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距離趙一辰吃飯的地方不遠處的刺史府內,一陣咆哮聲響徹府內大堂。
“吾誓殺此撩,欺上瞞下、誅殺賢良,還有什么是他張鈺不敢做的?”刺史王勛氣喘吁吁的對著下首的別駕、長史、司馬這些佐官道。
接著盯著別駕道:“這就是你說的救災有功,勤于王事?”
……
半個時辰前,趙成和魏大兩人見到刺史王勛。
王勛看著堂下的兩人道:“爾等有何冤情?”
要知道一般處理案件都是在縣衙,刺史不是親民官,就是說一般不與百姓接觸。他是管官員的,一般案件由縣衙處理完,刺史府審批后再送往刑部。
再者,這越級直訴,是不允許的。這二人來此,不知到底有什么案情?
“見過使君?我等二人原本是那隴城縣胥吏,治下魏連峰是那佐史,這是快班班頭趙成。我等要舉劾縣令張鈺,謀殺、瀆職!”
“你等可知道自己所言,誣告是要反坐的。莫要誤了己身?!睍輨e駕道。
王勛道:“你等細細道來?!?p> 二人從張鈺等人飲宴講到劉文善救災,最后說到那張鈺招劉文善回縣衙時,魏連峰直直的跪倒在地,痛泣一番接著說了,劉文善第二日便故去。
還有自己二人也被死亡的事。
王勛聽完后,一陣沉默。
別駕道:“你等可有身份憑證?可有事實證據?”
趙成紅著眼睛道:“我們在隴城縣誰人不識。諸位上官大可叫人來認認,看某家是否為那隴城縣班頭趙成?!?p> 魏連峰也接著道:“城外難民多是隴城縣逃過來的,使君打聽一番,便可知道那水災到底是何人在指揮搶救。”
兩人跪伏在地上道:“還望使君明察,還劉書吏,還我等一個公道?!?p> 刺史王勛把兩人安置在刺史府,派人看著。這便讓長史安排人去探查,不僅是城外的難民,甚至向隴城縣也放出了人馬密探。
結果,城外的人已經回來了,幾乎可以肯定這兩人沒有說謊。
而這時候,剛好隴城縣張鈺的文書也到了刺史府。
……
趙一辰看著酒店里食客們群情激奮的樣子,和一安、老七等人對視一眼無奈苦笑道:“小子孟浪了,那老神仙道德高人想必不會計較吧。”
哎,做一個名人好是苦惱,居然連自我批評的權力都沒有了!
豈有此理!
還有王法嗎?
這朗朗乾坤的,無恥??!
不過……這種苦惱……可否再多來一些……
“那是,老神仙活人無數,自然不會和你一般見識?!?p> “那老神仙是真正的厲害,某就是學了那養(yǎng)豬三字口訣,不僅妻兒吃飽穿暖,某還可以每月到這會師樓改善一頓?!?p> “哎,你那算什么。據說那個栓子大師,日日伺候在老神仙身前,得了不少真?zhèn)?。養(yǎng)的豬那是見風就長,一日長一尺,七日便可出欄賣錢了?!?p> 趙一辰“……”
那位老神仙在哪?某家也想……
在跟前伺候。
與趙一辰的尷尬不同的是,老七等族人卻聽的津津有味。
大有拉著趙一辰上前給眾人展示的意思,看的趙一辰冷汗津津冒出。
俗話說的好,人怕出名豬怕壯。
在這個中庸的社會還是猥瑣發(fā)育比較好,跳得越高,浪得越歡,死得越快。
趙一辰對此深有體會,前世不管是王者、還是吃雞他都是一路狗到底。
那種不要漿,不要風帆的人生他是做不到的,因為他不想浪。
趙一辰沒想到他在會州居然有如此高的人氣。當然那一百零八歲的高齡,想必是人們對他最衷心的祝福。
他在想:呵,以后如果沒有炬火,他便是這會州唯一的光明了。
做火炬挺好的,燃燒自己,照亮別人。
按照他趙一辰老神仙祖師爺的品德,趙一辰覺得自己完全稱得上是,毫不利己專門利人。
一頓飯,不一會吃完了。
趙一辰覺得應該還可以接著吃他幾個時辰,可是想想家里的三個女娃,便作罷了。
關鍵是,這會師樓的飯,一個字:難吃。
不說跟他這個祖師爺相比,就是劉氏姐妹的手藝都足以給酒樓的廚子當祖師奶奶了。
隨后便在街上逛了起來,準確的說應該說是采購。
趙一辰進出各家藥店,找齊了各色調料。
是的,如今大多數的調料,還僅僅只是作為藥材在用。
在一家店里居然找到了海帶這種東西,要知道會州地處西北內陸,海帶可是稀罕物。
嗨,向店家一番打探才知道,這海帶,不,這會應該叫昆布。主要是用來治療脖頸腫大的。
趙一辰一聽,不就是大脖子病嘛!
這下可好,他終于有海帶排骨湯喝了,這湯對盼兒養(yǎng)傷也是有好處的。
趙一辰主要是買了一些酒水。
盼兒的傷口,唐醫(yī)師也說了最怕外邪入體了。
如今,他唯一的辦法就是蒸餾酒水,做點高濃度酒,當酒精來用。
蒸餾酒之事,首先要有酒。
如今才是武德年,民間還不是很富裕。
朝廷對私自釀酒查得嚴,懲罰也重,像黑虎村那種小地方還是買不到的。
不像貞觀后期開始,大唐到處都是酒肆,可以說是有人的地方就有酒肆。
因為前期的積累,才有了后來詩酒兩開花,華夷天可汗。
東西采購了一堆,幾人看了看,除了幾壇子酒沒辦法帶回去。別的都可以掛在馬背上捎回去。
趙一辰等人,便去尋了車行,花了五十個大錢雇了兩個大車。
這車馬行有點類似于后世的運輸公司,兩個車夫四十歲左右,一副老實安分的樣子,話不多,待酒水裝車后,趙一辰讓四個族人押車先上路。
畢竟他們和馬車一起,走不了多快,趙一辰等辦完事,在路上就可以追上他們。
趙一辰也沒有多閑逛,古代集市除了一開始的新鮮感外,對他再無一絲吸引。
他只是在找賣蜜酪的攤位,他可沒有騙依依,他知道言傳不如身教,古有曾子殺豬,今有我趙一辰賣蜜酪。
‘嬰兒非與戲耳。嬰兒非有知也,待父母而學者也,聽父母之教。今子欺之是教子欺也。母欺子,子而不信其母,非所以成教?!@才是長者之言,他雖不曾為人父母,可也學著再做,立志要給依依一個好的榜樣。
給依依買了答應她的東西,便收拾收拾往回趕了。
羈鳥戀舊林,池魚思故淵。沒有比家更溫暖的地方了,也沒有比家更溫暖的地方了。
再說,外面的東西還不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