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殤逝幻夢

第三十九章:線索(3)

殤逝幻夢 十三點十四 4507 2019-05-12 20:25:53

  暴風要塞中。

  人類國王瓦里安端坐在王座上,身邊站著王子,另一側(cè)則是扎克和瓦雷拉。

  凡妮莎雙手被反綁,由兩名衛(wèi)兵押送到國王面前。她身穿囚服,清秀的臉龐充滿恨意,烏黑的短發(fā)失去光澤,倔強的如同西部荒野中的雜草。

  國王冷冷的盯著仇敵的女兒,心中所想無非是如何鏟除而后快。因為他的妻子,安度因的母親,就慘死在凡妮莎的父親——埃德溫發(fā)起的對暴風城的戰(zhàn)爭中。

  冰冷的大廳,冰冷的氣氛,冰冷的表情。

  瓦里安情不自禁的握住神劍沙拉托爾,隨時準備手刃仇敵??吹礁赣H對范克里夫父女的憎恨絲毫未減,安度因腦中飛速轉(zhuǎn)動,思考如何往來斡旋。他當然深愛著母親,同時他也知道發(fā)生在雙方身上的悲劇本身就是一個天大的誤會。當初埃德溫·范克里夫之所以成立迪菲亞兄弟會,在西部荒野中燒殺搶掠,進而進攻暴風城,其根源在于他們揮灑血汗、不辭辛勞、日以繼夜的建造了暴風城,卻一分錢薪水都沒有得到。彼時,父親瓦里安新為國王,就在出訪卡利姆多后離奇失蹤,這兩件事完全是死亡之翼的女兒——黑龍公主奧妮克希亞一手策劃的。

  前些年在德萊尼人的故鄉(xiāng)埃索達學(xué)習(xí)時,先知維綸曾對安度因講述過這些事,目的是希望仇恨不要再延續(xù)下去。回到暴風城后,他便一直致力于化解兩代人之間的誤會。

  現(xiàn)在,奧妮克希亞已死,仇恨的火焰卻沒有熄滅。安度因曾經(jīng)試圖告訴父親真相,但愛妻的死對他打擊很大,他閉目塞聽,無法接受任何有利于迪菲亞兄弟會的辯解,為了報仇一心想要粉碎這個組織。凡妮莎亦是如此,她從小成長在暗無天日的礦井中,每天與饑餓和恐懼作伴,被灌輸暴風城的貴族如何殘酷和邪惡。當最崇拜的父親被貴族派來的刺客殺死的時候,躲在旁邊的她看到了一切,整日被如銘印般的痛苦記憶所折磨,她的靈魂終于被扭向了陰暗與復(fù)仇。

  “你最好把屁股從王座上挪開,那是我父親建造的?!笔紫乳_口的凡妮莎說話極其刺耳。

  身為人類國王,聽到這樣極盡諷刺和侮辱的言語后又怎能心平氣和?何況話還出自仇敵之口。瓦里安暴怒的抽出沙拉托爾指向囚犯,神劍感受到了他的憤怒,立刻迸發(fā)出紅色的光芒。“我現(xiàn)在就殺了你!”

  “父親!”安度因上前攔住國王,“請等一下,埃雷梅尼在試圖阻止您!”

