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治傷義務
換好紗布,吳媽緊接著又拿出一堆藥瓶,這一瓶倒幾顆,那一瓶抖幾粒,依次遞給木小竹吃,都是陳醫(yī)生叮囑過,說是可以消炎鎮(zhèn)痛的藥。
直到木小竹吃完最后一片,她才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收拾著出去了。
連著兩天都是吳媽在盡職盡責的照顧木小竹,辛子煜一步也不曾踏入這個臥室,倒也讓她睡了兩個安穩(wěn)覺。
而此刻的辛子煜,正坐在他的副總裁辦公室里,盯著手中的那一頁A4紙出神。
上面赫然是木小竹的身份資料。
就在昨天上午,木小竹受傷的第二天,他給謝靜瑤打了個電話,拜托她幫忙查一下木小竹詳細的身份信息。
謝靜瑤算是跟他一起長大的發(fā)小,在公安系統(tǒng)工作。
以前他也經(jīng)常拜托她這種事的,不止他,他們這個圈子周圍的人都會這樣,只是從來都是私底下,不會擺在明面上的。
可這一次謝靜瑤卻十分的驚訝,她說:“哎?昨天晚上徐一海也讓我查這個人了,她是誰啊,讓你們倆都這么上心?!?p> 辛子煜知道徐一海是的目的,于是也跟著打了個馬虎眼:“我也是為了徐一洋來著,既然你已經(jīng)查過了,就順便發(fā)一份給我唄?!?p> 謝靜瑤嗯了一聲道:“好,還是老規(guī)矩啊?!?p> 她說的老規(guī)矩無非就是保密而已,他又不傻,坑了謝靜瑤就等于戳瞎了他們一眾人的眼,誰吃飽了撐的干這種事。
他原本只是想知道木小竹的一些基本信息而已,這樣到時候父母問起來,說已經(jīng)分手的時候至少還能像模像樣的掰扯兩句。
可當資料真的發(fā)過來了之后,上面的文字和數(shù)據(jù)卻讓他瞳孔瞪大了一圈。
他第一天就看過她的護照,知道她是美籍華人,但他不知道的是木小竹居然是個孤兒,資料上寫著,就在她十五歲那年,父母雙雙因為交通事故離世。
他有些脫力的倒了在了椅背上,就在七年前,她失去了雙親,他失去了至愛,相同的時間段里,她和他在不同的國度遭受了同樣的撕心裂肺。
他突然很想問問,這七年,她是如何熬過來的。
往日里舒適的真皮老板椅今天不知道怎么了,總讓他感覺悶熱黏膩,他按了秘書的內(nèi)線電話,沉聲吩咐道:“空調(diào)調(diào)低一點,太熱了?!?p> 隔壁辦公室的秘書抬頭看了一眼中央空調(diào),又看了一眼墻上控制板的數(shù)字,22℃。
熱嗎?她怎么還覺得想穿空調(diào)衫呢?
可老板的命令最大,她只得又調(diào)低了兩度。
沉吟片刻,辛子煜又叫來了秘書,告訴她自己有事要先回一趟家,下午的會議改期。
錯愕不已的秘書只保持了兩秒鐘的驚訝,就被辛子煜投過來的不悅眼神嚇得腦子非轉,立即跑了出去通知與會的各級人員,最后還不忘把空調(diào)溫度調(diào)回了25℃。
此刻是下午三點過,木小竹已經(jīng)睡了一會兒了,她覺淺,即使門被推開的聲音很微小,但她還是聽見了。
她以為是吳媽忘了什么東西,可抬眼一看,卻看到了那個讓她心有余悸的男人。
“有,有什么事嗎?”面對辛子煜,她還是那副驚弓之鳥的樣子。
辛子煜臉色幾經(jīng)變幻,最終還是面無表情的問道:“背上的傷好些了沒?”
木小竹很想說,你讓我把這幾鞭子原封不動的還給你,你不就知道了?
“沒那么疼了。”
其實疼得要命,疼得木小竹想把辛子煜當場腰斬,但強烈的求生欲不斷的提醒著她千萬不要惹面前這個男人。
辛子煜點點頭,卻并沒有立即轉身離開,而是繼續(xù)一言不發(fā)的站在門口。
看他今天的心情似乎還不錯,木小竹膽子大了幾分,試探著問道:
“那個,我能問個問題嗎?”
“你說?!?p> 辛子煜正愁不知道再說什么好,見她開口提問,索性就在床尾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我什么時候可以走???”
“……什么?”辛子煜似乎沒聽清,側了側耳朵又問道。
木小竹一看他微蹙著眉頭,趕緊又把姿態(tài)放低了幾分,道:“就是,我想問什么時候可以離開這里。”
辛子煜卻沒有直接回答她,他往沙發(fā)椅背上一靠,問:“你不喜歡這里?”
喜歡這里?我有病啊我喜歡這里,木小竹此刻恨不得去搖一搖辛子煜的腦袋,聽聽看里面是不是有海浪的聲音。
可臉上還是賠著笑容道:“可,我總得回家吧,老是在這里給你們添麻煩多不好啊。”
雖然這話說得萬分沒有骨氣,但人為刀俎我為魚肉,木小竹不停的自我安慰,為了能活著走出去,就,就忍忍吧!
辛子煜指了指她的后背,語氣遲疑的說道:“你的傷……”
她渾不在意的擺了一下手:“嗨,沒事兒!你看啊,雖然你莫名其妙揍了我一頓,但也找了醫(yī)生給我治療,我不會追究你的責任的,你放心。”
這句話說得頗有些心機,既提醒了辛子煜是他無理動手在先,又表明自己十分大度不是死纏爛打的主兒,這樣大家就當做沒事發(fā)生一樣,離開之后就各自相忘于江湖,多好。
“不行?!北┚龜嗳痪芙^道。
“啊?為什么?”她都要瘋了,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怎么還是不行呢!
辛子煜答得倒很干脆:“你的傷是我造成的,我有義務把你治好?!?p> 木小竹已經(jīng)無暇去管這個人怎么突然又能講道理了,她趕緊抓住了他的話尾,趁熱打鐵的問道:“所以,傷治好之后我就可以走了是嗎?”
不料辛子煜卻直接站了起來,說了一句“這段時間吳媽會負責照顧你的。”就離開了臥室。
木小竹:“……”
就當他是默認了吧。
覺是睡不成了,木小竹索性就這么趴在床上發(fā)起了呆。
看情況,自己似乎已經(jīng)完全沒有性命之憂了,她開始在腦海里梳理這幾天的事。
木小竹越想越覺得自己好笑,和楊烈爭論了那么久,他好不容易才同意她到C市來接近徐一洋,從混進梵林斯,到成功與徐一洋相遇,看起來一切都進行得很順利,卻沒料到會被辛子煜這個暴君半路截了胡。
還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想到楊烈,木小竹琢磨著是該給他報告一下現(xiàn)在的情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