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墨帆自從那日去上朝回來之后,就再也沒有出過門。除了偶爾由墨東推著去棲梧苑陪父王母妃用膳外,就是呆在梧桐苑里。
乾帝的人盯梢了幾天后,沒有什么發(fā)現(xiàn),確定墨世子是真的癱瘓了,才進宮去找乾帝復命。乾帝便命他們離開了,只留下原本就在墨王府的眼線盯著。
乾帝認為既然夏墨帆都已經(jīng)癱瘓了,而且子嗣無望,自己也就可以安心等到萬壽節(jié),拿到春陵國帶來的毒藥確保萬無一失再下手。
沒過多久,墨世子下半身癱瘓,向皇上請辭了東郊大營指揮使一職,足不出戶,整日呆在墨王府的消息就傳遍了整個京城。
寧纖月自從賞菊宴回來之后便有些悶悶不樂,不知道是因為自己受了委屈,感覺到這個社會的惡意,還是因為夏墨帆離開了,沒有得到他任何的消息。
寧致遠和寧致杰有空的時候會過來探望她,都是跟她說一些新奇古怪的事情,想方設法地逗她開心。
蘇溪婉的身體經(jīng)過靜養(yǎng)也已經(jīng)恢復了,寧纖月把壽宴的事情安排得差不多了,剩下無非就是偶爾找些管事過來跟蹤進度。
而給爹爹的壽禮也已經(jīng)準備好了,寧纖月打算把她從賞菊宴贏來的那幅前朝清月大師的《竹菊圖》送給爹爹,想必爹爹一定會歡喜的。
“紫蘇,聽說永隆酒樓的核桃酥甚是好吃,你和紫蕓出去買回來可好?”寧纖月倚在窗邊,看向窗外,突然回過頭來吩咐紫蘇。
“是,小姐放心,奴婢一定買來給小姐!”紫蘇很是高興,又能出去了。
寧纖月點了點頭,看了一下紫蕓,“紫蕓,你多多留意一下外面?!?p> 紫蕓應了是,她大概知道小姐想讓她留意什么,那墨世子已經(jīng)離開了好幾天了,也沒有什么消息傳來,大概是小姐擔心他了吧。
永隆酒樓里,大堂熱鬧非凡。紫蘇和紫蕓進了大堂,走向柜臺處。
“掌柜的,你們這里今日還有核桃酥嗎?”紫蘇笑嘻嘻地看向柜臺掌柜。
“可巧了,還有最后一份,辛虧姑娘您來得快了一步,不然我們就要賣完了?!闭乒竦目磥砣耸莻€笑嘻嘻的小姑娘,看著特別的親切。
“好!那趕緊給我包起來,多謝了?!弊咸K聽說還有最后一份,趕緊讓掌柜的包起來,怕晚了就被別人給搶了去。
“好咧,您坐到這邊等一會,我這就讓伙計去打包?!闭乒裥ξ仡I著紫蘇和紫蕓二人到一邊坐下,便去吩咐伙計了。
紫蘇和紫蕓剛坐下不久,便聽到了隔壁桌的人談論起事情來。
“誒,你們可聽說了墨世子下半身癱瘓了?”
“切!這都是舊聞了?,F(xiàn)在最新的消息是,墨世子向皇上請辭了東郊大營指揮使一職,說是要在墨王府里好好陪著墨王爺和王妃。”
他們說話的聲音正常,因此旁邊的人都聽到了,還不時有人提問。
“皇上準許了?”
“當然準許啦,誰能要一個癱瘓的人做軍隊的統(tǒng)帥!”
“那墨世子真的沒有辦法恢復了?下半輩子就只能坐在輪椅上了?”
“是啊,聽說墨世子因為這個還在自己的院子里鬧過很多次,最后才死心地接受了這個事實?!蹦侨藫u了搖頭,“聽說墨世子現(xiàn)在心灰意冷,日日呆在院子里不出來,夜夜買醉呢!”
“你們說得可是真的?”紫蕓看向那人,問了一句,心里有些急切。
那人瞧了瞧紫蕓,發(fā)現(xiàn)她是丫鬟打扮,但是穿著比較好,估計是大戶人家的丫鬟,出來給自己小姐買東西的。
跟她說也無妨,便笑了笑,“當然是真的啦!我的堂哥是給墨王府廚房送菜的,每次送菜進去都能聽到府上的丫鬟小廝在偷偷討論墨世子,說墨世子面容憔悴,情緒低落,還日日買醉,這還有假?”
“哎,我看啊,這墨世子估計是廢了,聽宮里的人傳出來的消息啊…”另外一個人看了看四周,沒發(fā)現(xiàn)有什么官家子弟,刻意壓低了幾分聲音。
“說是太醫(yī)診斷,墨世子以后子嗣艱難…廢話,都下半身癱瘓了!還能有什么子嗣,這不就是不舉了嗎!”
周圍的人哄堂大笑,盡管那人壓低了聲音,但是周圍的人該聽到的都已經(jīng)聽到了。
更是有些看不慣達官顯赫的人毫不避諱地說,“就算墨世子身份顯赫又如何,如今還不是成為了廢人一個!哈哈,竟然連我這一個普通人都不如!”
紫蕓再也聽不下去了,拿過伙計包好的核桃酥,讓紫蘇給了錢就走了。
誰都沒有注意到,此時大堂另一側(cè)分開坐著的兩桌人,聽到此消息之后,分別離開了酒樓,一隊人從東城門出去,一隊人從西城門出去。
沁月居里,紫蕓一五一十地將在永隆酒樓聽到的流言講給寧纖月聽。末了,還很氣憤地說了一句,“他們怎么能這么說墨世子呢!真是太過分了,無論如何墨世子都曾打敗春陵國,守衛(wèi)過夏桑國的疆土!如今墨世子受了傷,他們竟這樣說他!”
寧纖月沉思著,夏墨帆走的時候說決定聽從自己的建議的。如今既然皇帝已經(jīng)答應他辭掉了東郊大營指揮使一職,那是否說明皇帝已經(jīng)試探過他了?
也不知道是怎么樣的試探,有沒有傷到他,外面的人說他情緒低落,心灰意冷,大概是為了騙過皇帝的耳目吧。
只是聽到外面的人說他從此是個廢人,寧纖月還是替他覺得不值,就算已經(jīng)癱瘓了,他也曾經(jīng)是為夏桑國立過汗馬功勞的人,那些人怎么能用那么難聽的話來詆毀他呢!
寧纖月突然有些后悔,自己給他提了這樣的建議,如果他聽到外面的流言,估計也是會傷心的吧?自己曾經(jīng)費力想要守護的國家的子民,在自己殘了之后竟是這般對待自己。
也不知道如今夏墨帆如何了,真是的,走了那么多天連個消息都沒有。好歹也在這里養(yǎng)了幾天傷啊,派墨南來說一聲也好嘛,寧纖月不禁在心里抱怨起夏墨帆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