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廳內,李木楊和蘇敬都倒在了榻上,似乎都喝多了,而李木楊身邊還有一些嘔吐物。
陸元子進來時,譚五正在抱著李木楊的身體挪動著。
“譚管家,你在做什么?”陸元子警惕的問。
“哦,小姐,李公子喝多了,老奴想送他回房?!弊T五答道。
“你先送蘇藥師去客房吧,我安排別人送李公子回房?!标懺游嬷亲涌粗淼牟皇∪耸碌睦钅緱睿睦镉行﹨挓┻€有些擔憂。
等到譚五抬著蘇敬出去后,陸元子連忙將手指搭在李木楊的手腕上,見脈搏無恙這才放心,然后安排下人將李木楊送回了西跨院。
院里的下人一陣忙碌,陸展鵬卻呆若木雞的站在主院之中,有點找不到北的感覺。
陸元子和蕓兒醒兒三人合力將李木楊的外衣脫了下來,蕓兒和醒兒又用濕毛巾給李木楊的臉、手、腳都擦了一遍,姐妹倆這才退出房間。
陸元子坐在床榻旁沉思著,她不認為自己太敏感了,而是這幾日譚五似乎總是很緊張的樣子,幾乎每天都會守在大門口,雖然大兄叮囑他看著李木楊不許遠走,但陸元子覺得譚五似乎更怕別人進院。
曾經大兄帶回朋友在陸家醉倒了,譚五愣是將人送回了家,當時陸元子就覺得譚五是個很講究原則的管家,不讓外人留宿陸家,也不喜歡外人在陸家醉酒。
可是今晚,譚五似乎過于熱情了,不停的給李木楊和蘇敬送酒,反倒像似希望他們醉倒似的。
所以陸元子覺得奇怪,卻又說不出問題出在哪,現(xiàn)在看李木楊一切正常,只是喝多了而已,難道真是自己過于敏感了?
陸元子想了一會,便起身準備離去,身后卻傳來男人的聲音。
“譚五要殺我。”
李木楊的聲音突然傳來,將陸元子嚇了一跳,努力平復了一下,便茫然的轉身看向李木楊。
“你是不是也察覺到了,所以才會在那個時候進入花廳的?”李木楊坐直了身子,揉了揉額頭問道。
陸元子站了一會,又看向院子道:“不明白你在說什么?!?p> “呵,有趣,陸家管家要殺我,陸家小姐卻要救我,這陸家到底在唱哪一出啊?”
李木楊知道陸元子不可能指認自家管家的,也不需要她指認,只是自己該說的話還是要說的,隨后揮了揮手意思是你可以走了,他也不想多說什么。
陸元子反倒朝這邊走了兩步,問道:“你為什么說譚管家要殺你?”
“他說黃醅酒喝沒了,可我記得還應該有一壺,起初我以為他想貪一壺,我也就沒明說,就讓他換清酒,可是,這清酒味道完全不對,我就假裝喝多了,然后就嘔吐出來了?!?p> “酒里有毒?”陸元子驚訝的問。
“不是毒,應該是蒙汗藥之類的吧,我想譚五應該是在針對我,所以他不想連累到蘇敬,等我暈倒之后他會進一步來對付我,總之他針對的是我?!?p> “或許他只是想讓你睡覺,不想讓你再喝了。”
“他挪動我身體的時候,我故意裝醉用手在他身上掃了一遍,結果我發(fā)現(xiàn)他的腰間有把刀,你家管家平時都是帶刀的嗎?”
“。。。”陸元子無法回答了。
陸家是有家丁的,家丁帶刀有可能,但管家從來不帶刀,因為譚五穿著就是一副儒生的衣服,這種衣服是不可能也不應該帶刀的。
看來她的擔心也是對了,只是實在無法理解譚五為什么要這么做,不顧父親是否同意,背著自己和大兄要暗殺陸家的姑爺,只是因為懷疑他是李唐伺候嗎?這個可能無法成立。
其實譚管家到陸家當管家也就半年多的時間,雖然譚五表面看少言寡語忠心伺侍主,將陸府打理得井井有條,但越是這樣陸元子就越覺得這個管家不一般,而父親對于這個管家又是極為信任,更讓陸元子不解。
“陸元子,如果有什么難事可以說出來,我能幫的一定會幫你,畢竟我們是有婚約的人,陸家不希望我出事,我同樣不希望陸家出事。”
李木楊語重心長的說道,倒也是心里話。
陸元子長舒一口氣看向窗外的夜色,外屋醒兒和蕓兒也在小聲嘀咕著什么。
陸元子想了想跪坐下來,身姿比較正式,緩緩抬頭,又猶豫了一下,問道:“你收徒嗎?”
“收誰?”
“我?!?p> “不收?!崩钅緱疃挍]說就拒絕了。
“為什么?”陸元子反問。
“收你做徒弟就不能娶你了?!?p> “。。?!?p> 陸元子猛然抬頭看向李木楊,又緩緩收回目光,想了想道:“其實,大可不必在意這個,其實。。。只是。。?!?p> 陸元子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么了,李木楊明白她的意思,這個時候儒家的天地君親師等封建思想對人們的影響并不大,否則也不會出現(xiàn)那些皇帝亂來的現(xiàn)象。
但李木楊覺得眼下他與陸元子的關系還是維持目前情況更好一些,畢竟陸士季還沒有回來,很多事還沒有弄清楚,比如婚書是在什么情況下建立的,他的父母又是何人,陸士季如何對待這樁婚事?
再有,沒準陸士季是個老頑固老封建,一旦李木楊收陸元子為徒,陸士季就不同意這門婚事了,到時候再以這個理由上縣衙告上一狀,這紙婚書還真有作廢的可能。
所以李木楊覺得還是穩(wěn)妥一些,以娶陸元子為前提,就算完成一樁大事。
李木楊揉著額頭道:“好了,你回去吧,我有些頭疼想睡了,收徒的事等你父親回來再說吧?!?p> “早些歇息!”
陸元子也只好起身告退了,其實她今晚還有另一件事想找李木楊談談,就是關于母親的病情,此時也沒了心情,都讓譚五打亂了計劃。
小院之中,夜風吹得柳樹瑟瑟作響,陸元子與那姐妹倆說了些什么,便獨自回去了。
李木楊聽得外屋有動靜,欠身看去,卻是蕓兒和醒兒在那鋪席子,看來這二位是要睡在這里了,想來應該是陸元子安排的,有蕓兒和醒兒在這,譚管家就不敢亂來了。
這樣也好,這個譚五也的確有些陰險,還真怕了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