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華凌將折扇在手中掂了掂,沉聲道:“你自有你的心思,我也不好多言。不過,帝后那頭你可有想好應對措施了?”
肆意微微挑眉,道:“……說實話,我現(xiàn)在腦子里一片空白,也不想去想。”
這話說的略有些沒心沒肺,卻也是事實。
聞言,華凌動作一頓,神色微凝了下,似乎沒料到會是這樣的答案。下意識又掂了掂折扇,語重心長道:“仙卿啊,有時候,有些事有些人還是要稍微在意一點的?!?p> 肆意稍稍眨了下眼,微淺的眸子緩緩流露出笑意。她聽得出來,華凌這是在說她太漫不經心了,誰說不是呢。可她就是這么個性子,一時半會還真改不了。當前事情這么多,一步也跨不到天邊去,總得一件一件解決。就如他師傅說過的:事情如果有變壞的可能,那無論如何,它總會發(fā)生??梢蕴崆胺纻?,卻也不能亂了陣腳。而她現(xiàn)在便覺得一刻不停的遷思回慮,絞盡腦汁的去推敲啊,思索啊就是在自亂陣腳。
華凌也不知道肆意到底聽沒聽進去,隨手將折扇往肆意眸前晃了晃,道:“對了,說來你的那個小友呢?他也跟著追下去了?你們沒碰著?”
肆意一直看著華凌,忽然冷不丁被問到這一方面。瞬間心虛般偏開了視線,但下一刻又覺得這樣做太過明顯,二話不說又迅速轉了回去,極力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她適才同華凌講述洞穴中來去因果時并沒有提到無極,一方面是她還沒有想通無極的身份,另一方面是覺得私自下凡這種事在天界應該算不上光彩,帝后既是帶回重天審判,想必消息不會直接傳到神都來,就算會,應該也沒有那么快。她又何必在事情沒有著落的時候讓那孩子難堪。
“哦,我讓他先回去了?!彼烈庖槐菊浀?。
華凌細眉微擰又慢慢挑起,冰藍色的瞳孔深處閃著精光,口氣懷疑道:“是嗎……”隨后頓了頓,又道:“我還是得在這插一句嘴,你聽了可別惱。你這位小友啊不太對勁,說不清到底哪里奇怪,反正就是莫名引人懷疑。而正是因為說不明白,看不透,才更可疑。肆意仙卿,你可千萬把我的話放在心上,莫要覺得無所謂,心不在焉的。多注意著點總歸不會錯。”
肆意訕笑了笑,道:“上仙說的是,我會注意的。”
然而,心里卻是在想:是奇怪啊!當真是奇怪極了!封奕雖然也很奇怪,但至少有個身份擺在那,并且這個身份是得到各方仙官統(tǒng)一認證的??蔁o極就不同了,首先他明明有名號卻還誆她沒有,是為意圖不明。其次依莫玄所言,玉虛子觸犯天條需要帝后親審,她雖不清楚天界的規(guī)矩,但料想一個普通仙童犯了錯還不至于被押上重天勞駕帝后判決,所以肆意猜測他的身份地位應該位于神都部分仙官以上,至少不會是個尋常散仙。另外,逐言又一口一個廢玉,說得跟前世認識的一樣,可她再怎么竭力回憶也想不出前世里有遇到過這樣一號人物。
這些線索就像無數(shù)個游魂一般在她腦海里徘徊來徘徊去,卻是越發(fā)朦朧,勾不出半點思路。
“當然,仙卿若是有什么不明白,想不通的地方,盡管問我就是?!比A凌道。
聞言,肆意立刻脫口道:“那如果我想讓上仙替我尋人呢?”
華凌一笑,道:“你這就找對人了,這大半個神都的仙官仙子幾乎都是經我手引入的,每一位何時飛升,何時入籍,是何名號均記錄在冊,你只需報上名號便是。”
肆意猶豫了半刻,道:“那上仙可聽過,玉虛子?”
“那不是帝后的座上白玉么,怎么了?你認識?”華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