去往東方的路上,一男一女牽著馬往前走,男子只穿了青色素衣,帶著一個遮擋住臉頰的斗笠,認(rèn)誰也看不出他是個和尚。身邊的白衣女子不停的說話,大笑,整個路上的人都退避三舍,遠(yuǎn)離他們。
南輒大陸到東泊大陸徒步行走也要一月有余。這一路上,他們經(jīng)歷了風(fēng)餐露宿,兩人又是初次入世,處處碰壁實屬常見。
偶爾白衣女子與人打架斗毆,男子無聲拉架,最后默默的走著。
化齋借宿也不是那么容易,今日在山中的破廟睡一夜,明日在山頭的破洞住一夜。男子從未抱怨什么,偶爾勸勸女孩兒“你也走吧!我不想麻煩你。”
女子偏偏是脆弱動物,聽見趕她走便哭出聲來。
也是奇怪,這一個月里兩人并沒有遇見什么危險,平平安安到了東泊大陸。
八月,天氣依舊炎熱,東泊不比南輒,卻多了幾分風(fēng)土人情。東泊大陸以水為主,這里也涼快的許多。人人長得白凈嬌小,穿著秀氣精致,女子走路都輕盈窈窕,多的是書香氣息。感覺人人都充滿了活力,臉上洋溢的笑容是很真實的。
帝京的人多的富裕階層,人士固化,有錢人看不起沒錢人,沒錢人更是不耐煩有錢人,勾心斗角比比皆是。所以繁衍了各種工作,什么大街上都是摩肩接踵的人群。打鐵的和賣面的混在一起,賣豬肉的和賣煤炭的混在一起,西街是有多亂要多亂,東街是有多富就有多富,形成了兩極分化,自古皆此。
而東泊大陸的常流也是宮都,人家都是管理的井井有條,兩人走上街頭,人們只是看一眼,有說有笑的從身邊經(jīng)過,聊的都是常子坡上的玉蘭先生。
一路走過,兩人也聽到七七八八,原來玉蘭先生是常流的名人,一首玉蘭曲驚動世間,而且繪畫了得。玉蘭先生善良,常子坡供奉的是女媧娘娘,他在觀中算個玉童,凡事上山祈求平安的人,都會好運連綿。不僅如此,人長的也是驚為天人,人人稱他:公子世無雙,陌上人如玉。
街道上的白衣女子聽完撇撇嘴,看一看身邊的青衣男子,小聲說道“三千哥哥也是那樣的好不好,哼!”
“宴宴,切勿妄言,我們身在異鄉(xiāng),謹(jǐn)記禮節(jié)?!蹦凶虞p聲納言
“嗯!”女子小聲說道。
她從跟著三千出來時,使用什么法術(shù)他都不讓,一路上沒錢沒吃的,她就跟著三千受苦,她雖沒有怨言,但總是覺得自己這樣是不是對他太好了。
她下山找他并不是想他,只是想和童年玩伴比一比修煉的法術(shù),只是她怎么也沒有想到,三千居然一絲法術(shù)也沒有,只會無聊的念經(jīng)。
她好幾次都想離開,可是不等自己走出半里,她身上就像壓著千斤重?fù)?dān)那般,趴在地上起不來,一趴就是一夜,還會被莫名其妙的東西打,連她的仙鶴都不敢接近自己。
幾次下來,不是遇見猛獸,就是掉下山崖,或是走不出去的廟堂,那樣子就像......就像鬼打墻!
最后她實在受不了了,沒勁逃跑了,只能認(rèn)命的跟著他走到常流!
長生是東泊大陸的???,去往兩個大陸之間對于她來說都是彈指一揮間的事情,前些日子還跟著離垢他們在破廟外守了一夜,今日就回到了帝京。
她跟著離垢已經(jīng)不是一天兩天了,一路都保護(hù)著他,蚊蟲都不敢去叮咬他,經(jīng)過亂葬崗,死人坡時,看見長生都退避三舍。叢林里亂尸野獸全被長生提前處理。
但是長生卻也發(fā)現(xiàn)一件事情,凡是她出現(xiàn)的地方,就會有各種黑衣人來搶東西,長生也就是在躲他們時,又遇見了夢建城。
那一夜,長生站在他們休息的山洞外偷看,本來只是想看看他們是怎么休息的,孤男寡女共處一處,令她很擔(dān)心。
但是她也知道離垢的習(xí)性,也沒什么好擔(dān)心,就是不放心那個叫宴宴的女子,所以早已在她身上下過千浮咒。不能碰離垢,但也不能離開離垢半里,否則有怪事發(fā)生!
那天晚上她很認(rèn)真的看著熟睡的離垢,心里早已沒有埋怨他,只剩下歉意。自己想的太入神,沒發(fā)現(xiàn)洞口被人堵上,還放了一把火,濃烈的煙火氣息彌漫整個山洞,長生沒法,只能費力設(shè)了結(jié)界。
濃煙滾滾,長生瞬間沖出去,山洞砰的一聲炸開了,一群黑衣人瞬間圍住狼狽不堪的長生,因為布結(jié)界浪費了魂氣,無法及其意念寫陰鬼符,也無法召喚自己的魂尸。
那群黑衣人似乎比之前來的更猛烈一些,戾氣更足,下手快準(zhǔn)狠,長生險些沒有逃脫他們的劍。她一方面要防止他們進(jìn)入山洞中,一方面還要躲閉他們的攻擊。雖然一拳能將人打飛,但是他們御劍很快,片刻之間又回來繼續(xù)攻擊長生。
幾次下來,長生有些招架不住,卻依舊占上風(fēng)。
遠(yuǎn)處一個白衣男子御劍飛來,還大叫一聲“生生,我來幫你!”
