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天下第一美人

　　無人注意到兩人一前一后離開，除了人群中百面玲瓏的莫如雪。她生動的眼眸中，仿若有焰火在跳動，十分妖嬈令人心醉。

　　縛青跟隨赫連呁下了樓，后者遞給掌柜一個腰牌后，兩人便被帶到一間密室。

　　密室之中有一個身穿紅衣的妖孽男子，他臉上帶著半個黃金面具，篆刻著鮮艷盛放的鳳仙花。瞧見赫連呁帶進來一個女子，妖孽男子愣了愣，好一會兒才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你決定了？”

　　“是?！焙者B呁點點頭，與妖孽男子站在一起，一道兒注視著縛青。

　　兩人莫頭莫腦的對話，令縛青心中生出一縷不安的情緒。

　　她有預(yù)感，有大事將要發(fā)生。

　　縛青被留在了密室，目送赫連呁離開。

　　波瀾不興的目光對上妖孽男子打量的視線，縛青聽到自己冷靜問道：“大當(dāng)家想讓我做什么？”

　　妖孽男子他露出的另外半張臉，艷若桃李，綻開一抹千嬌百媚的笑容：“做天下第一美人。”

　　天下第一美人，一張面皮，艷驚九天。

　　縛青在妖孽男子那兒留下一張臉拓，再回月東樓時，樓頂把酒言歡的人已經(jīng)不再，只有赫連呁端坐在主位上，還在等她。

　　“大當(dāng)家?！笨`青跪在他跟前，俯首時，青絲從耳邊滑落。

　　不知怎的，赫連呁就注意到，眼圈這女子柔軟的青絲。發(fā)黑如墨，柔韌光澤，細細看上去，似乎比如雪的發(fā)質(zhì)還好上兩分。

　　這個念頭剛劃過赫連呁的腦海，他便愣住了。

　　怎么會忽然把一個低賤的地煞女子跟如雪對比？

　　大概是喝多了吧……

　　揉了揉太陽穴，赫連呁沙啞的聲音在房間里響起：“從今日起，你仔細觀察如雪的一顰一笑，務(wù)必將她的喜好、性格掌握清楚，一個月以后，我要你真假難分！”

　　心臟突突一跳，縛青拱手隱藏住臉上驚駭?shù)纳裆?，清冷的聲線沒有起伏：“屬下遵命?！?p>　　果然如此！

　　她不敢去想，為什么赫連呁要讓自己假扮莫如雪？

　　她只是夜鷹堡暗莊的地煞，進入暗莊那天，學(xué)會的第一條指令，便是絕對服從命令。

　　一個月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

　　對縛青而言，并不難熬。

　　難熬的是，一旦察覺到自己內(nèi)心的蠢蠢欲動，害怕會被別人發(fā)現(xiàn)。

　　沒有人比她更了解莫如雪，她表面上的天真無邪、溫柔善良，隱藏在骨子里的陰冷狡猾、邪惡狠辣，全都生動結(jié)合于一體。

　　“莫小姐，有何吩咐？”縛青飯還沒吃完，就被人叫到莫如雪房間里。

　　這段時間，她似乎對自己重燃了興趣，一有風(fēng)吹草動就會派人找她。赫連呁、許世安等人送了什么好東西過來，都會第一時間分享給縛青，夜鷹堡上下都在傳，莫如雪很疼愛自己失散多年的妹妹。

　　縛青因為她的原因，在夜鷹堡的地位水漲船高，就連以前趾高氣昂的刑堂眾人，都對她和顏悅色起來。興許是覺得，縛青有了莫如雪依靠，早晚有一天會離開夜鷹堡，成為自由人，回到莫家做二小姐。

　　“阿悔，你快過來?！鼻埔娍`青，莫如雪親昵的拉了她過去，獻寶似得捧著一個晶瑩剔透的玉瓶在她眼前。

　　碧綠的玉瓶圓潤可愛，卻不及莫如雪掌心細膩。

　　她眨巴著大眼睛，沖縛青道：“你的臉受傷了，從第一次見你，我便一直惦記著。這是我讓武林盟主搜羅的雪肌膏，有去腐生肌的神效。你日日用在臉上的粉疤上，不出七日，恢復(fù)如初，肌膚光潔如新?！?p>　　莫如雪的房間，每日都圍了許多人。

　　紅衣女子焰凌聽到雪肌膏三個字，眼睛都直了，掩飾不住羨慕的神色：“如雪對縛青姑娘是真好，雪肌膏這等寶貝有價無市。宋盟主為了討好如雪，這瓶雪肌膏恐怕廢了好大周折，東西還沒捂熱，就巴巴趕著送給了你。眼熱得我都想有個天下第一美人做姐姐了！”

　　所以人都在感慨莫如雪對縛青疼到骨子里，卻沒有人注意到，縛青在聽完莫如雪一番話后，那張臉變得比白紙還白。

　　她聽不進去周圍的話，思緒不受控制被拉回一個艷艷高照的下午。

　　因為活干不完，縛青被管事的嬤嬤按在地上打。那婆子，不小心劃傷了她的臉，血流了下來。

　　縛青在莫府，被打得鼻青臉腫，遍體鱗傷是常有的事。

　　可唯獨那次，莫如雪發(fā)了很大的火。

　　她那時已長成亭亭玉立的女孩，陰沉著臉站在樹蔭下，冷冷盯著打破了她臉的婆子。

　　那是唯一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莫如雪因為縛青被弄傷了臉，將犯事的婆子捂著嘴活活打死。當(dāng)時縛青就蜷縮在一旁，看完了整個過程。

　　事后，莫如雪宛如沒事人一般。伸出她的纖纖玉手，抬起縛青的下巴。一邊端詳著她的臉，一邊下令不許任何人傷害這張臉，否則下場有如那個被打死的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