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是塊廢玉,還挺能跑,哼!就該八百年前捶碎了這死貨!如今竟敢爬到我頭上來!”沙啞的音色配上痛罵的語氣,說不出的難聽刺耳。
肆意用手臂蹭了蹭封奕,示意他往邊上挪。光線漸漸明亮,她掩著身子偷偷向籠以外看,卻是一驚。
洞穴如今的裝飾模樣幾乎和從前那座離宮大殿別無二致。殿內(nèi)上座,此時正斜靠著一個配戴血色面具的男人。面具的造型就如同妖物們描述的血鬼一般,無眼無鼻,生牙于額,丑陋無比。這就是血鬼真正的樣子么,僅僅是張面具?
“山莊那頭呢,可有好好招待我那位師姐啊?”血鬼換了個姿勢,似是等著聽好消息般,語氣調(diào)侃道。
“回主上……消,消息斷了……”一個聲音顫顫巍巍道。想必是血鬼的手下。肆意又小心翼翼挪出幾分,只見大殿以下,正跪立著幾排黑紗遮面的黑衣人。
不正是她在山莊桂林里跟蹤的那群人嗎!沒想到他們居然是血鬼的部下。瞇眼看去,黑紗下隱約是正常人臉的輪廓,但也就只能看清輪廓,若要論起別的,便是兩眼一抹黑,一概不知。由于之前的遭遇,肆意忍不住懷疑這些人衣裝下真正的模樣,會不會……實際都是一具具木制雕刻的假人?
這樣想著,身體不自覺的向前傾移。封奕先是紋絲不動瞧著她的反應,接著在肆意快要超出鐵籠掩護范圍的時候,伸手抓住她的肩膀,拉回原地,固定在自己身前。肆意微微側(cè)頭看了眼他,隨即低眸不語。她料到封奕會拉她回去,所以也不驚,反正即使他不拉,她也會主動退回去。這個洞穴和座上的血鬼都太過怪異巧合,還有頭頂上那把鐵劍,面前樁樁件件的事情就像是極其朦朧卻又隱隱透著熟悉真相的油紙,只待最后關鍵一擊,徹底捅破。但她心里清楚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
血鬼單手往座墊上重重一拍,怒道:“廢物!一個連神體都沒有的垃圾都看不住,養(yǎng)你們有何用!”
“主上息怒,原本我們是跟得緊緊的,一步都不敢離??墒悄俏簧磉吅鋈幻俺隽藗€不知什么來頭的,來無影去無蹤,不但只手毀了血池,還打傷我等數(shù)人,屬下這才……”其中一個黑衣道。
血鬼忽然扭頭,左右晃了陣,由于戴著面具也不知他到底在看什么,只聽他邊晃著腦袋邊沉聲斂氣道:“沒想到她墮落至此,還會有人幫她……哼!這個賤東西!專會勾引人!迷惑了師尊不夠!竟然還騙到了天上去!天帝是哪只眼睛瞎了,才會看上她!瞎了眼!瞎了眼?。 ?p> 血鬼越說越激動,直教人覺得下一刻他便要起身,大殺四方。肆意聽的一團亂,卻又似乎有了些眉目,只是這一時半刻還不能夠確定或者說不應該確定……
心下一片混亂,忍不住看向封奕。誰知封奕竟是挑著半邊眉毛,一臉對什么很是同意的表情。而此時此刻兩人耳邊充斥的只有血鬼那句沙啞咆哮“瞎了眼??!”
肆意也挑起半邊眉毛,臉色茫然轉(zhuǎn)回頭,繼續(xù)盯著大殿情況。她的理性告訴她封奕絕對不可能會認同這種鬼怪的粗鄙之語,一定是她眼花看錯了。
“救……救……”正當肆意不可置信之際,一個極其細小的聲音幽幽然自耳邊升起。
“?”什么聲音。
“救……我……”
“……”肆意回頭看向封奕,這里除了自己和他再無旁人。
封奕低頭對上那雙明眸,不語。
肆意先是不解,接著像是想到了什么般忽然睜大了眼睛。只是未等她稍作反應,手臂便是一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