長生飛身站在洞口,眉若冰霜,眼如冷電,深邃的眼眸里閃著綠瑩瑩的光澤,藍(lán)色衣裳凌亂飛舞,一人之力擋在洞口,傲世狂娟,不將一群人放在眼里。
那白衣男子看見長生的冷漠,嘆一聲“哎!真是祖宗啊!”立刻與那群黑衣人打成一團(tuán)。
長生立在遠(yuǎn)處看著他,他的身影快如閃電,穿梭人群中快的讓人捉摸不定,她眼神一沉,怎么感覺他的速度與她很像!
只見男子凌空躍起,手中銀針飛出,準(zhǔn)確刺中每個人的脖子。長生靜靜地看著,他真是深藏不露,連靈氣都沒用使用,只靠的手法就全部制服了。
一群人整整齊齊倒地,長生并沒有走過去檢查,而是將洞口的石頭扔開,洞口這才恢復(fù)原狀,任誰也看不出這里經(jīng)過打斗。
長生看見兩只鬼慢悠悠前來鎖命,他們看一眼面色蒼白的長生,對著她愣一眼,意思是“你怎么了?”
長生瞪他們一眼,道“替我問問他們替誰辦事?”
兩只鬼無語凝噎,只能無奈點頭,拖走幾人魂魄,還扔給長生一個東西。
長生看一眼,是閻王在麒麟山等她。
長生早就想找他,這次不會放過機(jī)會,對夢建城說道“你先幫我看他們幾天,我去去就來找你。噢不對!謝謝你!”
夢建城一喜,很開心的就答應(yīng)了。
長生離開時還不放心,叫來了幾個小鬼,拿著自己的信物幫他們開路。
長生沖回麒麟山,正在抄經(jīng)文的小鬼們嚇一跳,長生歉意的笑笑,走進(jìn)去就看窗口的閻王,依舊是黑衣紅面具,依舊是桌前放了茶壺,和冒著熱氣的茶水,心道“誰泡的?”
四處看看,便看見另一間房間飄出來的熟悉面容,他正拿著盤子出來,看見長生立馬笑笑,道“老大,我在北冰大陸遇見了閻王,我便隨他一起回來了!”
長生左右打量一下,輕輕點頭,道“給我,我拿過去,妹九要是累了就去休息休息?!?p> “我不累?!?p> 長生微笑一聲,拍拍他的肩膀,才走去閻王面前。
長生看著他眼神不是很友好,砰的一下將盤子丟到手上,然后手抱著臂坐下,容顏冷淡的瞅著他。
他愣愣眼,聳聳肩,拿起茶點聞了聞,然后又放下,動作悠然,看看長生道“脾氣越來越大了?”
長生瞪一眼他,一只手敲敲桌子,氣沖沖的說道“你知道大鐘寺要出事,為什么不先告訴我?”
“我不知道!”閻王抱著臂靠在椅子上,否定道
長生嗓子一噎,吞吐道“......怎么可能!”
“我的確不知道,但是就算我知道我也不會告訴你,你不能逆天行事?!?p> 長生氣憤不已,拍著桌子,喝道“那你把定慧的魂魄交出來!”
“我也不知道!”
“怎么可能!天下之大,誰也逃不過你的手掌,就算化成灰,你們生死簿上也有記錄,難道你這個閻王還不知人的命數(shù)?”長生說完就慢慢鎮(zhèn)定下來。
閻王聳聳肩,拿起茶聞聞,悠閑的說道“這世間還有一種我管不了,那就是升天成神之人!”
長生一愣,心里顫顫微微,她怎么沒想到這一點?難道他真的升天成神了?
“那你覺得他是真的成神了?”這次長生態(tài)度很好的問了一句。
“我不知道!”
......長生瞪著他,一句不知道,兩句不知道,她真相蹂躪蹂躪他的腦子。
“好了,剛剛黑白跟我說,昨天晚上帶走的魂魄去了陰間全部灰飛煙滅了,猝不及防,讓他們也摸不到頭腦。我想,那黑衣人是假的,魂魄是障眼法,實際他們就是死尸?!?p> 長生撐頭道“只能是北冰大陸的死尸能做的這樣逼真!”從前她接觸了不少那種死尸,和自己的魂尸比起來差了幾個檔次,從不將他們放在眼里,沒想到今日遇見了,居然如此難搞。
“你切記不可逆天而行,那小和尚自有他的命數(shù),你逆天的結(jié)果就是你們自己承擔(dān),知道嗎?”閻王語重心長的說道
長生懶懶的看一眼,不耐煩的“嗯”一聲。
那閻王一笑,又道“我給你個任務(wù),鬼市的鬧市雙街的議會,今年依舊交給你主持,那些厲鬼惡鬼混入其中,無法摘除,今年甚是更多。今年比賽選中誰選出的厲鬼惡鬼更多,就送你當(dāng)侍衛(wèi),怎樣?”
長生思索一瞬,眼睛瞥見妹九忙碌的身影,立馬笑道“今年就讓我的妹九去吧!”
妹九聽見叫他,立馬放下手中的活飄過來,長生拉著他的手,道“妹九,今年的鬧市雙街議會交給你主持,如有疑問我在暗中替你分辨,選出的人你們一共事!”長生這里明顯的吩咐,不容妹九反駁,他只能禮貌地答應(yīng)了。
閻王揮揮手,他恭敬的離開了,閻王看看長生,疑問道“以前這么無聊的比賽你都會掙個輸贏,為你莫屬,今年怎么這么大方?”
“我忙呀!”說完也靠在椅子上。
閻王見她不解釋,他也沒法,反正只要有人能主持比賽,他也樂到清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