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易走到軒拓青的臥室,等著軒拓青回來。那女人已經(jīng)被軒拓青放到了地上,旁邊放了一小壺水,看起來,軒拓青應(yīng)該是給她喂過水了。她身下鋪了好幾層毯子,反倒讓軒拓青的床上看起來干癟癟的,感覺有些單薄、堅硬。
這個女人應(yīng)該已經(jīng)兩天沒吃飯了,臉色慘白,呼吸都有些微弱起來。
凌易看她這樣,心想等問出了其他有用的消息,就讓軒拓青催眠她忘了這段記憶,然后放她回家吧。
畢竟,這是一條人命,而且,還是一條絕望無害的人命。
“你在這干什么?”軒拓青推開門卻看見凌易坐在房間內(nèi),“你有我房間鑰匙?”
凌易不答,右手提起一串鑰匙鏈搖了搖,叮當直響。
“真是霸王條款?!?p> “上次只問出一個名字,你就急匆匆地走了,今天把剩下的都問出來吧?!?p> 軒拓青不耐煩地點點頭,這個崔雪此時已經(jīng)神志恍惚了,要說什么直接問便可,軒拓青拿出了手里的鈴鐺,簡短地引導了幾句,便示意凌易切入正題,自己就走出了門去,不知要去干什么。
凌易蹲在崔雪身邊,一言一語地問了起來。
問了大概半個時辰,凌易蹲得腿都已經(jīng)麻了,才慢悠悠地站起來。
讓凌易沒想到的是,在寒水門中,這崔雪的地位比曾蛇還要高,是直接參與和領(lǐng)導首要任務(wù)的人,所以,她知道的信息自然也非常多。
崔雪的話讓凌易感到非常的意外,甚至推翻了他自己之前的所有推理。
凌炎和寒水門門主王寒笛的合作并不是兩個毫無關(guān)聯(lián)的人合作,而是同一個組織之下,不同部門間的合作。
崔雪說,都是“上面”的意思,更多的事她也并不知道,他們只是收到任務(wù)和任務(wù)所需要的資源,然后去完成任務(wù),甚至從沒有和“上面”的人接過頭。
從崔雪的話中,凌易感覺到她對“上面”十分向往,甚至把它形容成天堂一樣的地方。
但是,這番對話也讓凌易有些擔心,這個組織的目標,和自己要守護的東西,那必將產(chǎn)生劇烈的沖突。
或許,這其中,也有大哥凌炎的因素。大哥和滅除江湖門派的人雖然目的不同,但卻都是一個組織下不同部門的人。因此看來,這個組織涉獵很廣,應(yīng)該是有很多部門,但各自分工不同,平常也互不干涉,連凌炎要和王寒笛合作前,都要簽訂合約,而曾蛇和凌炎的關(guān)系也十分惡劣,但也側(cè)面印證了這個組織的龐大,并且透露出了這個組織內(nèi)部也存在著混亂,甚至內(nèi)哄的問題。
但是,這樣也有好處,讓自己有可乘之機,還能順藤摸瓜,一舉兩得。但是崔雪口中的“上面”,雖然自己還未與其針鋒相對,甚至只接觸到了冰山一角,但他有預(yù)感,自己在不久的將來就會與它直接對立。
現(xiàn)在正是集結(jié)力量的時刻,當然,主要的力量必然還是自己,與自己手下的漢江集團。但是,凌易做事情一直都是做到最好,盡全力而為之。
龍蛇鼎現(xiàn)在還在金遠那里,一會兒還是要換個安全的地方。
凌易的心里大概是有一個框架的,自己為什么要讓凌志帶著孩子們一起練習無量尺,是因為現(xiàn)在青門的弟子們正值戰(zhàn)意正旺、積極性很強的時刻,趁現(xiàn)在將自己的所學都教給他們,也不失為一個好時機,舊時門派留下的一些規(guī)矩也沒必要繼續(xù)死守下去,不然自己若是遭遇了不測,這些不外傳的武功,豈不是在自己這一代就失傳了。
凌易正默默地頭腦風暴著,軒拓青才從外面走了進來。
“問完了?這女人怎么處理,直接讓她睡死過去?”
凌易沒想到,軒拓青對人命竟然這么漠視,他站起來指向地上的水壺。
“你給她鋪了一層毯子,還給她喂了水,你要是想讓她死,做這些干什么?”
軒拓青聽完凌易說的話,在原地站了四五秒鐘,卻沒說話,微微歪著頭看向凌易,似乎在等待凌易說下一句話。
“你沒開玩笑?”軒拓青看凌易沒有說話,便首先開可口。
“開什么玩笑,你在說什么?”凌易被軒拓青問得一頭霧水,“怎么了?”
“床墊確實是我鋪在地上的,但那水,不是我喂的啊……”
軒拓青說完,凌易微微皺了皺眉,內(nèi)心大駭。
因為崔雪在軒拓青的房間,所以自己明令禁止家族里的所有人進到這里的,所以并不可能是家族中的人進來,并喂崔雪喝了水。
不是軒拓青,那還能是誰?
“崔雪,我問你,是誰喂你喝過水?”凌易看著面色蒼白的崔雪,輕聲問道。
“金遠?!绷枰滓徽f完,崔雪像條件反射一樣直接說出了金遠二字,隨后突然面色一紅,嘴角竟然流出了一絲鮮血。
凌易看著面前發(fā)生的詭異事情,心里知道,必須盡快將崔雪送到醫(yī)院去,不然將來會發(fā)生什么,甚至她會不會有生命危險都還未可知。
讓軒拓青把崔雪的記憶封除之后,凌易吩咐于質(zhì)找個人不多的地方把崔雪放下,然后在她的身下壓上一些現(xiàn)金,等她被發(fā)現(xiàn)了,就自然會有人送她去醫(yī)院。
全都安排妥當之后,凌易才走出了軒拓青的臥室。他看了看左右無人,才獨自走向了金遠的臥室。他輕輕敲了敲門,里面就響起了窸窸窣窣的聲音,幾聲腳步過后,門就打開了一條縫。
看見門外是凌易,金遠話也沒說,就直接拉開了門,閃身讓凌易進屋。等凌易進了房間,金遠自己就面無表情地坐到床上去了。
凌易看見金遠還和之前一樣沉默,有些心疼但也沒法說。但是他也并不著急,其實金遠的現(xiàn)狀說嚴重的話,也沒那么嚴重,但是一直這種狀態(tài)久了,確實會對性格產(chǎn)生很大的影響,不過也沒什么關(guān)系,自己對未來已經(jīng)有了一些計劃,改變也即將開始,所以金遠的現(xiàn)狀持續(xù)不了很長時間。
“龍蛇鼎還在嗎?”凌易問道。
金遠點了點頭,然后蹲在地上,從床下拖出一個箱子。在金遠拖箱子的時候,凌易看見金遠面色一變,似乎是感覺到了什么不對的地方。
這箱子,也似乎太輕了一些。
“怎么了,金遠?”
金遠沒有說話,她一把打開箱子,里面卻已然空空如也。
龍蛇鼎,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