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玉一個人躲在角落,看著昭千璃和北辰弦。
此地一個侍女從旁邊走過,含玉一把拉著她過來。
侍女嚇了一跳,含玉做出一個噓聲的手勢侍女才沒有喊叫。
含玉對侍女說:“姐姐,你能不能幫我一個忙?”
侍女還未反應(yīng)過來她遲鈍地說:“你……說?!?p> 含玉她右手捂著右邊的臉頰,委屈地說道:“就是千璃公主她讓我?guī)退涯莻€竹嵐茶莊的公子叫來,可是我的花粉過敏臉現(xiàn)在見不得人,你可能可以幫幫我。”
在暗處,侍女也看不清含玉的臉這么樣,但是女人都不想讓人看到自己丑陋的一幕,所以她處于同情答應(yīng)了:“難為你了,我可以幫你?!?p> 含玉笑著:“那太好了,你去吧,就說千璃公主找他,完事之后你再過來我把這個給你,就當謝謝你了?!?p> 含玉摘下自己頭上的簪子,在侍女面前搖晃了幾下。雖然看不清簪子具體的模樣,但起碼能看到簪子閃爍色光芒,是一把銀簪。
人有愛美之心看到金銀首飾侍女就十分激動。她一口氣就答應(yīng)了,“好,那你在這里等我,我去去就來?!?p> “好,那你快去吧?!?p> 侍女四下張望了一下,就看到了安安靜靜在一旁品茶,氣質(zhì)最出眾的北辰弦。
她走上前去,看到北辰弦俊美的面龐不禁有些癡迷。
她向北辰弦行禮,北辰弦抬眸看向她,和顏悅色地問:“有事嗎?”
侍女癡迷了一下北辰弦?guī)洑?,道:“回公子,千璃公主找您?!?p> 北辰弦一愣,對于這么名字他相當敏感。
北辰弦往前看過去,昭千璃在圍欄邊吹著海風,背影寂寞而孤傲。
北辰弦沒想到昭千璃會來找他,見他,一時間有點摸不清楚,他回復(fù)侍女:“我知道了,你下去吧?!?p> “是?!?p> 侍女退下,北辰弦猶豫了一下,喝下一口茶鎮(zhèn)定一下站起身。
含玉見況露出一抹邪魅的笑容。
侍女跑回到含玉那里,含玉往后退了幾步,靠近圍欄邊。這里的光線暗淡,也就只有月光還照亮著。
侍女猶豫地看來一下這會地方,太暗了,但是一想到簪子她還是跑到了含玉身后。
她興奮地說:“我已經(jīng)按你說的做了,你是不是要……”
含玉背對著那名侍女,她邪魅的笑著轉(zhuǎn)身,“哦,是嗎?那可真是謝謝你了,那么接下來……”
含玉犀利的眼神閃爍著瘆人的光芒。
“……接下來,你就可以去死了?!?p> 語音未落,侍女還來不及發(fā)出最后的慘叫就被含玉用手上的簪子刺入喉嚨而死。
含玉有事抓住侍女的左臂,用力一翻。直接將她扔進海里。
風大浪急,沒有任何人察覺,那名侍女就這樣喪命于含玉的手里。
含玉眼里閃著血光,此時的她不再是柔柔弱弱的含玉,倒像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
北辰弦盡量避開了眾人,沒有讓他們注意到自己,他走到昭千璃身后看著昭千璃被海風吹的飄揚的一代不禁有些心疼。
他不知道昭千璃為什么叫她來他在她身后兩三米的距離停下來輕輕叫喚著她:“……千璃。”
昭千璃愣神,聽到這個聲音她身體一顫。北辰弦來了,就在他身后,昭千璃想到北辰弦為什么來應(yīng)該是含玉對他說了什么,要不就是……反正她也不關(guān)心。
昭千璃沒有理會北辰弦,讓北辰弦覺得昭千璃應(yīng)該是在生氣。
北辰弦上前一步:“千璃……”
“你膽敢再上去一步休怪我無情?!闭亚ЯП涞氐?。
北辰弦見此也沒在上去,他開口說道:“剛才……對不起。”
“你沒什么對不起我的地方。”昭千璃淡淡地回答。
北辰弦舔了一下干澀的雙唇,“你們南昭但我女子不是重視清譽和名聲嘛,我知道不回答是個最好的辦法但你也顯然窘境?!?p> 昭千璃仰起頭笑了笑:“這的確是我南昭的說法,你倒是記得挺清楚的,知道得挺明了。”
北辰弦低下頭,心中莫名地對昭千璃生出幾分愧疚。
昭千璃眼中含淚,她仰頭朝天是怕它掉下來,“我問你,你心里有過我嗎?”
