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水流,華凌身側(cè)憑空多出了一個人。
來者青衫青冠,姿容清冷。耳垂后的幾縷烏黑發(fā)絲,在隱隱浮動的氣流中輕微搖曳,清雅而飄逸。
待站穩(wěn)腳跟,他收袖簡單揮了揮,空氣中順勢騰起一股寒意。
華凌一見他,便招呼道:“水君辛苦了。”炎君亦是朝他微微點頭。
事情發(fā)生的太突然,肆意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只好感激般地投過去一個眼神。
“不妨事?!彼聪蛩?,柔聲道。
眾仙聞聲望來,心思卻不在忙完回來的水君身上。
一個仙官道:“神都怎么會闖入?yún)^(qū)區(qū)魘鬼,莫不是天廷陣法出了什么問題?若是的話,那仙界豈不是要大亂?!?p> 聞言,肆意垂首瞥向魘鬼,不作聲。魘鬼被封奕壓制著,渾身不停的顫抖,然而面目卻絲毫不曾變色,依舊是陰森惑人的詭態(tài)。
這話原本對的是華凌,炎君卻先她一步,回應道:“神都千道陣法,又有天兵守陣,能出什么問題。魘鬼這種精怪,神魔難辨,若是隱身跟著哪路回天的仙官,區(qū)區(qū)上天,于他們來說也不是什么難事?!?p> 確實,魘鬼就是這種只要不現(xiàn)真身,你就拿他沒辦法的存在。哪怕是整個附在你身上,你可能都很難會察覺,并且還會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帶著這只鬼到處走,到處玩。
“炎君這話是何意?難道說魘鬼是哪位仙官最近從凡間帶上來的?這么說的話,最近回天的仙官可只有窮神這一位?!蹦俏幌晒俪烈馑瓶捶强矗従彽?。
群仙原本并未想到這點上,忽然冷不丁聽到這么一句,表情皆變的不大自然。
肆意也沒有想到,短短幾句話間,竟是把矛頭轉(zhuǎn)向了她。不免有些措手不及。
可誰知,那位仙官見無人應答,又道:“不過,想來定不會是窮神。畢竟再怎么說,也沒人會傻到親自將魘鬼帶上來,還叫他燒了自己的神殿?!?p> 此話一出,群仙的表情變換的更厲害了,幾乎可以用眉飛色舞來形容。
這種莫須有的事是該拿出來調(diào)侃的嗎?
不應該!
調(diào)侃的話可信嗎?
不可信!
但往往這種非常沒有根據(jù)的事,最容易使人胡思亂想!簡而言之,不是真的都很有可能被想成是真的!
肆意眉梢高挑,下意識望向那位仙官,眼神中盡是一言難盡。
她簡直要懷疑這仙不是神經(jīng)大條,就是在故意針對她。
本來引出的猜測,最多不過魘鬼也許是附在她身上偷渡而來的,這下倒好,又多添了一層懷疑,這魘鬼啊也可能是她親手帶上來的!
她作為當事人,當然知道這是絕對不可能的。
但落在眾仙耳里肯定就不是那么回事了,這其中不去想不要緊,但若是細想的話,可就十分細思極恐了。
比如,真正的盜火賊其實是她!這一切實際都是她指使魘鬼干的,而當下這一出燒宮也不過是為了撇清嫌疑特意鬧出來的。畢竟魘鬼既然能只身躲開眾仙偷盜星火,那想必也是可以隱匿去蹤跡直接離開的,完全沒有理由再留在神都坐等人發(fā)現(xiàn)。就算是沒有能力逃跑,欲燒宮轉(zhuǎn)移視線,那為何又突然主動現(xiàn)身。而且,偏偏是在白玉宮!
如此想來,她似乎變成了這件事里最大的嫌疑人。
內(nèi)庭的氛圍,一時間變得異常尷尬燥熱。立于那位仙官身側(cè)的仙子連忙拽他衣袖,另一邊的仙官也匆忙解圍道:“是啊是啊,怎么會是窮神呢。額,說起來,這魘鬼既已收服,華凌上仙可有什么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