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何惜來的時候,班里零零散散只有幾個人。
她環(huán)視了一圈,貞子倒是趴在桌上,顧南城卻沒有來。
她掛好包坐下,貞子揚起腦袋睡眼惺忪地看著她?!澳銇砹??!?p> “嗯,”柳何惜掏出英文課本,“今天老師要隨堂測驗,我想來早些看看書?!?p> “英語嗎?”貞子有氣無力地瞥了眼她的書,又把頭埋進了自己的臂彎里?!皠e看了,她考的書里沒有,都是不知道從哪里找到的句子讓你翻譯。都是臨時抱佛腳不起作用的?!?p> “那你怎么來這么早?”柳何惜依舊看著自己的書。
“我和爸媽吵架了,早早就來了?!?p> 柳何惜點點頭。
“那你好好休息吧?!?p> 剛說完,她就聽見身旁均勻地呼吸聲。
早讀是英語,宋清二話沒說,讓課代表帶領(lǐng)朗讀完一遍課文后,便發(fā)下去了隨堂測驗。柳何惜拿過來一看,果然都是句子翻譯。她嘆了口氣,
該死,這是她最不擅長的。
柳何惜學(xué)習(xí)并不好,她心里清楚,以她的成績,在班級里就是倒數(shù)。但她不想放棄,自己底子不好,那就拼命努力。還有兩年多的時間,日子還很長。
顧南城出奇地出現(xiàn)在了早讀。不過他一會兒就交了卷,并倒頭趴在桌上睡覺,直到下課鈴響都沒起來。
柳何惜看了一眼顧南城,默默從包里掏出云南白藥膏,心里默念。
人家?guī)土四懔蜗?,慰問一下是?yīng)該的。應(yīng)該的,應(yīng)該的,你最不喜歡的就是欠別人人情了。
算是加油打氣完,柳何惜“噌”地一下站起身,嚇了前面劉美涵一跳。
“寶貝,你干嘛?嚇我一跳。”
柳何惜幽幽地看了她一眼。
“我要報恩去了?!?p> 貞子睡到中場清醒時,瞟了一眼身旁?!跋兀俊?p> 劉美涵靠在后面的桌子上。
“找許仙去了?!?p> 當(dāng)柳何惜站在熟睡的顧南城面前時,她覺得有些尷尬。
周圍人都莫名其妙地看著她,不知道她想干什么。柳何惜感覺到自己的臉已經(jīng)開始泛了紅,她輕咳一聲,卻又猶豫要不要叫醒顧南城。
算了,下節(jié)課間等他醒了再來吧。
柳何惜又靜悄悄地飄回座位,搞得人一頭霧水。過了好久,猴子才弱弱地問了一句。
“那個,新同學(xué)是不是找南城有事兒啊。”眾人終于有了撥開云霧的感覺。
“那,要不要把阿城叫起來?”
“你找死啊,”猴子一臉鄙夷,“你敢叫他起床試試。”
周正卻在一旁突然笑得一臉奸詐,嘿嘿道。
“咱們猜拳,誰輸了誰叫他起床,怎么樣?”
眾人搖搖頭,心里十分不情愿。周正開始苦口婆心地勸。
“咱們也算是幫幫新同學(xué)唄,人家指不定找南城有什么事,不好意思開口。都是一個班的同學(xué),照顧一下也是應(yīng)該的。”
眾人仍舊很拒絕。
“都是大男人,都有點紳士氣度行不行,幫幫女生行不行?一個個畏畏縮縮的,是不是男人?!?p> 幾個男生終都被這話激得點了頭。離得遠的聞訊趕來,有些甚至興致勃勃地想要參加。只有猴子在一旁不滿地嘀咕。
“還紳士風(fēng)度,你自己猜拳沒輸過,就來坑害我們。還幫助新同學(xué),到底是坑人家呢吧。不知道阿城起床氣男女不管的,還在這作死?!敝苷粋€眼神殺過去,猴子便只好乖乖閉了嘴。
結(jié)果,近乎全體男生都參與了這場幫助新同學(xué)的運動中。
而當(dāng)事人柳何惜,對此卻毫不知情。
只是,當(dāng)柳何惜平靜地上完了語文課,正收拾桌面時,便瞧見顧南城晃晃悠悠地過來,坐在她前面的座位,轉(zhuǎn)過身,趴在她的桌上,睡眼惺忪。
“有事么?”