北辰弦一愣,昭千璃這話是什么意思?心里有沒有過她?他也不知道,不過對她心有異樣,時而想念,時而留戀,時而不舍……昭千璃的意思是喜歡的意思嗎?還是其他?
北辰弦沒有回答,昭千璃輕輕抽泣了一下,她悍然轉(zhuǎn)身,面對著他,她想知道答案,沒有理由就是想知道,她語氣十分柔情:“或者換一種說法問你。你……有沒有為別人梳過頭?”
昭千璃的“水珠”懸掛在眼角處,她等待北辰弦的答復(fù),她想到什么又補充道:“除了我和你母妃以外,回答我。有,還是沒有?!?p> 北辰弦猶豫回想了一下,他看著昭千璃,梳頭?為什么要這樣問?
“回答?!?p> 北辰弦眼睛一眨一眨的,他躊躇了一會有事為難,她看著昭千璃,只言片語地回答:“除了你與母妃,還……有……”
昭千璃眼前蒙著的白紗在話音落下之時被海風吹了下來,白帶在空中飄蕩,而昭千璃的的淚珠直接從眼角處低落到地面。
腳下的地板多出來三滴淚珠,昭千璃的臉上也多出來兩條淚痕。
海風在這一時間變大,將昭千璃的幾個頭飾吹掉在地上。一頭藍發(fā)沒有了拘束被海風吹得四處飄搖。
昭千璃閉著眼睛低下了頭,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瘋狂地掉落在地面上。
南昭有一條說法是很久以前的祖宗流傳下來的。
只為心悅之人長發(fā)及腰;
只為心悅之人綰起青絲;
只允心悅之人觸及發(fā)絲;
昭千璃雖然不常在沒在南昭,但南昭的每一個說法,每一天規(guī)矩她有都爛記于心。
她問他有沒有為別人梳過頭,他說有,除她以外,竟然還有……
昭千璃的眼淚越來越多,像一般泉水源源不斷。
藍發(fā)飄逸著,北辰弦不明所況,看見昭千璃哭的這么傷心他忍不住伸出手來想要安慰昭千璃。
昭千璃泣不成聲,北辰弦的手就要觸碰到她的臉龐了……
昭千璃一把狠狠地將北辰弦的手打開甩到一邊。
“滾!”昭千璃不知道為什么會這么傷心,她的心好痛,哭的撕心裂肺……
聽到一些動靜的人都往昭千璃這里看過了。
“哎,快看吶那里干嘛呢?”
東方嫣銘距離站的比較遠,她奇怪地道:“那不是昭千璃嘛?還要……竹嵐茶莊的北辰弦。”
西門奎眉頭一蹙:“好像……哭了?!?p> 東方嫣銘一副幸災(zāi)樂禍的樣子,她笑道:“他們果然有故事……”
“噠?!?p> 昭千璃把北辰弦的手打開,一個東西從北辰弦的袖子里掉落出來狠狠地摔在地面上斷成兩半。
是那把木梳……
它就掉在昭千璃的腳步,昭千璃低著頭睜開就看到了它。
看到木梳,她不禁想起含玉對她說:“這是今早公子給我梳頭落下的?!?p> 昭千璃哭泣著蹲下來撿起已經(jīng)斷成兩半的木梳。
梳子相思苦,一梳梳一人。
這是南昭流傳的一句話。
梳子代表著最痛苦的相思,一把梳子只能為一個人梳頭。
昭千璃站起身,她看著兩半木梳,“你就是用這個給她梳頭的吧?”
北辰弦不知道昭千璃怎么了,他只是愣愣的搖頭,一時間他如鯁在喉半個字都說不出來。
昭千璃雙唇顫抖著眼淚是止住了,但她的恨油然而生……
昭千璃左手拿著兩半木梳,一邊說話一邊用力的握緊拳頭:“你說的,我們……不認識,一切了然,你我不見。形同陌路……呵,算了,這種話我說了好多遍了,換種花樣?!?p> 昭千璃抬頭犀利的看著北辰弦,四目相對,北辰弦腦子很亂,沒有察覺到昭千璃的眼瞳是什么顏色。
“再次相見,我必殺了你!”
