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一辰在院子里找了七八根碗口粗細的木頭,豎在房檐邊上,背了兩背簍的胡麻秸稈。就開始在院子里和泥,參雜了一些雜屑,用鋤頭來回地推鉤著。
干了不一會,趙一辰已經(jīng)是全是冒汗。
站直身子,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心下嘆道:也只有這樣將就一番了,徹底大修還得到明年開春天氣暖和了之后。
“哥哥。”
趙一辰轉過身來,看見依依伸出雙手,拿著一個抹布,遞了過來。
“哥哥,擦汗汗。”
看著依依期盼的眼神,趙一辰趕緊接過來。笑道:“我家依依懂事了,都是到關心哥哥了?!闭f的小姑娘一陣害羞。
“依依,到屋里去,哥哥要去修屋頂了。快進去吧,小心別涼著?!?p> 看著依依進屋去,趙一辰一個助跑就翻身上了房子。不由感嘆年輕真好,十三四歲的年紀正是上房揭瓦的時候??!
作為一個農(nóng)村出身且干過不少行業(yè)的老大叔,趙一辰在前世也算是學會了很多東西。修房子?小意思!說起來你可能不信,前世趙一辰全家就住著一個破舊的小屋,一到下雨就到處漏水,再說好歹也在工地上呆了好幾年。
……
當趙一辰鋪完最后一塊瓦,直起腰看著眼前的蒼茫大地。遠處銀裝下山巒起伏,典型的黃土高原地形,看著一陣親切。
“修好嘍!哥哥,屋子里不飄雪了。”
依依跑出院子歡呼雀躍。
這孩子,父親剛剛去世,哥哥又生病許久,眼看著如今屋子破了一個大洞,心中驚慌不想而知。
如今,哥哥好了,屋子修好了,不知覺間心里似乎放下了一座大山。
眼看著天色近晚,趙一辰去廚房給灶上生起了火。待水溫后,給依依洗了手臉,自己也是一番洗漱。
接著往鍋里再加了一瓢水,灶里添了一把高粱稈,讓依依看著火,便離開了灶頭。
隨后拿著一個小篩子,向著廚房的最左邊的那口缸走去。揭開蓋子,看著滿滿的糜子,趙一辰臉上露出一絲微笑。
要說,穿越后趙一辰最滿意的是啥?一定是糧食。
昨天剛醒那會,看著那屋子,那物件。趙一辰真的沒想過自己能吃飽,結果到廚房一看,好家伙,不愧是地主啊。
整整七口大缸,一口缸可以足足裝下三百多斤糧食。這是七缸啊,兩千多斤啊,夠自己和小依依吃他個三年的了。
足足兩缸糜子,兩缸小米。看著另外三缸高粱,趙一辰覺得胃里開始泛苦水。
糜子香甜,還可以磨面。小米雖然有一點糙,但是后世還是經(jīng)常吃的。
高粱苦澀難咽,在后世只是用來釀酒,或者喂雞鴨鴿子。
不過,管他呢,反正自己和依依不吃高粱面就是了。誰叫咱是有兩頭牛、兩百畝土地的大地主呢!
不過,好像有什么不對?咱這地主卻連兩斤白面都沒有!依稀還記得前身為父親辦喪事,把白面揮霍完了。
窊了一碗糜子在篩子上,趙一辰把秸稈碎末、石子挑出來,用水淘洗過后。往灶火處走去,灶下的火苗呼哧呼哧的,依依的小臉蛋映的通紅。
揭開木頭做的鍋蓋,水已經(jīng)沸騰。趙一辰把淘洗好的糜子直接倒在鍋里,用筷子攪了攪。
兄妹倆蹲在灶火旁。
趙一辰摸摸妹妹的頭頂,笑的很慈祥。
他莫然來到這個世界,唯一的親人就是依依了,沒有依依,想必就是一具行尸。
“哥哥,還是喝粥粥嗎!”
