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質(zhì)躺在自己的床上,撫摸著自己的臉,不對,應該是凌炎的“臉”。
他這一天都沒有摘下面具,就算欒端端對他動手的時候,面具都沒有掉落下來,這面具的質(zhì)量,也讓他著實感到驚訝。
突然,就像嘈雜的聲音與噪音都消失了一樣,他覺得自己無比的清醒。他抬起手,那皮膚的紋理,紅的脈絡、白的皮膚,都那么深刻清晰。
他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并不是一個外表看起來那樣強硬與理智的人。每個人都有外殼,能與內(nèi)心如一者少之又少,鳳毛麟角。
當然,沒人不喜歡簡單、輕松的關(guān)系,甚至連男人都會有渴望被保護的欲望。但是,就像很多留名歷史的人都說過的一樣,面具戴的太久,就很難摘得下來了。若是摘下,必然牽連面皮筋骨,甚至生命本身。
但是于質(zhì)想,自己已經(jīng)摘下了這面具。這面具是在那地下市場里摘下的,每個人都戴著的面具,他確實摘下了。
他摘下的,也是羈絆與牽掛。自此,他也沒了名字,只有一個代號。
于質(zhì),已經(jīng)死了,活著的,要么是假凌炎,要么是凌易手下的一個忠實的伙伴。
他想,他能否在這個奇幻的故事里煥然一新,變成他自己想成為的樣子?
他越想,竟然也越開心起來。他只畫給自己一個美好前景的色調(diào),卻沒有想其它所有未知的可能。
這一夜他睡得很沉,夢的形骸也更加的放浪。
……
第二天一早,凌易過來敲開了于質(zhì)的門。一開門,于質(zhì)就是一臉笑容,搞得凌易不知所以。
“戴上面具,準備走了?!绷枰滋嵝延谫|(zhì)道。
至少,目前于質(zhì),必須還得戴著大哥凌炎的面具。除非有一天,真的凌炎回來了,于質(zhì)才能摘下這張面具。
于質(zhì)點點頭,轉(zhuǎn)過身去把面具戴在了臉上,然后回過頭來還是一臉笑容,把凌易看的內(nèi)心都直慌亂起來。
凌易的心情其實也是非常不錯的,剛才給素縷打了電話,而素縷并沒有怪罪凌易,也沒有表現(xiàn)出來任何的不開心,還是和往常一樣的感性語氣,這讓凌易感到如釋重負。
雖然他是個精英人士,但情場上你來我往的關(guān)系,還是常常讓他不知所措,也不知道自己該做什么不該做什么。
這素縷,跟別的女人完全不同,她不僅走進了凌易的身體,也走進了凌易的內(nèi)心里。
“走吧?!绷枰渍f完,當先走去。
兩個人慢慢悠悠地出了鐵門,先往東走,又往南走,沒多遠就看到了草堂。
晨曦剛起,那個章大維竟然已經(jīng)燒起了火??匆娏枰缀陀谫|(zhì),他忙招呼著兩個人過來。
“章氏烤魚,來,嘗一嘗?!?p> 凌易和于質(zhì)對視一眼,兩個人早上起的都早,廚師都還沒起床,自然也就沒有早飯吃,都有點肚子空空的,于是都邁開步子,誰知走的越近,那魚就越香。
“沒想到,河邊這么涼爽?!庇谫|(zhì)先開口說道。
“要涼爽,首先是靜心,第二是清晨,第三,才是江岸。這位是?”章大維說完,指向凌易身旁的于質(zhì)。
凌易這才反應過來,于質(zhì)和章大維之前并沒有見過面。
“這位是于質(zhì),我的朋友,很可靠。”凌易說完,又指向章大維。
“這位是章大維,比較神秘,但是能力和人脈非常強,隱世高人一位?!?p> 于質(zhì)的思緒還停在章大維說的關(guān)于靜心的一番話上,所以并沒有任何的回應,搞得凌易覺得稍微有一丁點的尷尬,不過還是章大維先開了口。
“能力不敢當,但我烤魚這技術(shù),確實是不錯。來,嘗嘗吧?!?p> 章大維說完,將灑滿了鹽巴的兩條大魚穿上了竹簽,遞給了兩個人。
“看見這青苔了嗎?”章大維說。
于質(zhì)一抬頭,岸邊的石子上面都是青苔,章大維拿起一個石子,就在魚身上涂抹了幾番,那些魚看起來都抹上了一層綠色,賣相看起來實在不敢恭維。
“行了,知道你們接受不了。”章大維說完,自己便吃的噴香。
不過他烤魚的技術(shù)確實不錯,咬下去外焦里嫩、鮮汁滿口,而且魚里的刺都被他不知道以什么方法取了出去,吃起來沒有任何的阻礙,幾口就全下了肚去。
“還想吃?”章大維看著兩個空著手,但是眼里充滿期望的男人,沒好氣地說道。
但是凌易和于質(zhì)都看見他向后躲藏的手,于是也不說話,就盯著章大維的手不放。
“行吧行吧,都給你們。說吧,找我什么事?”
“找你,就一定有事嗎?”
“哈哈哈哈,沒事,誰來找我呢?”章大維搖搖頭,“都說能力越大,責任越大,但是啊,能力越大,朋友反而越少呢。我已經(jīng)習慣了,有人找我啊,不僅是有事,還是大事。習慣了,我的工作,就是為你們這些所謂的能人精英解決問題的。我們這個社會啊,不能缺少了你們這些能力精英,少一個,都是巨大的損失?!?p> 凌易點點頭。
“這個事情,對你來說可能并不困難,但對我來說,是個很大的危機。所以,煩請你幫我出出主意,看看怎樣是有效的解決辦法?!?p> “說?!闭麓缶S直接講道。
凌易和于質(zhì)對視一眼,然后詳細講起了事情的經(jīng)過。
等凌易講完了,章大維還仔細地聽著呢。凌易還以為他在思考,所以也就只好安靜地等待著他說話。
“然后呢?”章大維看凌易不說了,奇怪地問到。
“沒有了,這就是現(xiàn)在的問題?!?p> “這是問題?這就是問題?我還以為,這就是個開頭呢?!闭麓缶S驚訝地說,然后繼續(xù)講道,“這也沒什么難度,我暫時想到了七個方案,拿紙筆來?!?p> 凌易是見過這陣勢的,來的時候就帶來了一個紙本和一根簽字筆。
那于質(zhì)哪見過這種陣仗,聽見章大維說想出了七個方案,眼睛瞪得像個臺球一樣。
他和凌易,感覺都進了死胡同,沒想到,人章大維,根本不覺得是問題。
“確實沒有了?!绷枰装鸭埞P遞給章大維,然后小聲說道,“不用七個,有一個能用的就不錯了?!?p> 于質(zhì)是不知道,當初木沛的名字上打了多少個紅叉,不然,他也不會這樣驚訝。
不過在這段時間里,于質(zhì)看向章大維的臉上,一直帶著非常標準的迷妹表情。
不到十分鐘,章大維就寫完了幾張紙。凌易分給于質(zhì)一半,兩個人各自看了起來。而章大維拍拍屁股站了起來,去到江的下游,準備洗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