沒有一點聲音,昭千璃拳頭猛地攥緊直接將木梳捻成齏粉,可見她的決心。
“我必殺了你?!?p> 五個字回蕩在北辰弦的耳邊,他目光轉(zhuǎn)向昭千璃抬起的左拳。
昭千璃手指松開,宛如面粉的木屑隨著海風飄落,有些沉入海底,有些席卷在空中。
昭千璃絕望地閉上眼睛,她放下手,低著頭盡力地制止著那股強烈的哭勁。
宴席不知不覺變得安靜,所有人站在原地像是雕像似的目光都集中在昭千璃和北辰弦的身上。
“我必殺了你?!?p> 他們聽到這句話都有種心頭一震的感覺。
這句話從應(yīng)該弱女子口中說出來竟然入場震撼,還有……她還徒手把木梳捏成齏粉,木梳上還要一些銀色但我點綴依舊沒有逃此厄運,她……
北辰弦似乎意識到了什么,她上去一步:“阿凝你聽我說我……”
北辰弦伸出手要去抓住昭千璃的左臂安慰解釋著什么。可暗處色含玉似乎是計謀已久。
她大腿邊的手呈鷹爪狀,五指間凝聚出一個不起眼的黑色小光球。
孤僻的上官殘隕在宴席上方的一個柱子上坐著,他一清二楚地看到含玉在暗處凝聚出光球,然后……
北辰弦的手已經(jīng)快要抓住昭千璃了,含玉找住時機將黑氣繚繞的光球拋了出去……
光球脫離含玉的五指間力量變得無形無色。
但光球球確確實實砸在了北辰弦的右肩上。
力道很輕,北辰弦感覺就想是被推了一下。
右肩被推了一下,他伸出的右手收不回來了……
距離這么近,這個動作都看得出來是北辰弦退了昭千璃一把。
北辰弦的右手在昭千璃的左肩上一推……
昭千璃睜開眼冷漠難以置信地看著北辰弦,她后退一步,腰部巧好撞到圍欄上,中心不穩(wěn),她翻身不慎跌出巨輪落入海中……
北辰弦驚慌失措來不及說出一個字,伸手去抓,卻咫尺之遙撲了個空。
將含玉的舉動都看在眼里的上官殘隕都一個反應(yīng)過來眼疾手快,腳一瞪,下去就讓。
昭千璃沒想到北辰弦會推她,她的腰撞在圍欄上生疼,但她還是把最后的目光留給了北辰弦,她自嘲地揚起嘴唇,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就算她墜入大海也不會輕易死去,但至少讓她體驗一下死亡的恐懼。
昭千璃翻身從圍欄上掉下可謂是千鈞一發(fā)之際。
他們注意力都放在昭千璃身上張大了嘴巴瞪大了眼睛。只有少部分人的余光看到有一道黑影閃過。
昭千璃閉著眼睛感受墜落的感覺,忽然她的手臂被誰抓了一下,她猛然睜開眼睛眼前一片朦朧虛幻的黑暗。
她一眨眼,腳下一重就已經(jīng)“腳踏實地”了。
含玉在看到一道身影從她頭頂上略過時出于警惕她收斂生息離開了宴席。
昭千璃此時可以用生無可戀來形容,她斜視著看向抓著她手臂的人。上官殘隕當即松開昭千璃的手臂雙手環(huán)胸好想剛剛的事情沒有發(fā)生一樣。
長孫無月?lián)臉O了,她直接就丟下祁憂陵葉不管跑過去找昭千璃。
昭千璃的腰部生疼生疼的,根本直不起來,長孫無月扶著她擔心地問:“千璃你怎么樣,有沒有事呀?”
昭千璃低著頭,即使眾人的目光都在她身上她也絲毫不在意。
她被長孫無月攙扶著幽幽轉(zhuǎn)身,藍發(fā)凌亂,遮住了她的半張臉,她抬眸看著北辰弦眼睛里滿是仇視,冷漠和一絲凄涼。剛剛說會殺了他,他就想要先殺了自己?
北辰弦的右手顫抖著,剛剛是有人退了他一把,可是一轉(zhuǎn)身怎么就沒有人了呢?他看著昭千璃那仇視絕望的目光雙唇在顫抖不到十度的度數(shù)的搖著頭,“不是我……沒有……我不是……”
昭千璃強撐著自己地身子,用盡最后的力氣說下這一句話:“這樣……更好……”
“千璃!”昭千璃才說完話就倒在長孫無月身上,長孫無月驚呼一聲托著她。
北辰弦想要上前,上官殘隕擋在他身前,上官殘隕冷著一張臉,側(cè)過頭看著北辰弦,冷冰冰地說:“管好你自己的人?!?p> 北辰弦不明白上官殘隕說的什么意思,他一說完就走了,他也來不及追問。當他再尋找昭千璃的身影時她已經(jīng)被祁憂陵葉抱走回了房間北辰弦一臉窘態(tài),他向眾人拱手行了個禮:“各位盡興?!?p> 北辰弦離開背后免不了旁人的閑話,他此時卻一點也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