“嗯,依依不喜歡嗎?是甜甜的粥粥?!?p> “依依想吃湯餅?!毙」媚镂难凵窨粗绺纭?p> “依依乖,待天暖和一些哥哥去換一些白面,給依依做好吃的。”趙一辰好笑地看著小姑娘說道。
話說他自己也想吃點面條啊,天天喝粥,受不了啊。再說又沒有什么菜,當然那地窖滿滿一地的蘿卜除外。
不過,過倆天還是要換點白面,搞點肉。
依依和自己都在長身體,天天喝粥那行啊。
這樣下去后世一米八的自己非搞成武大郎。
“哥哥,粥好了,要吃?!?p> 看著趙一辰發(fā)呆,依依站起來抱著哥哥的胳膊喊道。
“來,依依快吃吧。”趙一辰舀出兩碗放在廚房的小桌子上說道:“來,依依快吃吧。”說著,從一個小壇子里夾了一些蘿卜干在一個廣口粗碗里。
看著依依就著蘿卜干吃的津津有味,趙一辰夾起一根蘿卜干,恨恨的咬了一口。
第二天,一大早。趙辰看著旁邊的依依被狗皮毯子裹得嚴嚴實實的,這次起床燒了熱水洗漱去了。
這武德年的冬天是真冷啊,說什么趙辰都要盤一個炕。
這大冬天的床上下面鋪著稻草,上面一個麻布單褥,是什么嗎?大冬天和火炕更配不是!
在灶上把昨晚剩的粥溫上,趙一辰便出門去了。
按照記憶,出門左拐,來到一戶人家門口。
“三哥,早啊。”剛到人家院子,便看見昨天勸趙一辰的老人,他趕緊打招呼。
雖然對方的年齡可以給他當爺爺,但是倆人同輩,屬于同族兄弟,族里排行老三。
“十一啊,好點沒?”趙一辰排行老十一。
“沒事了,二胺……啊永斌在不在?找他做點事?!壁w一辰向老人打聽他兒子。
這老頭壞得很啊,叫什么一安,總讓趙一辰想起磷酸二氫銨,簡稱二胺。話說回來,老子叫一安,兒子不就是二安嗎?叫什么趙永斌,哎,沒文化,土鱉肯定不知道什么叫傳承,什么叫家父。
“在的……”一安老人話沒說完,他兒子趙永斌跳著水桶從院子外面走了進來。
“十一叔好?!?p> 趙一辰看著眼前三十多歲壯實的漢子,肩上挑著水,還對自己點頭哈腰地問好。頓時覺得一股清氣從腳底升起,倍感舒爽??粗@后生越來越親切,果然族中后生都是越發(fā)地長進了,不愧是我趙氏子孫!
“十一爺爺好。”趙中發(fā)、趙中舉、趙中糧,三娘、五丫幾個小孩亂哄哄的喊道,此刻在趙一辰耳中是如此地動聽。心下感嘆到:果然有家教啊,我趙氏家風不錯啊。這些小伙子、小姑娘看著都和他爹一樣有出息。
薪火相繼,傳承不斷??!
“快,放下水,我給你說點事?!壁w一辰對著趙永斌說道。
……
“叔,你可別騙我,人怎么可能睡在火上面呢?”永斌爭著脖子對趙一辰喊道。
“一辰,你是族長。怎么能一天到晚地胡思亂想呢?要把心思放在讀書和族中事務中。三哥長你幾歲,可是從未聽聞天下有什么火炕,千百年來祖宗們不就是如此過冬的嗎?”
老頭趙一安言辭懇切,接著道:“你外祖父是個讀書人,你要是也能高中,那是我們趙氏祖墳冒青煙的福氣?。 闭f完,一臉地向往之情。
最終,趙一辰用他領先上千年的見識和豐富的知識說服了磷酸二氫銨父子。
嗯,用了十斤高粱,趙一辰輕松的折服了兩人。忽視掉化肥他爹仿佛看敗家子一般的眼神后,一切都是那么的完美。
我趙一辰向來以理服人,我家的廚房的高粱,足足可以說服你們兩個土鱉大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