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云葉一直是懶得解釋的人,如今更甚,他靜靜看著吳杰羽笑完,看他抹抹眼角,抬頭望來,還在似笑非笑。
“吳公子,莫大家業(yè),你不想繼承了?”
祁云葉笑道。
吳杰羽點頭道:“真不想,若是能逍遙自在一輩子,于愿足矣!”
“可惜,時局不允許?!逼钤迫~道,“若是你家老頭子咽氣了,你長輩們會撕了你。”
“你家老頭子才……”
吳杰羽面色一黑,怒罵一聲,又警惕的四下看看,還好及時剎住,否則便麻煩了,他沉聲道,“我若太過優(yōu)秀,難道便不為長輩們忌憚,不為皇家忌憚?”
祁云葉怔了怔,若有所思,笑道:“咱們不提這個,無趣!”
他轉身入屋,搬出一張折疊躺椅打開在側,說道:“坐吧!”
“咦?此物不錯,倒不曾見過!”
吳杰羽坐上去,躺下來,閉上眼睛,長吐一口氣,喃喃道,“快意!快意??!”
“這個可躺可坐,可調整斜度……”祁云葉提了提扶手,屁股用力,將靠背板斜度提了提,教吳杰羽操作。
“這是哪位工匠新作?倒還不錯?!?p> “是我讓工匠做的,創(chuàng)意來源于我,我讓工匠做生意,賺了錢分我兩三成。”
“哎呀?!你還有如此頭腦?”
“窮則思變,差則思勤,我是窮極了,便胡思亂想,頭腦靈活,思維敏捷?!?p> “我給你準備了十萬龍金幣誕辰禮,如今看來是不必給了?!?p> “吳兄!有禮走遍天下,無禮寸步難行啊!”
“……”
吳杰羽面色一黑,這話是這么理解的?
笏竹見二人打得火熱,自己卻無座位,只是站在一旁看著聽著,又是郁悶,又是百無聊賴,不由問道:“葉公子,凌珠呢?”
“我命她去備酒席了,到時候通知酒樓,送來即可。”
笏竹撇嘴,忍不住嘀咕:“搞得如此麻煩,還不如直接去酒樓呢。”
不久后,凌珠便回來了,笏竹開開心心,拉著凌珠唧唧喳喳,感情甚篤的模樣。
院門忽又進來一人,探頭探腦,待看到祁云葉,便快步入內,驚訝道:“祁云葉,這便是你的府邸?太寒磣了??!”
“司姑娘!”
祁云葉躍起相迎,喜笑顏開,“今日帶了什么禮物???”
司靜傾一甩手,背后便有一個匣子飛向祁云葉。
祁云葉接過,頗為沉重,連忙打開,見是一柄寶劍,持起拔開,寒光閃爍,銳氣逼人,劍身猶如一泓清水流淌,他忍不住贊道:“好劍??!”
他注入靈力,透過劍身,神紋若隱若現(xiàn),凌厲鋒芒,刺人雙目。
“這是什么品級的?”祁云葉感覺此劍不凡,卻不知品階,入了品的武器都能令靈力威力暴增。
“這是上品寶器,太玄劍,通常軍士的天紋武器都是下品靈器?!彼眷o傾得意道,“此劍價值不止五百萬龍金幣,在此之上便是圣器,圣武境專用,可想而知,此寶之珍貴?!?p> 祁云葉不由暗暗咋舌。
吳杰羽跳起來叫道:“司姑娘!你竟送小葉子如此貴重寶物!莫非你二人有奸情?!@#$+#……”
司靜傾取出一枚神印激發(fā),電光如箭,在吳杰羽身上噼里啪啦作響。
吳杰羽身上爆發(fā)靈力,卻依舊擋不住,片刻后,他舌頭打結,艱難道:“這是什么神印……如此……厲害……”
“小時候我哥調皮,我家老祖就用這個收拾他,服服帖帖,不敢亂說話?!?p> 司靜傾扣著神印,冷笑一聲,她來回走動,四下望去,連連點頭道:“院落是破落一些,布置卻精巧別致,令人賞心悅目,想不到,葉殿下也有少女之心?!?p> 嗡!
祁云葉舞了一下長劍,差點忍不住劈向司靜傾,他沉聲道:“誰說此是少女之心?”
司靜傾笑了笑,正要回答。
便在這時,門口人頭攢動,竟有數(shù)人走進來,一個個或捧著木盒子,或捧著紙盒子,歡天喜地走進來。
祁云葉愣了愣,揉了揉眼睛,提著劍上前,氣勢洶洶道:“諸位私闖宅邸,信不信老子一劍一個?!”
吳杰羽亦是驚詫莫名,嘀咕道:“李紳,周未夜,孫維冀,文月鄣……”
“葉公子莫要誤會,莫要誤會,我等知曉今日是葉公子誕辰,厚顏不請自來,還望莫怪?!?p> 周未夜上前,笑瞇瞇的,一臉恭維,模樣真誠,“當日與葉公子沖突,自知理虧,借此機會,來賠禮道歉呢!”
“見鬼了……”
吳杰羽嘀咕一聲。
笏竹和凌珠相視一眼,都是一臉茫然。
司靜傾饒有興致,靜靜觀望。
“賠禮?還道歉?”
