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亦等人被關(guān)押在閣樓之中三日,那人居然還沒有任何動作,外面都有人輪番把守,他們不不能離開閣樓半步,這幾天可把芙蕖給悶壞了,關(guān)上窗,不去看院子外那一片片的白色身影,頭頭都大了!
“霧亦!現(xiàn)在可怎么辦啊...藏經(jīng)閣倒沒進去,人反而先關(guān)了起來...你不是說等不來那么久么!”
“已經(jīng)有人比我們先下手,你覺得我們不與他合作的話他會讓我們進去么?”霧亦坐在桌子旁不急不慢的品著茶,這軟禁的待遇可比之前要好多了。他甚至有點享受這種飯來張口衣來伸手日子了。
“可那人也太小心了!我都要悶壞了!”
霧亦這時候卻一點都不著急,拿起茶杯細細的泯了一口道:“你放心,不出三日定會中套!”
芙蕖確實一點都不相信,萬一那人只是單純的想要陷害他們怎么辦,若那個清風都是騙他們的,那這以后不都得在這里度日了!”
“你怎么如此自信?”芙蕖直接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坐著翹著二郎腿質(zhì)疑。
霧亦并未理她,窗外的雨又慢慢下大了,天空之中不知何時落下一片濃密的烏云迅疾的壓下半邊天,這時正值江南雨季,這雨一時半會兒還聽停不了...
芙蕖心中自是不快,都干巴巴的等了這么多天還不見一個動靜,整日被囚禁與此找不到一人說話,眼前這人說一句答一句,有時候還愛答不理的,若不是無聊她才不想與他說話呢!霧伊與白鷺他們不知被他們轉(zhuǎn)移到哪里去了,這偌大的樓閣只剩兩人,著實是有點空洞。
“喂!有人么!”
閣樓下傳來一陣呼喊之聲,芙蕖連忙提著裙子跑向傳竹窗邊探出了個頭看向樓下之人。
這山中不僅連衣服是白的,這油紙傘竟也是雪白一片,那人站在雨中,抬起傘向上望去露出一張清秀的少年臉。
“琥珀?你怎么進來了!”芙蕖還以為他是偷溜進來的,環(huán)顧四周,發(fā)現(xiàn)值日弟子竟對他視而不見,依舊兢兢業(yè)業(yè)的堅守在自己的崗位之上。
琥珀撐著傘呼喊道:“我?guī)煾缸屛腋嬖V你們,你們今日便能出來了!”
“太好了!”芙蕖心中自是歡喜,在這里待著憋屈死了,終于可以活過來了!
“查清楚了么?”
琥珀搖搖頭,從懷中掏出一疊信紙道:“有人主動向師尊認罪,承認那日所有罪行都是他干的,現(xiàn)在人已經(jīng)以死謝罪了!”
“什么?死了?”聽到這個消息霧亦瞪大雙眼,微微皺起了眉,依他所見,此人計劃尚未成功絕不會輕易暴露自己,肯定另做打算,絕對沒有那么簡單的事,何人不惜命?既然那日早已暴露為何等到現(xiàn)在才認罪?細作還會心生愧疚不成?
琥珀晃了晃手中的信件道:“昨日他交給了師父這封書信,不過等早上趕到的時候人早已暴斃而死了!”
“帶我去看看現(xiàn)場!”霧亦總感覺此時頗有蹊蹺,但他又說不出哪里奇怪了,事情絕對不會進行的如此輕松。
芙蕖回頭尋聲,原先安靜坐在桌上喝茶的人兒早已消失的不見蹤影。正在疑惑之時,樓底下傳來熟悉的聲音。
“琥珀帶路!我去看看!”
琥珀被他嚇了一大跳,旁邊突然出來一個活生生的人一下子還沒反應(yīng)過來,眨巴眨巴大著眼睛驚訝的看著他。
“喂!別丟下我??!”
