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毛過來送奶茶時,蘇執(zhí)也是一臉懵逼的。
那時她正在記單詞。
閉著眼念了好久。
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身旁站了人。
她錯愕抬頭。
一個黃色頭發(fā)的陌生男孩,手里端了杯奶茶,一臉糾結(jié)的看著她。
“……”
他忘記了。
忘記顧隨說的名字是什么。
蘇啥來著?
他尷尬撓頭,瞄了蘇執(zhí)一眼。
長得真是漂亮。
怪不得會得到學校冰山校霸的青睞。
蘇執(zhí)實在無法忽視他這莫名其妙的目光了,放下單詞冊。
問他:“同學,你是、來找顧隨嗎?”
這種頭發(fā)。
這種打扮。
應(yīng)該……是找顧隨的吧。
誰知黃毛繼續(xù)撓頭,略帶尷尬:“你是蘇……蘇嗎?”
“……”
“我叫蘇執(zhí)。”
她沒聽懂這個人是個什么情況。
那人這才如夢初醒,將手里的奶茶放在桌上,無比恭敬:“蘇執(zhí),對,蘇執(zhí),隨哥讓我給你送的奶茶,您喝好?!?p> “……”
您喝好?
這種話,不是對那種上了年紀人的尊稱嗎?
她看起來,這么老了嗎?
她只得勉強笑笑,將奶茶往自己桌上推了推:“謝謝同學?!?p> 一直到顧隨進教室,蘇執(zhí)還在看著那杯奶茶發(fā)呆。
顧隨丟下球,從后面拍了拍她的后腦勺。
“發(fā)什么呆,單詞記好沒?”
蘇執(zhí)搖頭,剛才走神了。
誰知顧隨笑瞇瞇坐下,從桌里拿出單詞本:“來,小爺陪你一起記?!?p> 蘇執(zhí)白了他一眼。
顧隨現(xiàn)在的成績確實不錯。
只是英語成績有些偏,一記單詞就喜歡打瞌睡。
所以他經(jīng)常中午記,記得住就記,記不住睡睡覺得了。
他看了一會兒,用肘子搗了搗蘇執(zhí)。
蘇執(zhí)轉(zhuǎn)頭:“干什么?”
顧隨勾勾唇:“小家長,如果我等等睡著了,記得拍醒我,用力拍,老子醒得來。”
蘇執(zhí)有些遲疑,卻還是點了點頭。
會不會有起床氣,人還沒叫醒,就大耳巴子呼她?
果不其然。
沒記二十分鐘,顧隨睡著了。
她發(fā)現(xiàn)身旁沒了碎碎念的聲音,轉(zhuǎn)頭看時,顧隨睡得一臉愜意。
小冊子立在面前,微微遮住晃眼的光。
蘇執(zhí)無奈搖頭,剛要伸手推推他肩膀。
卻還停下了,轉(zhuǎn)移到他的臉上,忍不住在他的濃眉上擦過,然后是眼,額上有些汗珠,滴落在鼻尖。
她遲疑了一下。
從抽屜拿出練習本,便邊記單詞邊替他扇著風。
因為在后排,沒人注意到,只有前面的許沓玩手機時,余光瞥了她一眼。
教室也是安靜的,有人在埋頭學習,有人在睡覺休息。
這才是高三的樣子。
過了半個小時。
蘇執(zhí)才揉了揉因為扇風而酸脹的胳膊,收拾好單詞本,也開始休息了。
而顧隨,也慢慢從睡夢中醒來。
第一眼就看到了蘇執(zhí)。
兩人是面對面。
他一睜眼,看到的就是蘇執(zhí)。
緊緊閉著眼,安靜又祥和。
他忍不住笑。
看了看四周,幾乎都已睡去,他這才輕輕的將臉朝她那邊挪,在快要貼近時,飛快在她臉頰輕啄了一下。
然后趕緊移開,閉眼。
再睜開時,松了口氣,還好沒醒。
想著,他又慢慢移動,將臉貼了過去。
再親一下,就一下。
真的就一下。
誰知嘴快要貼上時,一張薄薄的白紙隔開了兩人。
他直接親在了紙上。
顧隨不痛快了。
抬頭一看,是許沓那張明晃晃的笑臉,還帶著點賤氣。
顧隨把白紙從他手里搶了過來,不爽道:“你他媽有病啊?”