  原本死盯著凡妮莎的國王將目光轉(zhuǎn)向靜靜靠在王座旁邊的另一把神劍。與沙拉托爾不同,埃雷梅尼發(fā)出了深藍色的光。

  “父親,請聽我說,”為了不讓別人聽到,安度因耳語道,“剛才您的思想馬上就要被‘幽靈狼’的人格占據(jù)了,不要被他控制,您會大殺四方的?!蓖呃锇部粗鴵踉谧约荷砬暗膬鹤樱闹胁辉俑∑饸⒁?,沙拉托爾的紅光頓時黯淡了不少。安度因繼續(xù)說道,“吉安娜女士之所以將沙拉托爾和埃雷梅尼相贈,是希望您能進能退,并懂得何時進退。奮勇殺敵時,好戰(zhàn)的沙拉托爾是最好的伙伴,被憤怒綁架而失去理智時,埃雷梅尼會提醒您穩(wěn)重與克制。在當下,您需要冷靜,奧術(shù)之晶和科克的下落才是目前最緊迫的事?!?p>  奧妮克希亞曾經(jīng)將瓦里安的靈魂撕開,形成兩個截然不同的人格。于是冷靜的國王“瓦里安·烏瑞恩”與狂怒的角斗士“幽靈狼”存在于同一個軀體內(nèi),雙方相互爭奪主動權(quán),瓦里安嘗嘗因此深陷噩夢,痛苦不堪。方才,在“幽靈狼”人格即將占領(lǐng)他的身體時,多虧安度因出面阻止。

  對于王子的勇敢進言,瓦里安非常欣慰。他微笑著拍了拍兒子的肩膀,以示鼓勵和感激。這時的他完全恢復(fù)了平靜,沙拉托爾也失去了殺氣,被收在劍鞘內(nèi)。

  安度因松下一口氣,命令衛(wèi)兵給凡妮莎松綁,接著問她,“女士,昨天下午,西部荒野西南邊發(fā)生了嚴重的爆炸,你愿意和我聊聊這件事嗎?”

  “走開!”凡妮莎對暴風城貴族的厭惡程度可見一斑。她轉(zhuǎn)開身子,甚至不想多看他一眼。

  安度因繼續(xù)問道,“是否一名被遺忘者襲擊了你的基地,他的目的是搶一艘船?”

  “哼,你們真的是虛偽的惡魔!想殺我,無需派一名部落來!”

  “這名被遺忘者并非部落成員,而是來自于邪惡的軍團。他混跡在暗月馬戲團中潛入暴風城,殺了一個人,偷走了重要的文獻資料,我們推測他的目的是出海尋找某個遺跡。”

  “你可以放心,他沒有從我那搶走一艘船,連一塊甲板都沒有!因為我把所有的船都炸了!”說道這里,凡妮莎心中苦楚,表情悲傷。她親自炸毀苦心經(jīng)營數(shù)年的基地,一定是迫不得已的選擇。

  “還有一個問題,你知道他的去向嗎?”

  “不知道,我可以回監(jiān)獄了嗎?請把我送回監(jiān)獄吧。”凡妮莎不再說話,轉(zhuǎn)身走下長廊。

  國王始終一言不發(fā),王子雖然還想挽留,但最終作罷。

  扎克開口道,“如果范克里夫所言屬實,科克并沒有從她手中搶到船只。”

  瓦雷拉說,“那么,他也許會南下藏寶海灣,或者北上去南海鎮(zhèn),吉爾尼斯王國也有可能。我建議不要花費過多精力搜捕,只需貼出通緝令,咱們則直奔薩格拉斯之墓,不僅可以保護奧術(shù)之晶不被盜走,還可以守株待兔,阻止他復(fù)活黑暗泰坦?!?p>  “事不宜遲,各自準備吧?!蓖呃锇舱酒鹕韥硐逻_命令,“讓‘黎明曙光號’做好出航準備,第七軍團三小時后啟程。”

  “第,第七軍團?國王陛下,您不會是想親自率軍遠征吧!”扎克陷入恐慌。

  “是的,我要親征?!?p>  “太危險了!國王陛下!”

  “有瓦雷拉與我同去,還有人類最強大的第七軍團,不會有事的?!?p>  “國王陛下主意已定,”瓦雷拉湊到扎克身邊,“你就不要再勸了。我們只是去阻截那個被遺忘者,不會輕易陷入危機。反而是你要多加注意,暴風議會已經(jīng)被暮光之錘的勢力滲透了,我猜測是大主教本尼迪塔斯。你要好好保護王子殿下,暗中調(diào)查,不要打草驚蛇。把嘴閉上。”

  扎克立刻合攏因過度驚訝而咧開的嘴,點點頭,“我會小心處理的。”

  “另外,幫我照顧好伊莉娜。雖然沒有確鑿的證據(jù),但直覺告訴我,她是關(guān)鍵?!?p>  “什么關(guān)鍵?”扎克追問的時候,瓦雷拉已經(jīng)匆匆離開。

  暴風城港口,瓦里安與安度因父子簡單交流了幾句。

  “父親,您真的要親自前往嗎?為什么?”