柳何惜驟然咬住了下唇。
好,好可愛。
“昨天多謝你了,我想著你可能腳上會有淤青,所以,”柳何惜連忙拿出書包里的云南白藥膏,“我想把這個給你?!?p> 顧南城緩緩伸手拿來過來,有氣無力笑了一下,“哦,謝謝。”說罷,便又倒在了柳何惜的桌前。
太,太可愛了。
周正覺得自己白和顧南城耍了這些年,他從沒見過顧南城是這幅樣子。有起床氣的顧南城就是魔鬼,男女通殺。他有些不可思議,推了推身邊的猴子。
“猴兒啊,阿城給新同學(xué)甩臉了嗎?”
猴子也是一臉驚悚。“沒啊。”他的內(nèi)心咆哮道:
可我剛才叫他的時候可不是這樣啊。當(dāng)時,他都可以感覺到,顧南城想要掐死他的心都有了。只是當(dāng)他顫顫巍巍提起新同學(xué)的時候——他莫名有一種絕處逢生的感覺。
猴子帶著遲疑,“莫非,阿城喜歡新同學(xué)——”
“不可能,”周正斬釘截鐵,
“我和他處了這么長時間,從沒見過他對那個女生認(rèn)真過。新同學(xué)才來了多久啊,而且阿城的女朋友哪個不是萬里挑一的長相。再退一步講,阿城現(xiàn)在有女朋友啊,他總不可能腳踏兩只船吧?!?p> 猴子卻是幽幽道,“你覺得他不可能腳踏兩只船嗎?”
周正被噎了個正著,只好辯解道:“那他同意,新同學(xué)也不可能同意啊。”
周正也被自己搞糊涂了,他把手在空中比劃了兩下。
“啊啊,算了算了,不管了。隨他去吧?!?p> 劉美涵現(xiàn)在有些左右為難。
看著坐在她座位上趴著睡覺的顧南城,和咬著手指莫名心情愉悅寫作業(yè)的柳何惜。
她捏了捏鼻梁,
我站著聽課,站著聽。沒什么,就當(dāng)是減肥了。
隨堂測驗的試卷在下午的英語課上發(fā)來下來。
柳何惜看著自己滿篇的紅叉,有些絕望地將卷子捂在了自己的臉上。
貞子湊過來看了一眼她的卷子,呵呵笑了。
“惜惜啊,你比我還差哎。我看你學(xué)得超認(rèn)真啊。”
“我原來沒怎么學(xué)過習(xí),底子不是很好?!?p> “那你原來怎么不喜歡學(xué)習(xí)?”
柳何惜只是笑了笑,沒有接話。貞子倒是沒在意,依舊喋喋不休說著自己的話。
“有些人,你就不能和他們比。天天晃悠,上課睡覺,但成績就是高,聰明得要死要活的?!?p> 柳何惜沒有仔細(xì)去聽貞子說的話,她只是在想。
老師是不是該找我談話了。
果不其然,一下課,她便被英語老師叫去了辦公室。老師的態(tài)度還算溫和。
“新同學(xué),柳何惜是嗎?”柳何惜點點頭。
“英語是不是學(xué)得有些吃力?”柳何惜依舊點點頭。
老師對這個溫順的姑娘印象不錯。她笑了下,“沒關(guān)系的,只要努力學(xué)英語是可以學(xué)好的,還有很多時間。剛好,我這里有一張優(yōu)秀卷子,反正他也不要,你就拿著他的卷子去改錯對照,有不會的問我或是其他人?!?p> 英語老師從抽屜里拿出來一張卷子。柳何惜接過來一看,嚇了一跳。
顧,顧南城?
柳何惜著實有些摸不透這個同學(xué)了。
周正現(xiàn)在也摸不清顧南城了。
自從顧南城清醒后回來,他就把那云南白藥膏放在桌子上,一直盯著看。周正想拿過來瞧一眼是什么靈丹妙藥,能讓顧大帥哥如此古怪,卻被顧南城輕飄飄的一個眼神嚇得縮回了手。
上課的時候,周正總會突然看見顧南城的肩膀抖動。
他,不會是在笑吧?
周正腦子有些發(fā)懵。他覺得,
自己是越來越搞不懂這丫的了。
晚睡的魚
第三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