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噩夢來襲
辛子煜見狀,立即上前摟著白新宇和柳仕君往臥室門走去,說道:“咱們去客廳說話,別打擾竹子休息?!?p> 其實他知道傷口早已愈合了,也許她是怕生,也許是不喜歡吵鬧,無論哪一種,他都可以包容,只要她好好的就行。
出門前,他又回頭溫柔的叮囑道:“你好好休息,我一會兒再來陪你。”
木小竹無聲的點了點頭。
臥室門關上之后,木小竹復又閉著眼睛躺下,剛吃完飯,升高的血糖水平抑制住了腦中保持清醒和警覺的神經元,她也想盡快入睡,無論什么煩心事,睡著了就什么都忘記了。
她很快就進入了夢鄉(xiāng)。
……
不知道過了多久,木小竹只感覺自己置身火海,無論她如何著急狂奔,尖叫聲卻一直卡在喉頭,就好像那里有無數(shù)重屏障一般,她用盡了力氣都無法將其沖破。
一個聲音在她的耳邊響起,越來越近,越來越清晰:“竹子,竹子,你醒醒,竹子……”
木小竹像一個溺水之人被提出了水面,她猛的抽了一口氣,驀然睜開眼,第一眼就看到了辛子煜略帶焦急的神色。
他捧著她的臉輕聲問道:“是不是做噩夢了?”
木小竹喘著粗氣,有些茫然的點點頭,隨即喉嚨艱澀的開口問道:“幾點了?”
下午五點,你睡了四個多小時?!?p> 辛子煜嘴上答著,又用拇指輕輕擦掉她眼角的淚痕,眼里全是毫不掩飾的心疼。
也許是還沒徹底從噩夢中清醒過來,木小竹的意識還有些模糊,連帶著對眼前這個男人的警戒也降低了許多,面對突然如此近的距離,她居然都忘記了屏住呼吸并遠離他。
很快,她就聞到屬于他獨有的氣息。
極淡的煙草味加上古龍水的香味,摻雜著一絲早上洗過澡之后沐浴露的香氣,一起被雜糅進了男性荷爾蒙的味道里,讓木小竹下意識的想靠近。
辛子煜并不知道此刻木小竹內心的天翻地覆,他只是一味的柔聲安撫道:“別怕別怕,有我在,我陪著你?!?p> 小時候她一旦做噩夢,父親也是這樣捧著她的臉,輕聲安慰道:“別怕別怕,有爸爸在,爸爸陪著你?!?p> 這句話就是她的一個安神咒,木小竹瞬間就會放松下來,屢試不爽。她不由得閉上眼又貪婪的呼吸了幾下,似乎回到了小時候,那時的父親,身上也有這種讓人安心的氣息。
思念如奔流,瞬間席卷了全身,木小竹突然伸手攬過辛子煜的脖子,嘴里喃喃道:“你抱抱我好嗎?”
辛子煜身體一震,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一直告訴自己,只要她不排斥他,那就算是成功,可眼下她卻主動要抱抱,這樣的意外之喜讓他幾乎要彈冠相慶了。
直到木小竹又緊摟了一下他的脖子,他才知道自己沒有聽錯,她是真的要自己抱抱。
下一刻,他就已經坐在床上,把木小竹緊緊的攬在懷里了。
躺進他懷里的那一瞬間,木小竹感覺自己又跌進了這三年來常做的夢境里。
每次一入夢,她就會回到曾經的家,父親就坐在書房的黃花梨官帽椅上笑盈盈的看著她,桌上還擺著未干涸的書法宣紙,她跑兩步就撲進了父親的懷里,耍著賴不肯去睡午覺,而父親就會將她抱起來,摟在懷里,輕輕拍著她的后背哄她入睡。
木小竹閉著眼,往這個寬闊又溫暖的胸懷拱了拱,貪婪的聞嗅著,試圖將兩個氣息相重合,以此來圓自己的夢。
此時此刻她的內心感到無比的安定,仿佛一個還在母親子宮里的嬰兒,周圍滿滿的都是安全感。
辛子煜也感覺到了此時木小竹對自己的深深依賴,他緊了緊手臂,把懷里這個可人兒又摟緊了幾分。
這一夜,木小竹是在辛子煜的懷里渡過的,當然,也僅僅是懷里。
第二天一早,木小竹聽到了辛子煜起床的聲音,她睜開眼,緩了緩神,然后翻了個身看著他的背影發(fā)呆。
辛子煜聽到身后床上傳來窸窣的聲音,回過身,對著床上的人露出了一個寵溺的笑容,道:“吵到你了?”
木小竹搖搖頭,開口道:“沒有,是我覺淺?!?p> 鼻音里帶著三分睡意和四分慵懶,聽得辛子煜心里癢酥酥的,他突然俯下身抱著她,不顧她的大力掙扎,在她胸口輕輕的蹭了幾下,小聲說道:“我都不想去上班了?!?p> 木小竹掙扎了半天才脫了身,睡意已經全無,聲音也恢復了一貫的清冷:“你再不出門就要遲到了?!?p> 辛子煜眼中閃過一縷憂傷,不過片刻,他就站了起來,依然笑意盈盈的說道:“嗯,今天有個很重要的會議一定要去,你自己在家好好呆著,要買什么直接告訴阿東讓他去買。”
木小竹微微點頭,沒有說話。
待辛子煜出了大門,她才放松了下來,下床去洗漱。
刷牙的時候,看到不同于往日寡淡的臉色,木小竹啞然失笑,她不得不承認,鏡子中的自己因為睡了三年來的第一個好覺而變得神采奕奕了一些。
居然是因為這個她本該討厭的人。
一整天,除了吃飯上廁所,木小竹都坐在客廳沙發(fā)上看電視,不要說換臺,她連姿勢都沒有換過。
吳媽和阿東見她實在看得專心,也不曾過來打擾,即使是把切好的水果端給她,也是放下就走了。
其實她哪里是在看電視呢,不過是找了個由頭發(fā)呆罷了。
如果她坐在臥室或者站在陽臺上發(fā)這么久的呆,必然會讓吳媽和阿東擔心,他們一擔心,必然要給辛子煜打電話,她知道。
她現(xiàn)在很怕看到辛子煜,這種害怕跟第一天的那種害怕不一樣,那時候是被他的暴怒嚇壞了,可現(xiàn)在卻是想逃避他的示好。
要說她不動心那是假的,也許辛子煜并不知道,他給與的溫暖恰恰是木小竹最缺失最渴望的,就像一個萬能的療傷溫泉,無論她身受何種重傷,只要跳進去泡一泡,很快就會滿血復活。
可她又知道,現(xiàn)在的自己是沒有資格去享受這種溫暖的,她和楊烈還有很重要的事情沒有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