  國王拍了拍王子的肩膀,“今早,我收到大德魯伊瑪法里奧·怒風的邀請,前往圣山海加爾與其他領(lǐng)袖商討對付死亡之翼的對策。我拒絕了,因為眼前的事件更加迫切。敵人不止一個,盡早將危險扼殺,就能夠更早投入現(xiàn)有的危機中?!?p>  “安度因,我不在的這段時間,暴風城就交給你了。”

  “父親,您放心,我會謹慎處事的?!?p>  瓦里安笑著點點頭,便轉(zhuǎn)身登上“黎明曙光號”。沒有令人潸然淚下的惜別情景,沒有動情安慰和話語,當船消失在沐浴著陽光的海平線之后,安度因突然感覺到前所未有的悲傷與失落,仿佛此生與父親最后相見的景象就是現(xiàn)在,定格在他登上船時的那個背影。王子在心中默念,“不會的,父親會平安回來,有瓦雷拉老師陪伴和人類最強大的第七軍團保護,一切危難都會安全度過,他們無需我來擔心,還有重要的事等著我去做。”

  收拾心情,他轉(zhuǎn)身問扎克,“現(xiàn)在城中誰權(quán)力最大?”

  扎克一頭霧水,依然莊重嚴謹?shù)幕卮穑笆悄?,王子殿下?!?p>  “那我的命令必須執(zhí)行嘍。”

  “當然。”

  “帶我去監(jiān)獄?!?p>  “??!去監(jiān)獄?去監(jiān)獄干嘛?”扎克表現(xiàn)的很為難。瓦雷拉剛剛還拜托自己照顧好王子,哪知立刻就碰到麻煩事。

  “沒關(guān)系,你不用陪,我自己也知道路?!蓖踝舆呎f邊向監(jiān)獄走去。

  “唉,我去!不過您要告訴我打算干什么,畢竟我受陛下和瓦雷拉的囑托要照顧好您?!?p>  兩人與幾名隨從繞開大教堂,轉(zhuǎn)到貿(mào)易區(qū),又跨過南邊的小橋,來到一座低矮的塔樓。這里是建在水底的暴風城監(jiān)獄的唯一出入口。監(jiān)獄中關(guān)押了窮兇極惡的罪犯,只是站在門口,就能感覺到暴躁和戾氣。

  “可以了,剩下的我來做就好?!卑捕纫蛳M氉赃M入,扎克則急的滿頭大汗,“這不行呀王子殿下,您這樣做太冒險了!”

  “這是命令!你必須執(zhí)行!”安度因少見的威嚴怒目起來,不過很快恢復(fù)了平靜。“放心,我心中有數(shù),在這等我的信號。”

  監(jiān)獄中共有二十間牢房,關(guān)押了八十名兇犯。其中最著名的,也是最令人頭疼的當屬狗頭人霍格了,他常年在埃爾文森林南邊犯案,燒殺搶掠樣樣都做,傷了十三條人命。將他捉拿歸案并非易事。

  監(jiān)獄中有一只二十人的巡邏隊和四名守門衛(wèi)兵,每間牢房的門都需要兩把鑰匙才能打開。巡邏隊長隨身攜帶一串,另一串在管控室的保險柜中。

  安度因把巡邏隊長手中的鑰匙要走,來到管控室打開保險柜,拿出另一串鑰匙。隨后打開武器庫,從里邊取走一把頭帶尖勾的長刀,然后向監(jiān)獄深處走去。穿過一扇標注著“危險”的鐵門,來到關(guān)押兇惡罪犯的區(qū)域,他看到盡頭的牢房中有一個身形巨大,頭如獵狗,尖牙橫長,背生鬢毛的狗頭人,想必就是霍格了。他閉著眼睛,一言不發(fā),不知是睡著了還是在裝睡。