祁云葉驚訝,隨即喜不自勝,連聲道,“諸位都是高門大戶子弟,自是不會有什么差的禮物了?!?p> 他笑呵呵的要接過周未夜的禮物,突然頓了頓,狐疑道:“這里面不會是有什么機關毒藥吧?”
周未夜笑道:“怎么可能?我等豈敢如此?”
他打開盒子,還在笑瞇瞇,里面躺著一只豬蹄,他笑道:“此物今日便可煮了,絕對無毒,是剛卸下來的,往后周某一定不時奉上一只豬蹄,給葉公子補補身體?!?p> “……”
祁云葉愣了愣,眨了眨眼。
司靜傾一臉意外,仔細看著周未夜真誠的臉,不由興致勃勃,愈發(fā)振奮起來。
“欺人太甚!”凌珠怒喝一聲。
“姑娘此言差矣!”
李紳陡然上前,沉聲道,“我等當日被摸了錢財,已經(jīng)窮困潦倒,如今還能前來送禮,已是難得,俗話說,禮輕人不怪,我等有真誠之心,莫非葉公子卻嫌禮輕,不愿受我等心意?若是如此,未免就太勢利了!”
他今日卻是帶了下人,一揮手,便讓下人捧著紙盒上前,將紙盒打開,內有一件華美女子衣裳。
“葉公子,此衣裳可用予賞賜侍女,增強主人威信,不可或缺啊。”
李紳見祁云葉面無表情,又似不好發(fā)作的模樣,嘴角微微一掀。
孫維冀也是帶了下人,讓下人上前打開禮盒,他對祁云葉似有心理陰影,不敢直視。
他送的是一柄木劍,并言道:“葉公子開府大喜,又逢誕辰,贈一木劍,當努力修煉,將來為帝國用心出力?!?p> 文月鄣送一枚丹藥,黑乎乎的,還有一縷異味,他笑道:“葉公子,此物看起來賣相差,聞起來味道一般,卻是療傷圣藥,若是磕著絆著,吞下后,又可繼續(xù)磕絆,妙不可言?!?p> 李紳等人看著祁云葉,都是一臉真誠,送上的禮物卻簡簡單單,毫不起眼,似乎真是禮輕情意重的想法,東西卻意有所指,耐人尋味。
這似乎有羞辱之意,又似并非如此,似是而非,又捉不住把柄,令人郁悶。
“這些貨色怎的如此陰險了?”
吳杰羽喃喃自語,想看看祁云葉如何處理,是悶著臉收禮,還是暴起殺人?或是笑瞇瞇收下禮物?
“這些人,欺人太甚!我一定要告訴月殿下,讓她教訓這些混蛋!”
凌珠咬牙切齒的道。
笏竹搖頭道:“月殿下也沒有緣由教訓人,這是捅軟刀子,給你家殿下添堵呢,純粹惡心人,雖然大家心知肚明,可全無證據(jù)??!人家態(tài)度恭謙,說話也有理有據(jù),動手說不過去啊……額……”
一抹劍光陡然亮起,靈力化作急流沖擊,陡然掀翻李紳等人,只有孫維冀離得遠,不受波及。
下一刻,祁云葉一腳將前方的周未夜踢出院門,并如法炮制,將李紳的下人和文月鄣踢飛,他出腳如飛,迅疾快速,文月鄣靈力爆發(fā),卻被踢散護體靈力,蹬在胸口,騰飛出去。
祁云葉轉而對李紳下手,一道刀芒陡然斬來,他便施展疾劍,橫掃過去,鐺的一聲,一柄鋒芒長刀當即斷掉。
濺水旋刺!一道劍芒如水,猶如螺旋漩渦,刺向持刀者胸口。
唐進高大驚失色,縱身退開,一道道劍光便瘋狂殺來,猶如水濺四方,迎面而來,擋都擋不??!
祁云葉突然收劍,一腳將李紳踢飛出門。
縱使李紳已經(jīng)緩過氣來,甚至做好了備戰(zhàn)準備,卻也擋不住祁云葉一腳,他對此不能理解,自己怎么就擋不住祁云葉一腳呢?這怎么可能?
這一腳不輕,踢得他痛不欲生,落到門外,啊啊啊慘叫。
祁云葉看向唐進高,收劍道:“狼狽為奸的東西,下次斬你首級!”
唐進高面色一變,冷笑一聲,“你辦得到嗎?”
“要不要試試?”祁云葉咧嘴一笑。
唐進高也是身經(jīng)百戰(zhàn)之人,此刻卻心頭微寒,不敢辯駁。
門外文月鄣大呼小叫:“葉公子!我等好心前來送你,你卻偷襲我等,出手傷人!我要去都監(jiān)門告你!”
“你倒不如尋你爺爺訴苦去!傻逼!”
祁云葉嗤笑一聲,將禮物紛紛踢出門外,落到李紳等人身上,“跟老子玩這一套,玩不死你們!”
“是不是尋了狗頭軍師給你們出主意惡心老子?來來來,都來玩一玩,小爺興致高!”
祁云葉呼喝道,“禮輕情意重,誰跟你們有情意?禮輕人不怪,小爺不怪你們,只捶你們?!?p> “干得好!哈哈哈……這才是我親弟!”
門口傳來一陣大笑,“滾開滾開!別擋道!再裝死我踩死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