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峰直接從一個七品小官變?yōu)榈劬脑栏?,這個跨度著實有點大。擔(dān)心自己柔弱的女兒在宮里受委屈,哪怕她是帝君欽點的帝后,在宮里只在太后之下。無論你在何地位,父母的擔(dān)心永遠不會少。
只是聽丘梵隱說過,帝君甚是寵愛他們的女兒,言峰和季雨柔才能在家中坐的住的,否則他們早就按耐不住了。
或許是母女連心,從圣旨傳來季雨柔的心里就覺得不安。昨日晌午她正做衣服,突然針扎破她的手指,接著心里便一陣陣發(fā)緊,似乎在告訴他她發(fā)生了什么不好的事。要說有什么大事叫她心神不寧,便也只有是與言峰與言梓愔有關(guān)的。
言峰平安無事,言梓愔在重重守衛(wèi)的宮里,理應(yīng)來說無事才對??伤褪遣话玻踔镣砩隙甲鹆素瑝?。叫她如此,言峰只能壓制著自己的擔(dān)心,時時寬慰她,叫她別胡思亂想,他們的女兒是有福之人,必回平平安安。然后又聽丘梵隱時常傳來的好消息,季雨柔這才安心些。
時光飛逝,很快便是大婚之日。
濮陽瑢說過要給言梓愔世上最后的婚禮,自然是任何細節(jié)都要做到。
一大早言梓愔被瑤樂換上鳳冠霞帔,蓋好蓋頭一切收拾妥當(dāng)之后,濮陽瑢抱著人趕往言家。新娘自是要從娘家出來,才可叫他的阿愔一生順?biāo)臁?p> 大婚前夜新人可是不能相見的,說是今日大婚,可昨夜人竟然沒回來。言峰和季雨柔擔(dān)心的一晚上都沒睡好,第二天又失了個大早,頂著滿眼的憔悴早早便在門口張望。
很快一輛低調(diào)地黑色馬車便停在巷子口,馬車出來一個玄衣男子,他手里抱著一個被披風(fēng)裹得嚴(yán)嚴(yán)實實的人,完全看不清面容,只能從那雙繡著東珠的繡鞋判斷是一位女子。下了馬車他便穩(wěn)穩(wěn)地抱著人朝言府而去。
當(dāng)言峰看清來人之時,驚得就要立即拉著季雨柔跪下。只是剛曲膝蓋,就被來人更快的制止。
“不必多禮,你們是阿愔的長輩,自然也是我的長輩。如此繁文縟節(jié),便可不必在乎?!卞ш柆尷涞浑p眼看著兩人,除了他們多了和阿愔父母的頭銜,在他眼里與陌生人也別無二致。
阿愔在乎,他便也愛屋及烏寬容幾分。可也僅此而已,讓他熱絡(luò)討好,根本是天方夜譚。他掃了一眼跟著的瑤樂,瑤樂便即可上前將兩人扶起來。
言峰扶著季雨柔顫顫巍巍起身,看著濮陽瑢懷里的人,樣子有些躊躇,一副想問又不敢問的模樣。
“阿愔起了個大早,方才又睡了去?!卞ш柆寣⑺能P躇看在眼里,破天荒地解釋道。
言峰和季雨柔又是心疼又是不贊同,如此重要的日子竟然還睡過去,當(dāng)真是個心大的。當(dāng)然在濮陽瑢面前,這些話他們是不敢說的。
他們表現(xiàn)的如此明顯濮陽瑢哪里注意不到,他垂了垂眸子,遮住眼底的暗色,淡聲道?!皶r間還早,之后還有很多事,叫她多睡一會兒也好?!?p> 意思便別去打擾言梓愔了。
看到濮陽瑢臉上地柔色,同作為男人的言峰心落了大半。“有勞帝君。”
見此,季雨柔既是欣慰又是心酸,愔兒能找到她所戀慕之人,她這個做娘的自然開心。只是自己千辛萬苦養(yǎng)大的女兒至此之后便是別人的了,再也不能似往常依賴在她身邊。如此想著,她的心里不由有幾分悵然。
馬上自己的寶貝女兒就要去到重重戒備的皇宮,季雨柔有太多話的要說。若非帝君在這里,她早就上去拉著女兒說話了。只念著君臣有別,她才不敢造次。
對于言峰的話,濮陽瑢絲毫不覺得突兀。點點頭,問道?!鞍值姆块g在哪里?時間不早了,我送她過去?!?p> “帝君這邊請,愔兒的房間就在后院。”言峰連忙做了個請的姿勢。走在濮陽瑢的身側(cè),將他引到言梓愔的閨房。
濮陽瑢快速打量了一圈整個房間,格局不大卻顯得很雅致,將人放在圍著青紗帳的床上。將因為動作太大而起了些細微褶皺的嫁衣整理好,之后命令瑤樂守在門外,不許任何人進去,他才離開。
氣勢太過壓抑的濮陽瑢前腳剛走,季雨柔就后腳由憐雪扶著來到房門口。卻不想直接被怪力的瑤樂擋在門外,好說歹說,這人卻一根筋地非不讓人。把一刻慈母心的季雨柔氣得差點暈厥,幾乎都要不顧自己大家閨秀的身份和瑤樂吵起來。
季雨柔捂著心口,氣到不行。她的女兒,她憑什么不讓她見。而且她的寶貝女兒就要大婚,連一面都不讓她見,有沒有天理。
眼見兩人兩張嘴都說不過一張嘴,季雨柔都快擼袖子之時。言峰及時出現(xiàn),勸慰一陣,說什么女子如此言早的起床,精神定然不好。加上之后事不少,便讓她多休息一會兒。而且女兒留在祈天,且又不是不回來,隨時可以見面,不急在一時。
說了一通,季雨柔才漸漸平復(fù)心鏡,理智回歸。頓時意識到自己方才是鉆了牛角尖,莫名又開始不好意思。
濮陽瑢回宮便沒有閑著,急忙往寢宮。成婚的衣裳,金冠,鞋子都已經(jīng)準(zhǔn)備妥當(dāng),只差他這個主人。
濮陽瑢看著銅鏡中褪去玄衣?lián)Q上喜慶禮服的人,少了一分冷酷多了幾分暖意,竟然有些陌生,不知阿愔是否會喜歡?而這是在他第一次穿紅色衣袍,也將是最后一次。
今天就像說好的一樣所有店鋪都關(guān)著門,所有街道上的商販都消失不見,寬敞的街道擠滿了為見帝君成婚的百姓。
很快高高的宮門傳來噠噠的馬蹄聲,只見一匹膘肥體壯地黑馬昂著頭走了出了。當(dāng)然沒人注意一匹馬如何,他們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那背上的人身上。
只見馬上之人身穿一襲降紅色的黑邊金繡錦袍,上面繡著雅致竹葉的鏤空花紋,鑲邊腰系金絲滾邊玉帶,襯的他貴氣天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