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結(jié)為搭檔
那天之后，她們?nèi)司驮僖矝]來找過我，徹底和我斷了聯(lián)系。
奇怪的是，不知為何，我周圍的人都開始和我疏遠(yuǎn)了起來，只要我經(jīng)過，他們就會自覺地遠(yuǎn)離我身邊，談笑的人臉上笑容會消失，說話的人會立刻抿唇閉嘴，和我對視的人會立刻轉(zhuǎn)移目光，種種奇怪的反應(yīng)，讓我一頭霧水。
后來我才知道，原來不知什么時候，學(xué)校開始在瘋傳有關(guān)我的流言蜚語。
起初是說我?guī)蛬犜抡f話，一定和她一樣是個霸道蠻橫的人，后來一傳十、十傳百，演變成了我和嫚月同流合污，搶了別人的東西還理所應(yīng)當(dāng)、惡語相向，再后來，經(jīng)過某些人的添油加醋、道聽途說，我成功升級為了一個助紂為虐、欺壓同學(xué)、十惡不赦的惡人……
對此，我哭笑不得。再傳下去，估計(jì)是說我要?dú)缡澜缌税?！不過，流言而已，也沒什么好在意的。畢竟眾口難平，我難道還要一個個舉著刀架在他們脖子上讓他們相信我嗎？
最初的不適感過了之后，我依舊每天做著自己的事，一個人，也并沒有自己以前想象的那么孤單，倒不如說，我其實(shí)就是這樣一個喜歡孤獨(dú)、享受孤獨(dú)的人。有時候我在想，我或許天生就不適合交朋友吧！
慢慢地，我習(xí)慣了別人異樣的眼神，只要不會妨礙到我，那些流言蜚語我也懶得去理會。但我這種無所謂的態(tài)度，卻給了某些有心之人軟弱可欺的感覺。
這天，我像往常一樣去食堂吃飯。對面的桌上來了五個女生，她們一坐下來就開始聊天，也不急著吃飯，眼神有意無意地往我這邊瞟。
一個濃妝艷抹的女生一邊擺弄著自己的指甲，一邊用余光打量著我，字里行間含沙射影。我拿筷子的手一頓，又來，這個月第七次了，不會累的嗎？！我在心里嘆了一口氣，繼續(xù)吃著我的菜。
“你們知道嗎？武者班新轉(zhuǎn)來的那個插班生，名字居然叫‘小四’，居然有人叫這么這么古怪的名字。”
“誒，你說她叫‘小四’，那她姐姐會不會叫‘小三’啊~”
“小三、小三、小三……她姐姐叫小三，真惡心?！?p> 放肆！
“咔嚓——”玄鐵做的筷子，被我生生捏斷。
我緩緩站起身，怒火在我胸中翻騰，晶藍(lán)的眼眸里是比冰更加徹骨的寒。我明明沒有姐姐，可當(dāng)聽到她們侮辱我的姐姐，我的心里卻抑制不住的憤怒，想要?dú)⑷说膽嵟?p> 之前無論她們怎么說，我都可以充耳不聞，可唯獨(dú)這次，不可饒恕！不可原諒！
近乎實(shí)質(zhì)的戾氣縈繞在我周身，此刻的我，再不復(fù)之前的風(fēng)輕云淡，陰鷙的眸子，嗜血的表情，活像從無數(shù)死人堆里走出來的殺神，隨時準(zhǔn)備收割人的性名。
周圍靜了下來，所有人都把目光投注到我的身上。我一個箭步，眨眼間便瞬移到了離我最近的那個人面前。
“你想干什……”
她的話還未說完，我便一抓掐住她的脖子，手指的力道，幾乎要刺入她的血肉之中。這個人，就是最先辱罵我姐姐的人。
“說的很爽是不是？你繼續(xù)說??！”我的力度再一次加大，她痛苦的跪在地上，嘴里發(fā)出如受傷的野獸一般痛苦的呻吟。窒息難受的感覺逼出了她的淚，淚水模糊了她的妝容，我在她的眼中看到了無與倫比的驚恐。
是啊，流言不都在說我是一個欺壓同學(xué)、十惡不赦的惡人嗎，我不介意今天讓它變?yōu)楝F(xiàn)實(shí)。
“快住手！”其他四人見我竟然真的公然出手傷人，情急之下拿起桌上的水向我潑過來。
我側(cè)身躲過，步伐游弋，如同鬼魅般在她們面前一晃而過，拳頭直擊腹部，將她們推開五尺多。
全程，我都未正眼看過她們，目光一直注視著手上掐著的這人。見她面色因窒息而由青泛紫，鼻息幾乎沒有出的，我才松開了自己的手，手指慢慢上移，捏住她的下巴，稍一用力，在她慘痛的叫聲中，卸掉了她的下巴。
看到這一幕，有些膽小的女生已經(jīng)嚇得捂住了眼睛。我的目光向四周掃視一圈，對上我的眼神，眾人都自覺地挪開了眼睛。
