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停頓,果見闕繭枝越難自抑的不甘肝火。
“可是能怎么辦呢?就這樣屈居人下?高貴的人渾渾噩噩一輩子?聰明人知道轉(zhuǎn)機(jī),讓卑賤的人從高位上摔得更慘,那機(jī)會就來了?!毖驖u進(jìn),引誘正途輕聲道。
闕繭枝恍然,眸中閃過陰冷,一股沖動勁上來,即笑道:“雅妹妹說的是,什么人就該什么位子?!?p> 闕憶染背著手,邁過這些人。有的,是等著看她的笑話,不少,是有意要與她結(jié)交。真心也好,假意也罷,她只要管住自己的心,走出自己的風(fēng)采。
也有自己的位置,于第一排并不算末尾。前十名次的武者皆賜武士稱號,一千黃金,于武途算是前途無量,各方勢力伸來橄欖枝。
只覺得她似乎并不在意,或者是一種這里無法形容的詞匯“風(fēng)度”,翩然而來,然而這種氣度出現(xiàn)在一個“小人物”上,也并不引人注目。
侍女們端來宮中好酒,給各位大人倒好。
“染武士,請喝酒?!笔膛Ь炊吮V車缡?,酒似精品,大人們頻頻品茗。
端過酒杯,闕憶染感到侍女微不可察的顫抖,自然執(zhí)著酒杯擱在桌上,看向場中花蝴蝶般的舞姬。
少頃?!叭疚涫吭醪缓??此酒溫潤可口,并不醉人,是酒中精品?!笔膛⒌椭^,提醒道。
“我素不沾酒?!币活D,睨了垂頭的侍女,“不過,此酒精品,不喝可惜。不如,你替我喝了吧?!?p> 侍女不可抑地一顫,開口:“奴婢怎敢污了染武士的酒,如此好酒您喝才好。”
“是我沒有威懾么,讓你一而再地違抗我的意思。”
雖然闕憶染沒看侍女,但侍女總感覺一雙銳利的眼一直注視著她,勘破她,讓人不寒而栗?!芭静桓遥司剖腔噬腺p給各位大人,奴婢怎敢喝,染武士又何不喝呢?!”侍女一下提高音量,周圍人聽得清楚,皆瞧來。
看來不喝不行,皇上賞的酒誰敢不喝,侍女有膽。
“皇上賞的酒我自會喝,不過此酒氣甚濃,非感尋常?!?p> “染武士何意,是懷疑皇上賞的酒嗎?”侍女透著質(zhì)問。
質(zhì)疑皇上可是挑釁天威。
“婢女這話讓人進(jìn)退兩難啊,不喝就是懷疑皇上,說得我不喝這酒不行似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下人欺主逼酒,也是,先我吩咐的話你一個字沒聽?!笨粗械木?,面容平靜。
神色略激動的侍女似想說什么又不出口。周圍大人看向侍女不善,挑撥離間,這種不聽吩咐的下人最是沒用。
“你這鐲子真是精美,這般金貴的首飾我都還買不起。”
這話岔得很遠(yuǎn),又似乎并非無稽之談,如此飾品可不是侍女買得起的,就連庶出小姐們也得攢錢買到,實(shí)在可疑,但也不能說明什么。
聽此侍女一顫,有些畏畏縮縮用袖子遮了鐲子。
執(zhí)起酒杯向侍女道,“喝吧,證明你對我忠心的時刻到了,你先前的違抗既往不咎,下一杯我喝?!钡荒?,直接了當(dāng)。
侍女啞口無言,接下酒杯,手中顫了顫,神色慌張難掩。
“侍女可得端穩(wěn)了,若是不小心酒杯倒了、灑了,豈不遺憾這精品美酒?!陛p道。
驚得侍女心中一震,最后的計(jì)謀也消散,她現(xiàn)在的行為可謂疑點(diǎn)重重。
“愣著做什么,是不想喝還是酒有問題。”淡道,莫名的牽引力。
一頓,神色掙扎后一狠,執(zhí)杯入口,神色有些惘然,放下酒杯。執(zhí)起酒壺倒向另一玉杯。
“奴婢已飲,到染武士了。”雙手端起玉杯。
看她一眼,“你臉色變得越發(fā)清白,叫人疑惑你是吃壞了肚子?!?p> 侍女一顫,奇怪感到肚里翻江倒海,難受至極,還得忍受看闕憶染把酒喝下。
“奴婢無礙,染武士請喝?!笔膛畨阂值钠届o透著焦急。
闕憶染看了侍女?dāng)?shù)秒,越發(fā)難受噴泄的身子讓侍女度秒如年。
慢慢接過酒杯,似是未聞侍女豆粒大的汗珠。
執(zhí)杯看著清澈的酒,散發(fā)淡淡酒香,煞是好聞,執(zhí)杯晃了晃,與氧氣充分反應(yīng),想到了高腳酒杯里的紅酒。嘴角蕩起若有似無的笑,沉靜中溢出絲絲邪魅妖嬈,直叫關(guān)注的人怔愣心動?! ?p> 可有人受不住如此誘受,似是再也無法忍耐:“奴婢告退!”侍女極速脫口,似是用盡全力。起身回走,飛快的速度不時撞到人,惹來不快,更是沒有任何道歉,低垂著頭像無頭蒼蠅亂竄,卻怎么也沒走出去。
“啊——”侍女忽地倒地。眾人下意識往后一退,留下一個小圈,引來更多人注目。
“噗嗤吧…啪嗒噗噗…”響起一串接連不斷的怪聲,放出可見的氣體。像青蛙呱咕呱的叫,接著一股沖天臭氣撲散開來,眾人皆是捂鼻。
只見燦爛如蛋花、池藻炸散的不明物,從侍女身下溢出擴(kuò)散,不時冒著熱氣和泡泡。打些湯湯水水,響聲不斷,下身衣著像一個個氣球充滿、漏氣。轉(zhuǎn)眼,大片的姜黃蛋花就圍繞侍女全身。
無比的臭氣飄遠(yuǎn)向四面八方和視覺沖擊讓眾人遠(yuǎn)離此十米以上,不約而同想到了什么,看向場中滿滿嫌惡。
“救命——救—命—”含糊不清。
夾雜著侍女哭聲哽咽抽噎,不穩(wěn)定抽搐,一會兒,便被淹沒。
泡泡破碎的聲音此起彼伏,魚兒吐泡,或是擊鼓二胡~
幾草根飛濺。
連草原的草都能折斷。
此情況持續(xù)近十分鐘,眾人從十米退到二十米外,習(xí)武者仍是看得清楚聽得清楚聞得清楚,侍女已面容模糊,露出的部分呈現(xiàn)死氣的蒼白,但還能感到虛弱的生機(jī)。
闕憶染明白背后人怕是不想她死得干脆,哪有如此骯臟臭丑來得聲名狼藉、生不如死呢。
雖然惡心,但好奇心讓眾人很有秩序地看著。想必侍女腸里所有的東西都被排出了吧?
“幾位侍衛(wèi)實(shí)在不好意思,那侍女畢竟是侍候我出的事,勞煩把她抬走。”淡道。雖是禮貌的話卻有不可抵御的威壓,不自覺聽從。
秋禾從袖中拿出銀錢遞給。
皇上的侍衛(wèi)誰敢亂指使,不過此刻明顯只有他們來處理,禮待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