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同意他一個小屁孩給老侯爺看病了?”聽到這個聲音夕先生嘴角露出不經(jīng)意的微笑,果然不出預料,該來的終于還是來了。
話音剛落,內(nèi)屋的棉簾子掀開,一個身形魁梧的中年男子在一群容貌各異的女眷的簇擁下走了出來。夕先生細細的打量了眼前這個中年男子,體型魁梧,身高適中,頭戴玉冠,一身黑色錦衣上面繡著低調的同色云紋,四方臉型,太陽穴凸出應該是一個內(nèi)功高手,濃眉大眼,高鼻方唇,一把絡腮胡,下巴的位置應該長著一顆米粒大小的黑痣,現(xiàn)在被胡子遮住了看不到了。他應該就是威遠侯府現(xiàn)在的當家做主人薛見濤了。
夕先生屈膝叩拜:“女兒薛馨寧叩見父親。”
薛見濤對于自己多年未見的女兒并不歡喜,見她行禮并不喊她起來。衣袖一甩坐在榻上,旁邊的丫鬟端來熱茶,他拿起來老神在在的喝起茶來,眼前還一直保持著行禮姿勢的女兒,他仿佛沒有看到一般。
“寧兒,我的心肝兒啊,你終于回來?!币宦暠瘋某话愕暮奥晱难σ姖纳磉呿懫穑粋€柔弱的中年女子,用帕子擦著眼淚直奔薛馨寧而來,此人四十歲左右的年紀,身體瘦弱,看那空蕩的衣服里只怕只剩下一把骨頭了。一件茶色錦緞秀紋短襖,一件月色同款長裙,頭上挽著元寶髻,只簪了一根碧色的翡翠簪子,一看翡翠的通透就知道這個簪子價值不菲。細眉,一雙大眼永遠含著淚,因為有些年紀的緣故,眼角有些細紋。
女子呼喊著奔向薛馨寧一把還在行禮狀態(tài)里的她拉了過來,抱進懷里悲聲痛哭。聽著這個人的哭聲,坐在廂榻上的薛見濤無奈的吹了吹胡子,見怪不怪的拿著茶杯繼續(xù)喝著茶。
被一個不喜歡的懷抱緊緊抱著的薛馨寧只能裝出一副傷心的樣子,做戲嘛,誰不會一樣。站在一旁的欣娘,不屑的撇了一眼,心中暗罵,這個香夫人果真和傳說中的一樣討厭。確實,喜歡一個人他拉屎放屁你都覺得是可愛的,討厭一個人,她的一切包括真情流露也是討厭的。而這個香夫人正好在欣娘聽說的討厭榜上。
“好了,好了,嫂子快讓孩子休息一下吧?!迸赃呉粋€方臉的少婦上前規(guī)勸,薛馨寧看了來人正在腦海里判斷,這個是那個姑姑來著。正在四姑姑和五姑姑中間猶豫,香夫人順著來人遞的臺階順勢松開了薛馨寧,只是還一副傷心的用帕子不停的擦拭眼睛。
“小師妹,我到底要不要去看病?。俊毙滥镌谂赃叢荒蜔┑膯柕?,這一屋子鶯鶯燕燕的,是看病重要還是你們重逢拭淚重要,他們趕了大半夜的風雪可不是過來敘情的。
“啪。”薛見濤的杯子重重的放在了桌上,冷哼一聲。
“你…”欣娘看他那態(tài)度剛想上前罵兩句出氣,被薛馨寧一把給拉住了。
“爹,讓我?guī)熜秩タ纯礌敔敯??!?p> “哼,一個小屁孩兒,毛還沒長全豈會看病?!?p> “你…”欣娘罵人的話再次到嘴邊了,又被薛馨寧一把拉了回去。
“爹,別看師兄年紀小,醫(yī)術很高超的,我們冒著大雪趕回來就是想把爺爺?shù)牟≈魏??!毖皩幩σ姖膽B(tài)度一點也沒有生氣,也沒有感覺到委屈,她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早就能預料到的,不過就算知道了結果又怎樣,有些事情還是要做的。
“老爺,寧兒辛苦的趕回來,他師兄肯定是有些本事的,讓他們?nèi)タ纯吹伞!毕惴蛉嗽谝慌詣褡璧?,剩下的那些女眷看到父女多年以后的相見是這樣的場面,自然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連剛剛上來相勸的姑姑也低頭挽著自己的手絹。
“啪?!毖σ姖龑挻蟮氖终浦刂氐呐脑谧雷由希炎郎系牟璞?zhèn)的嗡嗡作響。
“我說不行就不行,老侯爺豈是一個鄉(xiāng)村野夫說瞧就瞧的?!毖皩幵谙惴蛉碎_口相勸的時候就知道會是這種結果,她總不會真的來幫忙。
“那爹,我能進去看看爺爺嗎?”
“咣當”是茶杯落地摔碎的聲音,薛見濤最討厭這個女兒就是這種非要結果的性子,和她那死去的娘一模一樣,雖然時隔6年,每次想起他都恨的牙根癢癢。
“滾?!?p> “爹,女兒去看看爺爺也不可以嗎?”薛馨寧上前一步,再次逼問。
“是啊,老爺讓孩子見見老侯爺吧?!?p> “滾…我說的話沒有聽到嗎?”薛見濤雙頰通紅,作為一個女兒就不能守好規(guī)矩乖乖的聽她老子的話嗎?非要和她那死去的娘一樣忤逆嗎?
“你們吵什么吵,別影響了病人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