霧亦直接拖著琥珀徑直就走,不論她說了什么看都不曾看窗前的人一眼,留給她一抹淡墨色的背影,轉(zhuǎn)瞬消失在蒼翠的竹林之中。
芙蕖暗自咒罵,沒良心的!都不知道等我一下!
窗外如煙的細雨像謎一樣洞穿著整個蒼穹,雨水從無邊漆黑的天際飄落下來,無聲地入侵這個人間仙境的每一個角落,蓄著絲絲寒意,氤氳了整個世界。
芙蕖伸出纖手心里無限的惆悵,接住幾滴屋檐之下散落的清雨感嘆道:“這雨怎么時候才能停啊...”
一排排松柏長的傲然挺立,細雨中絲毫不為動,穿過這片樹林最深處便是男弟子們的居所了,等他們趕來之時,房間外早已圍慢了一群人,嘈雜的討論著,霧亦皺著沒擠進了人群之中,里面卻極為空曠,無人敢靠近那具死尸一步。
他走上前查看,此人死狀極為慘烈,地上都是血紅色的血跡,身上卻沒有看到一絲傷口,眼睛嘴巴緊緊的閉合著,一片安詳,但他眼部周圍與嘴唇這幾塊全是黑乎乎的,眼睛不知為何流出一串黑色的血跡,但嘴上的血跡確是一圈赤紅,咋一看是服毒自殺,霧亦直接撬開他的嘴,從那人的嘴巴直接涌出一大片黑色的血塊,地上掉落出一塊肉色的鮮紅之物夾雜著大片的黑色血跡。
見此景眾人嚇的紛紛后退,不用說,那塊鮮紅的肉便是他的舌頭,即使犯了大錯,服毒謝罪也便夠了,但竟把自己的舌頭給拔了下來也太殘忍了吧!
霧亦挑起眉一臉嫌棄的看著那具冷冰冰的尸體,他的手在剛剛不小心沾到了他的血跡,直接在那人的白袍之上擦了擦手對那些前來看熱鬧的弟子道:“都散了吧,別看了!”
果然不出所料,這人是被滅口的,手段還十分殘忍,他的五臟六腑怕也是被人直接活生生的給掏了出來,因為束腰直接從他的肚子上松垮垮的搭在股骨之間。
“師傅!”
“師尊!”
弟子們紛紛讓開了一條路,清風他的袍服雪白,一塵不染,長發(fā)如瀑散落在他的白衣之上,一股冰冷但卻溫文爾雅的氣質(zhì),襯托出他發(fā)髻下珍珠白色脖頸。
白鷺跟在他身后,眼神一直在他的身上流轉(zhuǎn)不曾離開,靜靜的站在一旁為他執(zhí)傘,即使自己右肩濕了一大片,也不忍讓眼前人淋濕一丁點。
他眼眸流轉(zhuǎn)看向身側(cè)的人緩緩道:“下去吧,這里不適合你來!”
白鷺低著頭垂眉,往后退了幾小步,隨后轉(zhuǎn)身獨自站到稍遠的角落,背脊挺直,就如身后的松柏樹一般。
這幾日不知到底發(fā)生了何時,原先你死我活針鋒相對的師徒二人竟然短短三天關(guān)系變的如此微妙...
清風越過門檻問道站在一旁深思的霧亦:“發(fā)生了何時?”
霧亦一手托腮,思考片刻道:“你們這山中是不是有什么邪物作祟?”他看向那地上那條殘缺的舌頭道:“他的內(nèi)臟全部都被挖空了,現(xiàn)在他只不過一具空殼而已!”
清風臉色陰沉,陷入回憶,其實昨天晚上戌時還見過他,痛哭流涕的跪在自己的殿前口中一直念叨著任務(wù)失敗天魔宗派人要來懲罰他了,讓自己救救他,絲毫不遮掩的交代了一切的罪行,他再追問天魔宗是何方神圣卻什么也不肯說了,只說自己一時糊涂,不小心利欲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