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黃的身體在一天天的好起來。他的皮毛已經(jīng)恢復(fù)了往日的光澤,他走路的步伐又是那樣輕盈而有節(jié)奏。
現(xiàn)在的大黃是真真正正的快樂的,他可以逍遙自在的在公園的草地上享受到充足的陽光,他可以隨心所欲的在林蔭道里散步。
大黃在草地上狩獵,大黃在樹林間抓鳥,大黃在橋下的岸邊抓魚。一頓美餐就是大黃最簡單的快樂。
這才是大黃真正向往的自由,無拘無束,簡單而又不單調(diào)。這種自由讓大黃每天都充滿了好心情。
這公園里總是充滿了陽光。陽光,是萬物生命的源泉。
只要見到了陽光,大黃的心里就會充滿了溫暖。
只要見到了陽光,大黃的一天就充滿了快樂。
只要見到了陽光,大黃的生活就充滿了希望。
大黃太喜歡公園里的陽光了,他再不用窩在黑暗狹窄的管道里等天黑,天曉得他當初為什么能選在那樣的角落里安家。
生活在人類居住的小區(qū)里,大黃絕對是一個外來者。他必須熟悉人類的作息規(guī)律,以此來安排自己的下I行動時間。他必須小心翼翼的觀察人們的言行神色,以此來決定如何與其相處。
他必須符合人類的準則要求來求得一席之地,他只能是謹小慎微的去不打擾到人的生活和安全,以乞求守住自己所謂的領(lǐng)地。
一旦人類主觀上認為他已經(jīng)不再適合在小區(qū)里存在,大黃的命運就只有唯一一個選項:消失。
但現(xiàn)在在公園里就大不同了,這里只有大黃自己的作息時間,他可以一整天的躺在草地上,他還可以爬上那看臺盡情的在深夜里嘶吼。
來公園里的人反倒成了外來者,他們只是來欣賞公園里景色的匆匆過客,他們已經(jīng)主觀的把大黃看作了公園的一部分。他們甚至小心翼翼的不敢去打擾大黃的生活。
大黃愛上了這個公園,冥冥中似乎這公園就是為大黃所存在。大黃認定了這就是他真正需要的領(lǐng)地,他要勇敢地保護的地方。
公園里只有一點是大黃不喜歡的,這里有一只“愛拿耗子”的狗。
那狗是一只邊牧和蝴蝶犬雜交的后代,黑白混搭的皮毛連眼睛都是一只一個顏色
那狗子大概有六七年的年齡,看起來已經(jīng)顯得有些老了。但不得不說,這老哥絕對是捕鼠的高手,連大黃都佩服得不行。
這老哥不是去到處找亂竄的獵物,顯然他知道追逐已經(jīng)不是他的強項,他只是憑借他靈敏的嗅覺找到老鼠最新經(jīng)過的地方默默的蹲守。
他會耐心的蹲守上好幾個鐘頭,直到獵物再次從這里急匆匆趕路,才將積存的力量全部爆發(fā)出來一擊必中。
大黃已經(jīng)幾次和這老哥打過招呼,但這老哥似乎只是想和大黃兩不相擾,既沒有追著大黃挑釁,也沒有絲毫的親近舉動。
公園里的食物足夠滿足大黃的需求了,大黃并不打算和這個會“拿耗子”的老哥有什么沖突。雖然他感覺這皮包骨頭的老哥實力并不如自己這病病殃殃的身體。
天色黑下來的時候大黃見到了那老哥,大黃知道這狗子哥今天并沒有什么收獲。
老哥耷拉著一對黑耳朵,慢慢的穿過了林蔭道,向公園外走去。
大黃突然對這從不在公園里過夜的老哥來了興趣,慢慢的跟著那狗子跑出了公園。
那狗子一看就是誰家的寵物,居然能夠在十字路口等待紅綠燈。
大黃遠遠的跟著,那老哥繞過了兩條馬路,進到了公園后身的一個小區(qū)。
這小區(qū)大黃也是來過的,大黃平時是不怎么愿意進這個小區(qū)的。
這小區(qū)里比大黃女主人的小區(qū)多了好多養(yǎng)狗的人。
晚上溜狗的人大多是不會拴住那些寵物們的,大黃知道這時候遇到那些撒歡的家伙是很危險的。
但好奇心還是驅(qū)使著大黃跟了進去。
那狗子穿過了兩三棟樓,繞過了一片修剪的矮灌木墻,朝一家一樓的窗戶跑了過去。
那狗子蹲在了離窗戶兩三米遠的地方,向屋里汪汪的叫了幾聲,見窗口上抬起了一只手向他揮了揮,便慢慢的趴在了窗根下。
大黃遠遠的藏在了灌木墻這邊,并沒有去靠近那扇窗戶。他靜靜地看那只狗趴在哪里。
那窗戶和女主人家的窗戶是一樣的結(jié)構(gòu),大黃不由自主的就想起了曾經(jīng)的女主人。
自己的女主人只要給自己留一扇窗就可以了,即使窗關(guān)著,自己輕輕的拍打那扇窗就可以進到屋里。
看來狗子們還是不能和貓貓們比的,回來晚了連家門都進不去啊。
大黃想起在鐵鎖橋的下邊似乎有一個大點的地方可以容得下這哥們兒,他抬起身慢慢的向那扇窗跑去。
“需要幫忙嗎?我可以幫你找個住的地方。”大黃先開了口。
“不用,我在這挺好的。”那老哥抬眼看了看大黃。繼續(xù)沒精打采的趴在那里。
“這屋子里是你主人家嗎?你怎么不進去?”大黃好奇的打聽著。
“我主人得了肺癌,不能再讓我在屋了,他兒子怕我的毛毛加重他的病?!蹦枪纷诱局绷饲巴群痛簏S說起了話。
“你叫什么名字?大家都叫我大黃?!贝簏S蹦上了那個窗臺,一邊向屋里張望著,一邊介紹著自己。
這屋子里是一間朝南的臥室,正對著窗戶的是一排連體的衣柜,一張床被擺在了緊挨窗臺的位置。
那床上躺著一位背對著窗戶的老人,剛才那只和這狗子打招呼的手,看來就是這位老人的。
“我叫花花,我在公園見過你,你住在公園嗎?”那狗子回答著大黃。
“花花,可真逗,你怎么叫了個貓的名字?”大黃差點都笑出了聲。
“很好笑嗎?我身上本來就是黑白花的,所以主人就叫我花花。
“你在窗臺上,看到我主人了嗎?他怎么樣了。”花花抬頭問著大黃。
“沒怎么樣,他背對著我,我看不到。”大黃說道。
“你主人怎么叫你睡這里?他連飯都不給你吃嗎?要不你和我去公園里住啊?!贝簏S勸著花花。
“不用了,謝謝,我主人病了,我得陪著他,等他好起來了他還會好好照顧我的?!被ɑɑ貞?yīng)道。
大黃沒再說什么,他跳下了窗戶,告別了花花老哥,向公園跑去。
癌,這花花的主人大概也會像自己的女主人一樣了吧,但大黃不想告訴花花這些。當初自己也是這樣守著自己的女主人的。
有個可以守護的人總是好的吧。大黃又想起了自己的媽媽,自己的女主人。
站在女主人身邊的怎么還有愛麗絲那藍眼睛的妞?
大黃也想起了愛麗絲守著自己的那些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