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霧蒼山上的對話
狂牛好不容易積攢了一點對抗電閃麻痹的力氣全用在回頭上，他發(fā)現(xiàn)讓人有恐懼感的是一個面色冷漠的少年。自此他心里一咯噔，先前出現(xiàn)的四個人，三個是少年，還都異常強大，還有一個十分怪異的小女孩?，F(xiàn)在又來一個，莫不是哪個大勢力的天才弟子出來歷練吧！
“宕學(xué)長，快殺了他，殺了這個王八蛋?！?p> 來者正是宕，他帶著厚重的圍脖，因為在俯視，并不能完全看清他的臉。但那雙冷漠的臉并不難認(rèn)，雷默對他印象深刻，因為他在宕手里很艱難能撐過五個回合。宕給他的感覺就是深不可測，至今還沒弄清楚他是什么屬性能力。
宕緩緩走到雷默身邊，淡淡道：“越級挑戰(zhàn)能打成這個樣子也不錯了?！?p> 雷默第一次聽到宕說這么多的話，還是夸自己的話，頓時覺得無比開心，此時才感到劫后余生的快感。
明明只是個少年，可為什么給自己帶來那么強的壓迫感？狂牛已經(jīng)忍過麻痹感，已經(jīng)能控制身體了，可他下意識的沒有動。問道：“你是誰？”
“你的噩夢。”宕的言語冰冷又毫無波瀾。
狂牛不屑道：“小子，學(xué)說書呢？我從不做噩夢。”
“不用拖延時間，我可以等你完全恢復(fù)?！卞吹?。
狂牛眼皮一跳，后翻一圈，巨劍橫胸，現(xiàn)在他一點也不敢托大，必須得全力應(yīng)付了。
宕只是冷漠的盯著他，什么也沒說，也沒動手的意思。
狂牛越看越覺得心里沒底，心想莫不是故意托大吧！怎么看也只是個毛頭小子，能厲害到哪去？
身上電閃效果全退，他大喝一聲，身上金光大振，掄著巨劍朝宕沖過去。是不是故意托大，試一試就知道了。
近了，三米，兩米.....
宕依舊沒動。
一米.....
狂牛再次失去身體的控制權(quán)，癱軟的身體在慣性下倒在了宕的面前，揚起一塵灰，蕩起一陣風(fēng)吹動他的衣裳，自此他依舊沒動一下。
狂牛面色痛苦，和剛才的麻痹效果不一樣，現(xiàn)在只感覺全身痛苦到痙攣。不知為何，心中滿是絕望。
雷默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恢復(fù)了一點力道撐起半個身子起來。再看宕甚至有點崇拜的感覺了，泰山壓頂而面不改色。他也沒弄明白發(fā)生了什么，狂牛就那樣倒地不起了。那可是戰(zhàn)宗啊！少說也有三十五六級啊！
“你的老大是誰？”宕問道。
“哈哈！說出來嚇?biāo)滥??！甭牭竭@個問題，狂牛似乎看到了一絲生的希望。
“?。 笨衽Ｍ蝗煌吹脻M地打滾，冷汗直流，眼里滿是恐懼。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只是感覺渾身痛苦不已，毫無跡象出現(xiàn)的痛苦。
良久后，痛苦感突然消失，狂牛喘著粗氣，渾身痙攣的抖動。
旁邊的雷默看得出了一身冷汗，再看宕時，眼里不僅有崇拜，還有深深的畏懼。
宕問道：“現(xiàn)在可以告訴我了吧！”
狂牛不言，突然又一次傳來撕心裂肺的慘叫，綿綿不絕，響徹整個夜空。
良久良久，就到狂牛內(nèi)心毫無意思倔強，唯有求死的心?！皻⒘宋野?！”
“告訴我你老大是誰，我就殺了你?！卞吹恼Z氣毫無波瀾，似乎在聊家常般。
“他的名字叫......”狂牛說完終于有種解脫感，內(nèi)心毫無波瀾等著命運的裁決，只是希望不再遭受折磨。這一刻，他感到生命是如此的痛苦。
看著宕慢慢轉(zhuǎn)身，雷默疑問道：“完了？”他可什么都沒看明白，從頭到尾什么都沒看明白？
宕輕點頭。
霧蒼山頂，簡約的房舍白發(fā)的達索曼和銀發(fā)老者對桌而飲，氣憤略顯尷尬，只有甘露下喉的咕嚕聲。
“說說你是怎么想的?！边_索曼率先打破平靜。
銀發(fā)老者酒杯與前，卻沒有一口而盡，慢慢的放了下來。一雙眼睛一也望著酒杯陷入了沉思。
過了很久，達索曼沒催，只是靜靜的等著他說話。
“想要改變這個世界，必須有絕對的力量?？上ь笟饽芰€是相對勢弱，沒辦法達到你所想要的頂峰。”銀發(fā)老者言語中有些悲傷。
達索曼搖搖頭道：“那也是你的追求?！?p> 銀發(fā)老者陷入回憶，苦笑一聲，道：“是?。∥也环?，憑什么說罡氣達不到頂端?！?p> “唐是絕世無雙的天才，雖然很有天賦，但是他也想過自己的瓶頸所在，于是想另辟蹊徑，拜瑪法為師加入金城守衛(wèi)來擁有維護世界次序的力量?；蛟S那就是罡氣所能達到的最頂點吧！”
“可惜??！若不是當(dāng)年的那些事，沒準(zhǔn)他已經(jīng)做到了，以他的聰明才智影響著這個混亂不堪的世界?！?p> “都怪我，若不是我一廂情愿把我的意愿強加在他的身上讓他去涎瀾城，至少也不會......”
