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趙一辰狠著心,在盼兒的傷口處切出了一個三角口。
曼兒壓著血管,扭過頭去,不敢直視。
“盼兒,忍著點?!壁w一辰對著盼兒溫聲道。
隨后趙一辰努力調(diào)整自己的呼吸,讓自己的雙手,不再顫抖。
握住箭羽慢慢的一點一點的向外拔。
盼兒被著箭矢觸動傷口周圍的神經(jīng),疼的突然弓起了身子。
曼兒一時之間沒能按住動脈,大股血水從傷口處流了出來。
趙一辰乘機狠得直接將箭拔了出來。
只見那箭入肉一寸,倒鉤處還沾著不少血肉。
好在入肉不深,沒有傷及內(nèi)臟。
盼兒直接疼的暈了過去,趙一辰趕緊將傷口處理干凈,撒上老七的金創(chuàng)藥。
看著暈過去的盼兒,趙一辰心下不停的自責(zé)。要不是他大意沒有將盼兒固定在這炕上,也不會造成這般大的出血。
傍邊的曼兒給姐姐蓋好薄薄的被子,流著眼淚輕輕擦拭著姐姐臉上的汗水。
趙一辰雖然已經(jīng)接近虛脫的狀態(tài),但是他還是趕緊調(diào)制了一碗淡鹽水,順著盼兒的嘴角慢慢喂了下去。
完了給自己和曼兒也一人調(diào)了一碗。
……
老七還沒有走,大廳、院子里還有很多人。
族里的女眷也有好幾個,大家知道族長家遭了刺殺,所以一些女人前來幫忙收拾、洗漱血跡。
趙一辰找了兩個手腳麻利的侄媳婦,讓她們看著盼兒。
曼兒這會也折騰了許久,趙一辰勸了一會便到西屋休息去了。
大廳內(nèi)。
趙一辰坐在主坐上,這會一安已經(jīng)處理好善后事項,訕訕的看著趙一辰。
趙一辰一言不發(fā)的看著諸人,廳內(nèi)氣氛低沉壓抑到了極點。
一安仿佛受不了這種壓抑,便開口道:“十一郎,這次的事,都是我的錯。是我輕敵了。三哥錯了,三哥給你道歉?!闭f著這個可以給趙一辰當(dāng)爺爺?shù)睦先?,向著趙一辰深深的拜了下去。
他是真的悔啊,一時的沖動驕傲,差點害死了十一郎。
十一郎多好的一個孩子啊,那是全族的至寶啊!
趙一辰看著三哥一安這番作態(tài),心中頓時怒火橫生。他深吸一口氣道:“三哥你先起來,有話好好說?!?p> “十一郎,都是因為我才使你和小娘子陷入險境的,三哥對不起你。”趙一安起身說道。
趙一辰壓著火氣,臉色陰沉的對著諸人掃視了一圈。
這些人有老七、老三還有一些子侄們。
看著諸人,趙一辰道:“呵呵,怎么?都啞巴了?到現(xiàn)在還是沒人要對某家這個所謂的一族之長說說到底什么情況?”
聽到這話,一安和老七悄然對視一眼,皆看出對方眼中的苦澀。
趙一辰是他們的小兄弟,他們一直把他當(dāng)作一個孩子。
雖然這些日子一直帶領(lǐng)著族人做了很多的事情和成績。
但是在他們心中,他還是那個經(jīng)??薇亲樱枰麄冞@些老哥哥們小心呵護的孩子。
他們沒有意識到,趙一辰長大了,或者說是早就換了個成熟的靈魂。
他不再是那個需要他們呵護的孩子了,而是一族之長,是他們黑虎趙家?guī)装倏谌思业漠?dāng)家人。
他們也想通了自己等人之前的行為有多愚蠢,族中發(fā)現(xiàn)敵人,居然沒人通知族長。
這放在那些大家族里,少不了一番血雨腥風(fēng)。
想到這,一安、老七等人額頭的冷汗不由得流了下來。
這可是嚴重的壞了規(guī)矩,畢竟趙一辰才是族長啊。
要說他們真的想奪權(quán),那也就罷了。
可他們只是把十一郎當(dāng)作一個孩子啊,發(fā)現(xiàn)有人刺殺,嚇得連忙準備。這不怕嚇著趙一辰,便沒有通知。
沒人在這個時候,還想到他的族長身份??!
“嗯?”趙一辰重重的發(fā)出一個鼻音,表示他的不滿。
老七見此便道:“前幾日,族人發(fā)現(xiàn)有一些陌生人,鬼鬼祟祟的在村里打探,我們仔細探查發(fā)現(xiàn)這些人都是一群受過專門訓(xùn)練的武者。”
“我們思來想去,他們可能是對著十一郎你來的,這便有了前面的安排?!崩掀咭豢跉庹f完,仿佛心里摘除了一顆石頭,輕松不少。
“今晚的驚喜可真夠多啊?!壁w一辰坐在那里玩味道。
看著諸人都不說話,他便接著道:“都是些什么人,料理干凈了?”
“已經(jīng)把來犯賊人都一網(wǎng)打盡了。可惜這些人都是死士,嘴里藏了毒藥,全部自殺了,沒有抓到舌頭。只是……”趙一安語氣有些遲疑道:“只是那賊人首領(lǐng)在外面水溝里故意留下了這個,好像是用來栽贓的?!?p> 說著,手里拿著一個炫黑色的牌子,遞到趙一辰面前。
“玄甲?……嗯……”趙一辰心下大驚,這居然寫著玄甲兩字。
這到底是什么人?居然留下這等物品栽贓。
“關(guān)于這塊令牌,如果你們還拿我當(dāng)是族長的話,就一個字也別泄露出去,不然以后估計也就沒有我這個族長了?!壁w一辰看著廳內(nèi)的諸人嚴肅道。
“啊,十一郎你這是干什么?大伙保證不說就是了。你可不能不當(dāng)族長,這是老祖宗傳下的規(guī)矩啊。”一安急道。
趙一辰看著這些族人,心下無奈,便開口道:“不是我想做什么。如果泄露出去,這黑虎村估計也就變成了人間煉獄,我趙氏一族除了闔族被滅,沒有別的可能。你說還有我這個族長嗎?”
“什么……”
“那到底是什么令牌?難道真是……?”趙一安滿臉的不可置信。
趙一辰看著族人吵吵嚷嚷的,心下煩躁:“閉嘴,都不要吵了。也不要問了,不想活的,我來告訴你。”
說完,他便將那令牌揣進兜里。
也不理眾人,起身去探視盼兒。
屋內(nèi)兩個婦人小心的給盼兒擦拭著額頭的汗水,看見趙一辰進來,輕聲道:“十一叔?!?p> 趙一辰看著盼兒,見她呼吸平穩(wěn),傷勢估摸著也不會再惡化,倒也平復(fù)了一下他那低沉的心情。
拖著沉重的腳步,他回到自己的臥室。
這一夜經(jīng)歷的這一切,比他前世一生的經(jīng)歷都來的刺激。
雖然已經(jīng)疲憊到了極點,他卻怎么也睡不著。
拿出懷里的那顆令牌,在手里轉(zhuǎn)動著。
‘玄甲’這兩個字在大唐可以說是有著赫赫威名,只是如今……想到這他滿是苦澀。
他知道自己已經(jīng)卷進了一場陰謀當(dāng)中,成了別人棋局上面的一顆小棋子,只是不知這另一個下棋之人,到底是不是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