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晉次次走到跟前,伙計比之前更加恭敬了。
他沒敢多看,倒是不知道之后撞墻的事。
瞧見盒子,還以為是那幾人的行李。
心下更覺得晉次次人小心善,居然還親自幫人拿行李。
牛車上還有位置,晉次次跟伙計說了幾句,便領(lǐng)了那三人上車。
也沒等她問,女孩邊將自己的身世小聲道來。
應(yīng)是不想讓前頭的伙計聽見。
晉次次配合地湊過去聽。
“小恩人,我姓陶名喜喜,是家中長姐,如今十二歲。我弟弟妹妹是雙生子,五歲不到,妹妹叫祿祿,弟弟叫福福?!?p> “我本家在北面一處小鎮(zhèn)上,遇上戰(zhàn)亂與災(zāi)荒,爹爹見形勢不對,早早就帶著我們一家人離開,想到南面來謀生活?!?p> “可流年不利,路上遇到了其它災(zāi)民,爹爹和娘親為了保護我們,與我們走散了?!?p> “爹爹與我們約好了,要是走散了便到蜀城會合,在蜀城最靠近北面的一個縣城暫時定居,便是臨安縣。我獨自帶著弟弟妹妹來到臨安縣,在這兒已有五日了?!?p> 說到爹娘,陶喜喜眼睛又不由得濕潤了。
“你弟弟發(fā)熱,現(xiàn)在怎么樣了?”
晉次次注意到一路上陶福福都是沒有精氣神的樣子,現(xiàn)在仍窩在陶喜喜懷里不動彈。
陶喜喜有些驚訝小恩人居然記得自己弟弟發(fā)熱的事,隨后就是感動。
“好一點了?!?p> 她輕抿了下唇,微微低下頭。
晉次次瞧著不是很好,想是陶喜喜不想麻煩她。
現(xiàn)在時辰不早了,再掉頭去醫(yī)館已經(jīng)來不及了。
這個地方本身就偏,回去的路和去醫(yī)院的路差個十萬八千里,應(yīng)是不能去的。
也沒事,她家中有些藥,采的藥除了賣掉以外,她還專門留了常用的。
止血的,清熱的,消炎的……
大多數(shù)都有。
她最近不止看了草藥書,還學了些些醫(yī)書。
不說疑難雜癥,普通小病她大約是能應(yīng)付的。
趁著陶喜喜沒注意,晉次次悄悄摸上了陶福福的手腕。
浮緊脈,寒邪入體,略微風寒。
小孩子免疫力強,這會兒已經(jīng)沒那么嚴重了。
“小恩人,我該如何稱呼您?”
“晉次次,你叫我次次就行?!?p> “好。”
陶喜喜露出笑容,雖臉色黝黑,但仍可見姿色不錯。
這個“黑”也不是真的,像故意涂了什么似的。
她很有保護自己的意識。
牛車越往小晉村走,天色便越黑,趕車的伙計像是有些著急了,牛車趕得稍快了些。
等到了小晉村,晉次次家門口,天色已經(jīng)大黑了。
卻見伙計不知道哪兒摸了一盞油燈,肉痛地點上,幫晉次次卸完木籠子就想走。
晉次次連忙回房摸了兩塊糕點和一文錢,出來的時候正好沒錯過伙計。
伙計外送,本就是有工錢的,她的一文錢算是賞錢。
伙計眼睛都亮了,樂呵呵接過錢和糕點。
“路上慢點駕車?!?p> “好的客人!”
晉次次回來得也不算晚,這才七點,但天色已經(jīng)完全黑了下去。
便是臨近冬天了。
長溪應(yīng)該是被張首接走了,這會兒不見蹤影。
小繩子和發(fā)發(fā)還沒睡,見晉次次身旁有陌生人也沒大呼小叫,一狗一雞跑上前鬧晉次次。
晉次次一手抓一個脖子,將它們送回了小窩,順便加了些吃食。
就放在旁邊的小架子上,前兩天她專門給小繩子和發(fā)發(fā)炒的吃食。
這倒是方便了她許多。
陶喜喜見晉次次忙,也沒敢動放在院子里的木籠子,木籠子上蓋了塊布,但她聽得出來路邊也是小動物
陶祿祿倒是對小動物喜愛得緊,要不是陶喜喜牽著她,她都想上前掀開布看幾眼、摸幾把。
晉次次沒有顧忌地拿出了永生蠟燭使用。
小破統(tǒng)說了,其他人看到永生蠟燭只會以為這是會發(fā)光的類似于夜明珠這樣的東西,不會對蠟燭產(chǎn)生懷疑。
院子里沒有坐的地方,晉次次讓陶喜喜三人進了堂屋,讓他們自己倒水喝。
她已經(jīng)想好要將陶喜喜三人安頓在哪了。
庫房東西不多,看著空蕩蕩的,可以騰出來給他們?nèi)俗?。里邊的工具則可以再新搭一個大小合適的庫房放東西。
小院子是不大,但留白空間較多,她現(xiàn)在也不怎么忙了,倒是可以打理打理這屋子了。
明天還會有人上門學手藝,正好她順便把要賣的東西做了。
一舉兩得。
美滋滋JPG.
她也想學著做點大家伙了。
木柜、桌椅板凳、木門、木床這樣的。
也不拿去賣,自己拿來用的。
她覺著自己沒那技術(shù),東西湊合能用就行。
還有她該買地了!
雖然自己種不了,但租給佃農(nóng)來種也行啊,她還能收錢收糧的。
再有,小木屋左邊是晉大牛家,右邊靠山,有一大片空地,要是能買賣,那她也把空地買了。
也不怕招搖。
之前她教村里人認草藥、采草藥、處理草藥也不是白忙活的。
至少她對村里人有恩,也知道采藥草的確賺頭高,不會過于眼紅。
若是之后出了什么事,大部分人還是會站在她這一頭的,包括村長。
晉次次在堂屋的小柜里翻找了一下,取了些適量的麻黃、甘草、桂枝、杏仁。
“喜喜姐,這些是做麻黃湯、出汗清熱的草藥?!?p> “先放水煮麻黃,去上沫,把其他藥放進去,煮好后去掉渣滓,給福福喝。”
瓦罐在廚房里,你先煮藥,我在外邊做飯。
陶喜喜有些無措,她是信任晉次次的,當即毫不猶豫將紙包上的草藥接了過來。
但她占了廚房,晉次次就只能到外頭做飯。
天已經(jīng)黑了,小恩人還為了福福這般辛勞。
在晉次次出門那一刻,陶喜喜眼淚終是忍不住掉了下來。
“祿祿,你看著會兒弟弟,姐姐去煮藥。”
抹了抹眼淚,陶喜喜拎著藥進了廚房,按照晉次次說的步驟煮藥。
她不能不做,也不能說讓自己來做飯,弟弟的藥是不能繼續(xù)拖著的,且小恩人已經(jīng)很辛苦了,她不能再拖后腿。
弟弟發(fā)熱,她急得不得了,可沒錢給弟弟看病,甚至連弟弟想吃的肉包子都買不起。
她心里還不知道怎么辦,也是萬萬不敢跟小恩人提去醫(yī)館的事,沒想到她竟懂醫(yī)術(shù),還將福福的事記在心頭。
這份恩情,言語不能表明,但她會努力用實際行動來報答小恩人的!
不拘她,弟弟妹妹也要報答小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