“這不怪你，這個世界本就是殘酷的，多少天才折損在前行的路上?！边_索曼說道。
“不，是我的錯?！便y發(fā)老者情緒有些激動，“我作為他的老師，卻沒有教導(dǎo)好他?！?p> 達索曼搖頭嘆息。
銀發(fā)老者沉默道：“他的性子與我很像，太直太剛，遇事從不會躲，總想以一己之力力挽狂瀾，慢慢養(yǎng)成了太孤的性子。后知后覺??！一把年紀(jì)了才發(fā)現(xiàn)我錯得離譜?。〗虝怂?，卻沒有教會他失敗。”
“金石和他很像，夠勤奮，夠堅毅，不看天賦都挑不出毛病。可是太優(yōu)秀有時候不是一件好事，光芒刺眼他僅僅是光芒，沒有光源猶如流星一閃而逝。優(yōu)秀會讓人驕傲，驕傲到了某個點，一點挫敗都經(jīng)受不住。”
“有時候我在想，那個時候的我真的失敗了嗎？真的一點希望都沒有了嗎？現(xiàn)在看來那個時候的我太驕傲了，經(jīng)受不住失敗帶來的挫敗感。”
“其實唐比我做得好，經(jīng)受那么大的挫折后，他依舊敢踏出勇敢的一步，有微乎其微的可能性都愿意去嘗試。”
“金石像唐，卻不能像我，他繼承唐逆境求生的意志就好，不要繼承我狂妄自大的驕傲?！?p> “他一直做得很好，但對這個世界還不夠了解，注定會失敗。我能教他的也只有讓他提前體會失敗，把驕傲的萌芽徹底泯滅?！?p> 達索曼嘆息一聲，道：“怎么教金石我不插手，這個世界沒有人比你更適合教他?！?p> 銀發(fā)老者搖搖頭，道：“比起你，我根本沒有資格教人，你致力于培養(yǎng)站在頂尖的學(xué)生，但你從未強迫過他們。如果當(dāng)年我沒有把意愿強加在唐的身上，或許....或許他也不會只有那點成就。”
“金石命運坎坷，把太多不該有的東西背負(fù)在身上，他不應(yīng)該承受那些，他應(yīng)該想清楚自己追求的是什么。作為老師，教會他如何成長就好了?！?p> 達索曼微微錯愕，道：“唐的意志是他前進的動力，難道你想抹去這份意志？”
“不，他有屬于自己的意志。”
達索曼點點頭，帶著滿意的微笑，道：“老家伙，你終于看開不那么固執(zhí)了?！?p> 銀發(fā)老者為達索曼恭敬的斟上一杯，端起遞在達索曼面前，彎腰行禮道：“院長，學(xué)生止重讓你失望了，到現(xiàn)在才想明白您的苦心?！?p> 達索曼沒接杯子，頓首道：“止重，第一人皇止重嗎？”
“是的，這是我的驕傲，也是屬于您的驕傲，我喜歡這個名字?！?p> 達索曼大笑兩聲，接過杯子一飲而盡，道：“這才是驕傲的正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