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騰飛甚至都來不及查探自己的情況,驚恐之余他想掙扎著離開這個鬼地方,雖說這里并不一定是傳言中的地府,不過見這暗無不見天日的,想必也不是什么安寧之地。
“小子,你能逃到哪里去?”掙扎似乎連一身之距的長度都沒有,卻在他的腦袋旁,再次聽到老婦人傳來的話語聲。
路騰飛此時也是皺著眉頭,陣陣的不適之感傳來,他這才仔細的觀察起自己的情況來。
全身皮膚盡毀,頭發(fā)不見一根,腦袋光禿禿的,骨骼也是分崩離析,全身上下似乎沒有一塊完整的地方了,而他此時早已察覺不到痛楚,只有那胸口處殘余的心臟跳動著,卻也是血水早已干涸,凝固,五臟也具是被毀壞殆盡,他不明白在這種情況下,自己竟然還能得以醒的過來。
“喝吧!喝了你就才能真正的活下來。”老婦人面容枯干,在這莫名的、死寂的地域里,她就是這最詭異的存在。
路騰飛盯著碗里的湯,在猶豫了不到一息的功夫之后,便接了過來,顫顫巍巍的飲入喉里。
那是一碗火紅的翻滾著藍色烈焰的猶如巖漿的湯,入口卻十分的舒爽,破罐子破摔的路騰飛明白,這一次即使是死,也算是有了一處置尸之地了。
過了不久后,路騰飛感覺到全身忽然有一股霸道的力量在橫沖直撞的動亂起來。
胸部,肺部,肝臟,經(jīng)脈,口腔,腦海,四肢等等身軀所有的部位全部被這股霸道的力量給一次次的敲打,撞擊著。
疼痛之感襲來,原本痛徹心扉的感覺對于此時的路騰飛甚至都沒那么大的影響了。
麻木,隱隱的不適感覺,甚至超出了疼痛的感覺,路騰飛心里嘆息,在自己的身上究竟發(fā)生了什么樣的狀況。
疼痛,酥麻之感漸去,路騰飛整個人的精神卻開始變的越發(fā)良好起來,這回魂湯委實有效。
時間還在流逝,路騰飛的身軀雖然還是那么的殘破不堪,不過他的精神頭卻是一點點的變的好了起來。
“年輕人,能講講你所修煉的是什么靈決嗎?”
這時候,一直“守在”路騰飛身邊的老婦人再一次開口了,卻是問起了路騰飛的靈決一事。
雖然不明白老婦人這話中到底藏有什么貓膩,不過路騰飛還是實話實說的回答了,因為在經(jīng)過這短暫的接觸之后,他發(fā)覺對方或許是個十惡不赦的人,可是對自己好像并沒有殺心。
“有驚天破,裂蕩術,天啟決,拓星大法,兵斗決,......玄靈訣!”路騰飛一股腦的脫口而出道。
除了十二式結印法陣外,他幾乎全盤托出,再無保留。
“玄靈訣,竟然是玄靈訣,怪不得呢!”
老婦人一個人自言自語的嘀咕道,這讓路騰飛又變的奇怪起來,難道這玄靈訣有什么古怪不成。
身上的麻木感漸退,疼痛感卻是在這個時候開始愈加強烈,這讓路騰飛很是不解,難道自己的判斷有誤,這老婦人是在騙自己的,她其實并沒打算救他。
“婆婆,那您是什么人呢?又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路騰飛開口問道,他必須得做一些求證了,即使死也總不能稀里糊涂的死吧。
“我是一個想死卻死不了的人,至于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或許是天意弄人吧,越是平凡的人老天爺就越是往死里踩踏?!崩蠇D人說道最后這句咬牙切齒的道,讓得那面目本就可怖的臉上此刻更顯那么的兇神惡煞。
路騰飛聞言,卻是在仔細的品味她這話里的意思。聽她所言,想必困在這里也是身不由己,至于她最初的目的,以及因何被困,路騰飛卻是沒有興趣知道,他現(xiàn)在只想知道一件事,那就是從這里能不能出的去,或者說他有沒有機會離開這里。
“我!能從這里出的去嗎?”路騰飛之所以這么問,便是因為老婦之前提到過的玄靈訣這一緣由。
如果真要是出不去,如同老婦一般被困在這里不見天日的話,那跟死沒什么分別。
老婦人回頭靜靜的看了一眼癱坐在地面的路騰飛,有些不懷好意的瞇著眼面帶笑意的講道“有,不過這條道并不好走,得看你有沒有這份毅力,能不能受得了接下來所要承受的煎熬了。”
“什么意思?”路騰飛聞言內(nèi)心剛想歡喜一聲,卻被老婦接下來這話給說懵了。
煎熬?什么樣的煎熬,自己如今這般經(jīng)歷還不算慘痛嗎。
疼痛感愈發(fā)強烈起來,此時的路騰飛特別想挪動一下身子骨,來緩解這份難以壓制的痛楚,去發(fā)現(xiàn)以他目前的糟糕樣,根本是無法辦到的。
“你知道你所修煉的玄靈訣,它的來歷以及特性嗎?”