  機不可失,悄悄將兩把鑰匙丟入牢房后,他輕手輕腳的離開。

  他轉(zhuǎn)身來到離監(jiān)獄門外的第四間牢房,命令巡邏隊守在門口不得離開。牢房的門打開了,凡妮莎正坐在墻角發(fā)呆,她看到安度因到訪,不禁感到好奇。

  “范克里夫女士,很抱歉我不請自來?!?p>  “你來干什么?!弊鳛橥踝樱憩F(xiàn)的過于紳士,因此,凡妮莎的好奇心暫時壓制了仇恨。

  安度因直截了當?shù)恼f,“我來和談?!?p>  “哼,免了,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們的丑惡行徑。”

  “同樣,我也不會忘記自己的母親是怎么死的。眾所周知,整個事件都是奧妮克希亞一手操縱的陰謀,既然她已經(jīng)被我父親殺死,這個陰謀也公諸于眾,雙方應(yīng)該放下仇恨,相互諒解,不是么?”

  “難道你們這些唯利是圖的貴族一點擔當都沒有么?奧妮克希亞的計劃之所以能夠成功,就是因為把你們的軟弱和自私計算在內(nèi),事發(fā)之后,你們的毫不作為才是直接造成迪菲亞兄弟會建立的關(guān)鍵原因!別以為我的父親就那么好斗和嗜血,錯了!他只是一個既老實又富有同情心的石匠而已,他的反抗都是因為被逼得走投無路!”

  “我認同你的觀點,貴族們豐衣足食,確實不思進取,自私自利。同時也希望你能理解,暴風城見證了太過血腥與悲壯的歷史,所有人都變得患得患失,在戰(zhàn)爭年代,因恐懼催生出來的自私并不是罪無可赦的。。?!卑捕纫蛟掃€沒說完,就聽到牢房外混亂起來。巡邏隊長打開牢門喊到,“王子殿下!霍格突然從牢房中沖出來了!這里非常危險,請您先走!”安度因看到霍格妄圖沖出“危險”鐵門,幾名巡邏隊員在另一側(cè)努力抗住。

  “是時候逃出去了?!卑捕纫?qū)⒈澈蟮拈L刀遞給凡妮莎,“‘殘酷倒鉤’,是你父親的武器,我想你一定希望帶著它離開?!?p>  “父親的。。?!狈材萆粗@把長刀,依稀記起了父親的面容,“你一開始就打算放我出去?你有什么目的!”

  “我希望你同意解散迪菲亞兄弟會,不再與西部荒野人民軍為敵,不再對平民百姓燒殺搶掠。如果你宣誓效忠暴風王國,我將在西部荒野為兄弟會成員修建居所,提供土地,并授予你們自治和自由通商的權(quán)利。以暴風城王子的名譽起誓,我言出必行?!笨粗材萆哪樕系奈⒚钭兓?,安度因又加了一句,“如果不同意,你依然可以離開,但過不了多久我就會帶領(lǐng)軍隊攻入兄弟會,到那時,一切都會以剿滅為前提,沒有任何談判的余地?!?p>  迪菲亞兄弟會一直在為公平的待遇奮斗著,雖然手段偏激,但在衣不遮體食不裹腹的死亡礦井中,為了生存,他們不得不這么做。而現(xiàn)在,王子似乎提供了一個可以為之嘗試的機會。

  “我會考慮的?!狈材萆f著向監(jiān)獄大門走去。

  “你這樣是出不去的,穿上這個,和我一起?!卑捕纫?qū)⒆约旱亩放窠唤o她。

  聽聞監(jiān)獄內(nèi)突發(fā)暴動,焦急的扎克剛沖進去,正巧遇到安度因走出來。看到王子安全,他頓時長舒一口氣。

  “王子殿下,您安然無恙真是太好了。這位是?”

  “你不知道為好,不要無端給自己惹麻煩,霍格正在里邊發(fā)瘋,需要去制止?!?p>  安度因說完,頭也不回的帶著凡妮莎向暴風城大門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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