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要是之前,肆意只怕早就把無語的表情掛在臉上了,但經歷了這些事,再面對封奕的調侃,她只是笑笑,道:“是有些不想走……這里的事說來說去都是我的惹下的業(yè)障,你其實不必替我收拾爛攤子。不過還是先暫且麻煩你照看了,等天庭的事處理完,我就下來?!?p> 封奕笑意微斂,輕淺道:“去吧,我等你?!?p> 聽他這么說,肆意看向封奕的眼神深了深。
封奕這話實在有些言重了,她可以承諾于別人,卻害怕別人給予她的承諾。為人時總是無法承擔允諾,如今成神她依舊認為自己負擔不起。有些時候,活得越久,膽子越小,聽不得的話也越多。
封奕半壓下黑瞳,背過身豪爽道:“不過屆時你若沒出現(xiàn),我也不會干等下去?!?p> 肆意倏然睜大雙眸,意外地看向他高挑的背影。心底深處忽然就泛起了一絲波瀾。是啊,封奕如此灑脫桀驁的人,怎么會有耐心等一個歸期不明的人呢?
她可真是聽風就是雨,瞎操的什么心……
身后,仙風四起,彌散的白光逐漸包攏住三人。驟時,奪目光暈宛若一朵清淡蓮花柔軟綻放,又倏然收縮,化作零星一點微塵,起起浮浮閃爍剔透,最終飄落銷匿。
……
肆意是在一左一右兩位仙官的護送下,一路到的九霄天門。
莫玄將鐵劍交與蒼吾,別過二人踏云繼續(xù)上重天。她和蒼吾越過天門,便直接去了玄華宮。
兩人未入宮門,便清楚聽到了從內殿傳來的交頭接耳聲。而宮門以外依舊是金光耀目,莊嚴肅穆,連隨意蕩過的一片流云都盡情演繹著閑散的姿態(tài)。兩方鮮明對比下當真是說不出的怪異。
宮門口兩位神將見到蒼吾,下意識往后縮了縮。下一刻看到肆意又迅速挺身,對應著跨出一步,抬手去開宮門。
隨著沉重的摩擦聲,迎面立刻撲來一片濃厚無比的仙氣靈息。
肆意不用看都知道,殿內定是站了不少人。雖然仙氣一般都是傾城脫俗,清新怡人的,但是任何味道聚集多了終歸還是刺鼻的。
門開的一瞬,這般大幅度噴涌而出,說令人窒息都毫不夸張。
“這條血鯉有問題!你們看,血色猩紅,搖而不散,是有妖氣的征兆!不成不成!萬不可呈上去!”
“那鑒寶玉盤又該怎么說,確實驗出來是神器沒錯啊……”
“聽說是窮神從魔尊手里搶來的,怎么會這樣?……”
“他這是打算要迫害天庭,還不臟了自己的手??!”
眾仙官圍成一團擠在殿中央正交流的火熱,卻忽然止住。
“??怎么不說了?”
“噓?。】炜?!”一個仙官伸手向宮門口指。
眾人視線隨之落到門口兩人身上,肆意只覺渾身一激靈,連邁進宮門的勇氣都沒有了。
印象中她只記得眾仙官對于她被封奕劫走這件事非常震驚,卻不知他們竟還有這種想法。
在洞穴時,莫玄說鐵劍才是神器,莫玄又是替帝后傳話辦事的,也就間接暗示了是帝后的意思。肆意雖不解一把已廢的魔劍是如何歷經八百年轉化成了神器,但換念想,帝后似乎沒必要,也沒有理由撒這個謊。所以在上天的時候,她心里便默默生出了一個念頭:先將鐵劍上交,若真證實為神器,她就向天庭要回那個紅鯉玉杯還給封奕。到時候封奕如果不要,她自己留著也是挺賞心悅目的。
只不是現(xiàn)在看來,她實在是太想當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