殺雞儆猴，要做，就要做的絕一點(diǎn)！
“再有下次，讓我聽到這種話，就不是卸掉下巴這么簡單了?！蔽已钡募t唇泛著清冽的光，冰若霜雪的聲音，讓所有人為之一凜。這句話我用了內(nèi)力，在場的所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這不是對一個人的警告，是對所有人的警告。
我忍你，不是因?yàn)榕履?，而是懶得理你，不要把我的忍讓?dāng)成怯弱，否則只會自食其果。
我一步一步向外走去，美麗如瀑布的三千青絲，飛舞而起，水藍(lán)色的眸子，淡若風(fēng)輕，澈若水晶。廣若寰宇，深若淵底。櫻桃般的紅唇輕抿著，渾身散發(fā)著的戾氣，讓每一個經(jīng)過我身邊的人紛紛退避三尺。
快要跨出門的那一刻，仿佛受到某種感召般，我不由自主地向一個方向望去。那個地方，站著一個人。
她似乎沒料到我會突然看過來，眼中閃過一絲驚訝，臉上卻依舊是萬載不變的高傲，就像是一株生于懸崖之巔的高嶺之花，靜雅幽然，高貴疏離。
只是靜靜地站著，也給人一種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氣。
嫚月，她看我的眼神，和其他人不一樣。沒有驚恐、沒有慌亂、沒有否定、沒有排斥，有的，是欣賞和贊許，以及，同此刻的我一樣，冷到靈魂深處的淡漠。
我突然發(fā)覺，其實(shí)我們，很像！
那從第一次見面就在我心底時隱時現(xiàn)的感覺，那一直被我刻意忽視的感覺，又重新涌現(xiàn)了出來，甚至比之前的更加強(qiáng)烈。
有可能嗎？我對自己的這種感覺感到好笑。向嫚月點(diǎn)頭致意了一下，就隨即離開了。
直到再也看不見我的身影，嫚月才悠悠收回目光，櫻花般纖薄如綢的紅唇，朝著兩側(cè)漾起一抹淺淺的弧度。
“那么濃厚的戾氣，只有經(jīng)歷了無數(shù)生與死的考驗(yàn)，從地獄中爬出來的人才有的。有意思，原本以為是只純良溫順的小貓，原來是只果斷暴戾的猛虎。十歲的小孩，卻有那樣的眼神，天生的君王。”
……
日暮將至，教室中的人早已走光，獨(dú)留我一人，手執(zhí)書卷，聚精會神地讀著。
“引周身之氣，操縱內(nèi)力，由無生有，凝聚于形，化為萬物……嘖，什么意思?。俊?p> 我擰眉思索著，突然有一只手把書從我眼前抽走。不悅的抬頭，我還以為又是那個找茬的，面前站著的人，卻讓我始料未及。
“嫚月?！边@還那個一直以來都對我視若無睹的嫚月嗎？最近她看我的次數(shù)，甚至比過去半年都多。
“你?！彼蛭疑斐鲆恢皇?，輕靈的聲音，帶著萬載不變的寒涼，如流水般汩汩流淌，絲毫沒有女子的柔弱之氣。
“和我結(jié)為搭檔吧！”
什么……
我錯愕了，雖然歆亞學(xué)府的期末考核是要求兩人一組結(jié)為搭檔參加，可我做夢都未想過，嫚月會邀請我做她的搭檔。但她的眼神又告訴我，這不是她的一時興起，而是經(jīng)過深思熟慮之后做出的決定。那雙鑲嵌在濃密睫羽下的靈瞳，好看得無可挑剔，宛若夜空中璀璨的星辰凝聚而成的鉆石，閃爍著雋永的美麗。
我注視著，竟有些微微的晃神。
初遇之時，見她的第一眼，我就有種感覺——我們一定會成為很好的朋友。可是她的高傲與冷淡讓我打消了這個想法。我告訴自己，她只是我的舍友兼同桌，除此之外，她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和我沒有任何關(guān)系，可是，我卻始終無法和其他人一樣厭惡她。
為什么呢？明明她是這樣一個清高孤傲的人？這樣不可愛的一個人？
手，握上她的掌心，掌心與掌心緊貼的溫度，裹燙人心。
“好?！?p> 雙手交疊的剎那，我突然知道了答案。
有些人，無論你如何放低自己去迎合他們，始終無法成為一路人。也有些人，哪怕你從未和她說過話，但只肖一個眼神，就知道她一定是你想要的那個人。
我想，嫚月的出現(xiàn)，或許就是老天對我之前遇人不淑的補(bǔ)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