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元子連忙讓人拿來白布,幾個女人將產(chǎn)婦圍了起來,那呂氏想要反抗,可她怎是產(chǎn)婆們的對手,三下五除二就被掀開了衣服和肚兜。
不一會,白布內(nèi)張婆子喊道:“有傷痕,這是被人打的啊,還不止一處,誰這么狠毒啊,真是作孽啊。。?!?p> 隨后便聽呂氏哀嚎起來:“還我的孩子啊,丁則你這個畜生,害死了我的孩子,我要報官。。?!?p> 一句話猶如炸雷落在仁和堂門口,眾人錯愕不已,這事怎么又跟丁則有關(guān)系了?怎么成了丁則害死的胎兒?
何光連忙罵道:
“臭婆娘一定是你自己摔的來誣陷別人,你現(xiàn)在還告什么官,快點滾回家去!”
說罷,就讓人去抬呂氏。
“慢著,”巢元方道,“丁則是民間醫(yī)郎,此事不可草率了事,劉氏,你有何冤屈盡可說來,本官為你做主。”
“就是丁則,他害死了我的孩子...”隨后劉氏帶著哭腔講述了事情的經(jīng)過。
原來,何光曾經(jīng)因一次誤診導(dǎo)致了一戶人家的嬰兒變成了癡兒,那丁則幫他擺平了此事,可就在昨天晚上,丁則來到濟世堂重提此事,威脅劉氏喝下含有斑蝥的草藥將胎兒打掉,原因就是因為劉氏在陸元子這里買了安胎藥,然后陷害陸元子,劉氏自然不會同意,咬牙堅持閉嘴不喝,結(jié)果丁則帶來的人就毆打了劉氏,直接將胎兒打死在腹中,隨后又提出用錢補償,要求劉氏去仁和堂指認陸元子,還說如果不同意就殺了他們?nèi)遥瑒⑹弦彩呛ε铝诉@才答應(yīng),結(jié)果,眼下一切都失敗了,劉氏終于忍不住了,說出了實情,她也是怕丁則繼續(xù)為難他們。
但劉氏終究不知道這里的事情不是這么簡單的,甄維才是真正的兇手。
眾人一片唏噓,誰也沒想到醫(yī)林界會如此混亂,醫(yī)人的地位在他們心中又下降了。
巢元方也是怒不可遏了:“丁則,你真是膽大妄為,有辱醫(yī)林,即刻除去醫(yī)郎之銜,交由縣衙懲辦!”
那丁則腿一軟險些跌倒,臉色慘白的看向甄維,甄維卻如同沒事人似的望了望天。
“慢著,我也要報官!”就在不良人要捉拿丁則時,陸元子站直了身體,朗聲道,“我要告甄維,甄維三番五次想要陷害我,我本不想與他計較,只是沒想到他的手段越來越卑鄙,而這次竟然連胎兒都不放過,真是喪盡天良!”
“陸元子,你說甄維為了陷害你而害死了這個胎兒,他為何要陷害你?”巢元方問。
“因為他要逼我與他成親!”
“就為這?”
“就為這!”陸元子抬了抬下巴看向甄維。
“丁則,是甄維指使你的嗎?”巢元方問。
丁則看向甄維,又看向地面,咬著牙道:“不是!是我要娶陸元子!”
甄維冷笑一聲,直了直身子,同樣抬起下巴看向陸元子,嘴角勾了勾,那意思就是你又能拿我怎樣。
陸元子先是錯愕,隨后也是氣憤的偏過頭去。
然而一股莫名的窒息感籠罩著每個人,甄維喜歡陸元子這件事很多人都是知道的,雖然丁則沒承認,但大家都猜到了一二了,如果此事是真的,那么整件事的來龍去脈串聯(lián)了起來就更合理了,但真的是細思極恐啊。
一陣秋風(fēng)襲來,圍觀百姓都覺脊背發(fā)涼。
巢元方也是微微蹙眉,知道洛陽的醫(yī)林界已經(jīng)是一潭渾水了。
劉帥頭也不是傻子,看出了這里的貓膩,有些手足無措了,到底該怎么辦?
事情一時間僵住了。
李木楊上前道:“劉帥頭,將丁則抓走吧,我們不告甄維了。”
“哈哈哈哈,李木楊,你怕了?”甄維大笑起來,露出一臉的猖狂。
“甄維,你若認為我這么做是怕了你,那么你更不是我的對手了,”李木楊勾了勾嘴角,揮揮手,“滾吧。”
一句滾吧,猶如一記耳光打在甄維的臉上,甄維嘴角抽搐了一下,剎那間他也覺得李木楊真不是怕他,而是在向他宣戰(zhàn),事情不會就這么結(jié)束,似乎才剛剛開始。
陸元子茫然的看向李木楊,在李木楊身上她總能感覺到一種怪異的氣息,讓人無法抗拒的氣息,這種氣息不同于父親的威嚴,不同于戰(zhàn)馬上將軍的勇猛,也不同于朝堂大員的多面。
就在這種詭異的氣息中,李木楊拉著陸元子的手臂走向醫(yī)館后門。
“為什么?”待到門口,陸元子這才反應(yīng)過來,掙脫開李木楊的手臂。
“傻丫頭,眼下硬碰硬不合適,來日方長急什么?!?p> “你。。。喊我什么?”
“傻丫頭?!?p> “我不是丫頭,但我似乎真的有點傻,對你一點也不了解?!?p> “我也傻呀,你傻我也傻,天生一對嘛!”
陸元子立著眼睛瞪著李木楊,隨后還是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陡然間又瞪大了眼睛,似乎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連忙跑向醫(yī)館門口。
屋外人們漸漸散去。
劉帥頭帶著不良人押著丁則走了,他也不想多事,既然陸家不告甄維,他也懶得攬這種狗咬狗的事,尤其想起新任縣令李文的能力,案子不用審結(jié)果就已經(jīng)注定了,甄維注定會出錢將丁則撈出來,這年頭,錢和權(quán)才是硬道理。
同時,也暗自感謝那個李木楊,懂得審時度勢,如果陸家死咬著甄維不放,事情就會難辦的很多,但李木楊最后說甄維的那番話,卻也讓人回味頗多,此人怕不是池中物啊。
甄維與巢元方簡單的告辭便匆匆走了,巢元方看著甄維的背影無奈的搖了搖頭,他連責(zé)怪甄維的心思都沒有了,此人不配稱為醫(yī)者,甚至就是窮兇極惡之人,疾患司醫(yī)博士的職位不能再讓他任職了,或許甄維也意識到這一點,此時倒也不巴結(jié)巢元方了,他要為自己的以后想想退路了。
退路也很容易,他叔叔是御醫(yī),離開太醫(yī)署去尚藥局完全可以,只是他不喜歡皇城里的約束,但眼下似乎只能這樣,不過,還有另外一件事,他要去做。
正當(dāng)巢元方想要離開時,陸元子跑了出來,急問:“巢太醫(yī),可否入府一敘?”
巢元方想了想,點頭進了陸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