老婦人不答反問道,看樣子她對著玄靈訣很是好奇,或者說了解甚多。
見少年不曾回話,于是她接著說道“這玄靈訣乃是一位大帝所創(chuàng),據(jù)我的觀察,你修煉的應該是上半部,固本培元,引起入體為主,而后半部分才是攻罰殺決。”
老婦人權當沒有看到路騰飛已經(jīng)痛到極致的表情,她自顧自的繼續(xù)訴說著“不過這對于你在日后不久想要逃離這里,已經(jīng)是提供了很大的助力了。再加上我為你特殊調制的回魂湯,然后完成最后一步,那想要離開這里的愿望將指日可待。”
說到這里的老婦人那面上緊湊的皮膚似乎都放松了許多,她滿心的喜悅,然而路騰飛卻是苦逼的要命。
身子現(xiàn)在像經(jīng)歷著被蠶食的感覺,陣痛的感覺遍布全身,讓他覺得需要屏住呼吸來忍受每一次陣痛,身子骨甚至都產(chǎn)生了痙攣感,想死的心在這一刻都恍惚的出現(xiàn)了。
“你..看著....辦吧,我現(xiàn)在......難受,顧不...得這.....些了。”
路騰飛耷拉著腦袋,蜷縮著身子有氣無力,斷斷續(xù)續(xù)的說道,大有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樣。
這種劇痛難忍想要擺脫卻又束手無策的經(jīng)歷,深深的印在了他的腦海中......
幾近奔潰?。?p> 路騰飛在講完這句話之后,疼痛感就已經(jīng)讓他差點昏死過去,他現(xiàn)在很希望自己能夠瞇著眼沉沉一覺睡了過去,什么都不想,即使疼痛也騷擾不到他。卻被現(xiàn)實硬是無情的一次次拉了回來。
他想咒罵,想發(fā)泄,想捶打天地!
一種無名的怨念在心頭滋生。
忽然間他抽搐著的軀體變的一動不動,跟嗝屁了一般。
望著面容身軀具毀,一副殘骸般的少年,老婦人卻露出了一抹久違的發(fā)自內(nèi)心的笑容。
老婦人緩緩彎腰,將少年的身軀抱起,輕輕的走向黑石林立的地域另一端,在那里有一個逃出升天的機遇在等待著她二人,這一次,她也將離開這被禁錮了半生的尼羅海域(當然彼時的她還不知這地方已經(jīng)改名為幽冥海)!
參差不齊的黑石分布在不同的地段,在這片詭異的空間里仿佛靜立了數(shù)個世紀一般,煞氣凜然。
老婦人抬著路騰飛的身子,艱難的一步步走向正前方的一道黑石旁邊。
與其它黑石不同的是,這塊巨石太過宏偉,單是其最窄的一面都要超過普通人的丈臂之長,而且高聳如云。從老婦人這個角度朝天穹望去,根本探不到其頂部究竟通向哪里。
老婦人環(huán)抱著路騰飛來到這塊黑石的側面,一抹光亮襲來,在這黑石的側面是整面一攤活水,豎立著的黑色的涌動不已的黑色活水,直達上空。
“黑水”像是被鑲嵌在這黑石里一樣,沒有進水口,沒有出水口,沒有外溢。簡直顛覆人的認知!
老婦人扶著路騰飛的身子,待他站直了之后,徑直的將他推到了那黑水之中。
人影沒入水中,漸漸的隱退,隨后消失不見。
“盡情的吸收吧,出來之后你的身體將會發(fā)生天翻地覆的變化!”老婦人留下這么一句話,隨后便輕輕的坐了下來,靜待路騰飛的“出關”之日。
幽冥海域,在一處深海中心的位置,此時正有一道小型的漩渦成型,隨著時間的推移,這道漩渦不但沒有縮小,反而愈轉愈廣。
在隨后的數(shù)個天日內(nèi),這道起初不起眼的漩渦,竟然擴大到數(shù)百丈的極深巨渦。
從漩渦的中心看去,那里是一道聳立著的長條黑色巨石,此時在它的周邊隱隱有黑氣繚繞,順著巨石的其中一面在被漸漸吞噬進去。
幽冥海,在這巨石的方圓百里全部泛起了濃濃的黑氣,他們涌動著,變化著,但最終都飄向了一個統(tǒng)一的位置,那就是黑氣中心的漩渦口中。
在不知深度的幽冥海底,此時的那塊巨型黑石那一面本該蓄滿黑水的石槽內(nèi),赫然有一道人形凸顯。此人渾身黑氣繚繞,看不清面貌,甚至判斷不了性別。從外形看大概一米七不到的個頭。
這樣的情況持續(xù)了已經(jīng)有近五個時辰的時間,誰也不知道這里究竟發(fā)生著一幕什么樣的情況。
時間在繼續(xù)往后推移,終于在又過了一個時辰之后,被黑氣包裹著的人影,睜開了雙眼,剎那間他的眼睛迸發(fā)出一道道帶有潺潺水流的景象。
委實古怪!
隨后少年輕輕的落到地面,周身的黑氣散去,露出一句光滑鮮嫩的軀體類,只見他輕聲問道“婆婆,我在這里經(jīng)歷了什么?”
那個一直端坐在黑石邊上的老婦人聞言,不緊不慢的站了起來,道出了八個字。
“玄氣入體,重塑經(jīng)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