誰知許沓沒理他。
靜靜地坐在他的正前方,還伸了個懶腰。
顧隨更不爽了。
一腳踢在他的椅子上。
“我說兒子,你幾個意思啊?”
許沓回頭一笑。
“隨哥,你們不厚道啊。”
許沓看著他:“前一個小時,你睡覺,她給你扇風,我看了四十多分鐘,后半個小時,你他媽在這兒親別人,我又看了幾分鐘,啥意思???欺負宋暖不在啊?”
顧隨一怔。
突然忍不住笑,忙問:“你真看到她給老子扇風了?”
許沓一臉不屑:“不然呢?你真以為自己能睡得那么爽?別人越睡越熱,你越睡越?jīng)隹?,你他媽是個怪種???”
顧隨瞪了他一眼。
拿起那張白紙笑了起來。
然后對折,對著蘇執(zhí)開始扇風。
誰知許沓把椅子往后仰了仰,笑瞇瞇道:“隨哥,既然你這么賢惠,給我也扇扇唄?”
顧隨瞥了他一眼:“扇個屁扇。”
然后……繼續(xù)著手上的動作,表情認真且溫柔。
許沓笑了笑:“你不仁是吧,那就別怪小弟小義了,”說著,便要伸手推蘇執(zhí):“誒,蘇大?;?,我跟你說啊,有人偷……”
誰知話還沒說完,顧隨一把捂住他的嘴:“成,爸就給你扇扇,讓你感受感受父愛?!?p> 許沓給了他一拳:“滾蛋?!?p> 顧隨目不斜視,兩只手輪著扇。
“我說你動靜搞小點,別吵醒了蘇執(zhí)?!?p> 顧隨邊扇邊說。
許沓點頭:“放心,只要你扇得小爺舒服了,小爺絕對不鬧。”
顧隨點頭。
隨后一巴掌拍過去,許沓被打的頭一歪。
他勾唇一笑:“兒子,舒不舒服?”
許沓一個踉蹌,好半天才扶住桌沿。
反過去要打顧隨:“舒服你大爺。”
以至于蘇執(zhí)醒來抬頭時,看到兩人的動作是這樣的。
顧隨坐在椅子上,因為慣性快要摔了,所以椅子微微向后傾,而他的腿,中間張開。
許沓,就站在他雙腿之間,死死的揪著他的頭發(fā)。
也是顧隨先看到蘇執(zhí)。
當時的他瞬間慌了。
他的形象,他在蘇執(zhí)心中的完美。
他連忙推了推許沓:“快讓開,蘇執(zhí)醒了,蘇執(zhí)醒了?!?p> 許沓身形一頓。
隨后連忙舉起雙手:“顧嫂,我們是清白的。”
顧隨眼眶猛然放大,一巴掌拍在他的腦門上:“你他媽說的什么話?”
許沓想了想,確實有些不妥。
又道:“顧嫂,聽我解釋?!?p> 媽的許沓!
顧隨差點被氣死了。
這小子是腦子里有坑嗎?說個話都不會說,越扯越黑。
他實在氣不過,抬起長腿一腳踢在許沓屁股上:“給老子滾?!?p> 隨后,直視蘇執(zhí)。
試圖讓她看清自己眼中的清白。
蘇執(zhí)愣了愣。
想笑,又勉強忍住了。
姑娘想笑又不敢笑的樣子,真是好看。
他忍不住勾唇一笑,有些不好意思。
誰知蘇執(zhí)又趴了下去。
聲音清甜且柔軟,還帶著幾分憋笑:“你們繼續(xù),我再睡會。”
“……”
真是個壞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