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經(jīng)波折,一個時辰后,蕭嬋嬅、牛大力和余斯年終于圍成圈坐在了一起。
這里要鄭重的介紹一下,余斯年就是灰撲撲的身影的名字。
在經(jīng)歷了勉強還算和諧的同盟之路后,余·大爺·斯年終于大發(fā)慈悲、額外開恩、屈尊紆貴告訴了他們他的名字,
余斯年。
取自“于萬斯年,受天之祜?!?p> 聽著這個名字,蕭嬋嬅就覺得,余斯年的爺娘肯定是特別有文化的人,不然也給孩子取不出這么既有水平又寓意美好、充滿祝福的名字。
希望老天爺能夠保護他千萬年呢。
蕭嬋嬅心里“嘖嘖”兩聲,感嘆道:“果然是文化人兒啊。”
老實講,如果拋開余斯年一張賤嘴不說,他雖然乍看之下和他們這些逃荒者一般無二,但是仔細看看也能發(fā)現(xiàn)區(qū)別。
比如說,他站著的時候,背脊總是挺得直直的,應該是有受過相關站姿的禮儀訓練(這個蕭嬋嬅以前讀大學的時候,外出兼職做禮儀小姐的時候,也受過相關的訓練,她是同理推論。)
再比如說,他的語言總是很豐富,雖然大多數(shù)都是不中聽的話,但他能夠知道這么多豐富生動的詞語,本身就很能說明問題啊。
至少蕭嬋嬅就沒看到過其他逃荒者有這么的語言詞匯,比如說她,再比如說牛大力……都沒有!
讓她覺得奇怪的是,余斯年既然有可能是知識分子的后代,怎么就和他們一起淪為逃荒乞丐了呢?
在她印象中,知識分子,無論擱在哪個年代都屬于中產(chǎn)階級,畢竟知識產(chǎn)生力量嘛。
難道他是哪個大戶人家離家出走,只為感受生活疾苦的體驗派·少爺?或者是家道中落,家財散盡,只能混跡在外討生活的落魄派·少爺?亦或是家族仇殺傾軋,被迫流亡在外逃難的復仇派·少爺?……
看他這么歡樂,一點兒也不像是身負血海深仇和振興家族大爺?shù)碾[忍之人,還為了一個被人吃剩下丟掉的豬肘子和他們打的破頭血流,怎么看都不像以上這些情況啊。
無論他屬于哪種情況,蕭嬋嬅對的戒備一如既往,沒有少去半分。
和牛大力一起逃荒的日子,現(xiàn)實生活教會了她許多,這些東西是在她以前的和平時代學不到的。
面對人性,她從來不抱較高的期望。
余斯年抬著臉,鼻孔朝天看,做自我介紹的時候的樣子,簡直不要太欠揍。
蕭嬋嬅和牛大力內(nèi)心無語,唯有沉默以對。
余斯年這廝可完全沒有自己已經(jīng)被討厭嫌棄的直覺。
他洋洋得意,介紹完自己的名字后,還特別不要臉地宣稱道:“我知道你們倆是嫉妒我,可誰叫容貌和名字這些都是老天爺和爺娘給的,你們就算再怎么嫉妒我,也是沒有辦法的。如果實在羨慕嫉妒的話,也只有等下輩子了?!闭f完,還特別夸張的笑了起來。
蕭嬋嬅完全沒有get到他高興的點在哪里,只是覺得手腳好像比剛才更癢了。
怎么辦?
真的好想打他一頓啊……o(╯□╰)o
余斯年完全不受蕭嬋嬅和牛大力沉默冷空氣的影響,兀自笑完后,還擺出一副施恩的表情,勉勉強強問道:“好了好了,不要羨慕嫉妒我們。你們呢?你們叫什么名字?”
我們?
你難道沒有看出來,我們根本就不想理你好不好!
蕭嬋嬅內(nèi)心吐槽道。
她和牛大力始終保持沉默,對他的問話用沉默拒絕回答。
余斯年也不介意,估計是覺得他們正在自慚形穢,名字不好聽,根本不好說出口。
“哎……”余斯年做作的哀嘆一聲,然后說道:“我知道你們是在自慚形穢,覺得你們的名字比不上我的名字高貴又寓意好,不敢說出來叫我知道。不過人這一輩子嘛,最重要的就是要學會認命。”他眼珠子一轉,十分歡樂地笑道:“你們不肯說也沒有關系,不如我給你們一人取一個綽號吧?!?p> 大力丑疤臉和矮瘦忽悠鬼這兩個綽號,他還一直發(fā)愁沒機會正式喊出口呢,此時不是正好。
余斯年張了張嘴,正準備喊出他“精心”給牛大力和蕭嬋嬅取的綽號。
老實講,蕭嬋嬅其實還很想聽聽余斯年到底能給她和牛大力取了什么綽號呢,可惜牛大力根本沒有給他發(fā)展的空間。
牛大力簡潔扼要說道:“牛大力?!?p> 然后指了指蕭嬋嬅,說道:“蕭嬋……花。”
這具身體原本的名字就叫蕭嬋,親近的人就叫她的昵稱,嬋嬋。
蕭嬋嬅來了之后,勵志改名字,這才有了花花的稱號。
她估摸著,牛大力一開始是想直接說出她這具身體原本的名字蕭嬋,可中途肯定是想起了她改名字的歪理和堅持,這才有了一個轉折后面的……“花”字。
蕭嬋嬅覺得這是個光明正大說出她真實名字的好機會。
她當機立斷,斬釘截鐵地說道:“蕭嬋嬅!”
她這個名字,看似說給余斯年聽的,其實根本就是說給牛大力聽的。
從此以后,她的大名就叫蕭嬋嬅!小名才是花花。
余斯年看看牛大力,又看看蕭嬋嬅。
牛大力說的時候,他腦袋里浮現(xiàn)的只有“花”一個字。
蕭嬋嬅說的時候,他腦袋里跑過一串的字,比如“話”“化”“畫”“婳”“嬅”……之類的,真心不少。
他先看向牛大力,肯定地問道:“花?”
牛大力面無表情,不予理會。
他也不在乎牛大力是不是回答,只看了他的表情,就自我腦補了一番,很快便點頭表示知道了。
不說話,就是不是“花”嘛。
真是的,大力丑疤臉果然一點兒也不友好。
余斯年在心里吐槽了牛大力。
然后,他又轉頭看向蕭嬋嬅,不確定地問道:“你說的是哪個hua(四聲)?”
蕭嬋嬅快速地掃了牛大力一眼,牛大力恰好也正在看著她。
蕭嬋嬅的心臟一下子就飛跳起來。
天啊,好可怕……
大力哥為什么要看我?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一大堆腦補,還不知道原因,就先把自己給嚇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