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陳占金手中的茶杯“咣當”一聲摔落在地上,瞪大眼睛望著李晨星,一點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說任功成的兒子竟然認識范艷姣,而且跟她還是好朋友?”
“是啊,張羽和趙玉石兩個人都是這么說的!”李晨星哭喪著臉望著自己頂頭上司陳占金。作為農商行紀檢委的常務副書記,他其實是不愿因對任功成采取強制措施的。
且不說任功成究竟有沒有和徐旭陽里應外合、內外勾結騙取農商行的貸款,即使是任功成真的這樣做的了,按照農商行的通常做法,也會給任功成一定時間,讓他去想辦法追討這筆貸款。
只有在這筆貸款實在是追討不回來了,行里才會開會討論,根據金額多寡和責任的大小,決定給與任功成紀律處分或者是移交檢察機關,追究其法律責任。
哪有像現(xiàn)在這樣,根本就不給任功成追討貸款的時間,也不去做外圍調查,上來就直接對任功成采取強制措施的?
可是李晨星畢竟只是農商行紀檢委的常務副書記,雖然說紀檢委的日常工作是由他來主持,但是最后擁有拍板權的,卻是以副行長職務兼任著紀檢高官的陳占金。陳占金作為部門一把手既然發(fā)了話,他是理解也要執(zhí)行,不理解也要執(zhí)行!
“你確定他們兩個沒有認錯人?范艷姣是何等身份,怎么而可能跟任功成的兒子是朋友?”陳占金顧不得收拾滿褲腳茶水,兩眼緊緊地盯著李晨星,“會不會是那個女孩子長得比較像范艷姣,他們看花眼了?”
“我也是這樣懷疑,可是他們倆對天發(fā)誓說沒有認錯!”李晨星說道,“因為人可能看花眼,但是車絕對不會。在咱們天陽市,路虎攬勝5.0V8巔峰創(chuàng)世加長版本來就沒有幾輛,更何況車牌還是那么醒目的5個6,他們眼再花,也不可能車型認錯了,連車牌也看錯吧?”
聽到這個答案,陳占金“啪”地一聲,無力地跌坐在意大利進口真皮老板椅上。
怎么會這樣?自己明明暗中做過調查,任功成沒有什么過硬的社會關系。怎么忽然之間,他的那個傻大個兒子,就跟范文虎的女兒范艷姣成了好朋友呢?
如果自己早一點獲知這個消息,籠絡任功成還來不及呢,又怎么會對任功成下手呢?
“陳行長,怎么辦?要不要現(xiàn)在先把任功成放了???”李晨星往了一眼失魂落魄的陳占金,小聲請示道。
“不行!”陳占金咬了咬牙齒,“老李,你立即趕到辦案組,親自參加辦案,一定要保證在周一上班之前,拿到任功成的口供。只要有任功成的口供在手,別說是范艷姣,就是范文虎本人親自過來,也不能指責咱們這件事情辦的不對!”
他的話音剛落,桌上的手機就嗡嗡地響了起來。他拿起來瞥了一眼,不由得臉色一變,伸手沖著李晨星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拿著手機快步走向套間,然后把套間的房門緊緊關上。
這是誰打來的電話,才會把陳占金嚇成這樣?
范文虎?不可能。如果是范文虎的電話,陳占金也許會變色,但是絕對不需要躲著自己到套間去接電話。
那么會是誰呢?
會不會是董事長克瑞,或者是行長姚天宇?
嗯,多半是克瑞董事長。如果是姚天宇的話,雖然陳占金也會躲著自己接聽電話,但是臉色不會嚇成哪樣。
李晨星坐在外面心里胡亂盤算著,套間之內,陳占金的內心里卻是掀起一波又一波的驚濤駭浪。
“陳占金,是誰給你這個權力,不對組織進行匯報,隨意就對我們銀行的一名老員工采取強制措施?”手機那端,克瑞董事長的聲音咆哮如雷,就差把手指順著無線電波,從手機聽筒里伸出來戳到陳占金臉上了。
陳占金被訓斥得跟龜孫子一樣。作為紀檢委的一把手,他在李晨星面前可以代表組織,李晨星可以在任功成面前代表組織,可是現(xiàn)在,又輪到克瑞這位農商行董事長、黨高官在他面前代表組織了。
既然克瑞代表組織了,陳占金就不能用董事長的職務來稱呼他了。
“克,克書記,”陳占金小聲地辯解道,“我星期五的時候,這件事情已經在電話里向您請示過,您當時也表態(tài)同意的??!”
“你請示個屁!”克瑞怒聲說道,“陳占金,這個時候了,你還跟我玩這種偷換概念的游戲嗎?你當時向我匯報說,是要對任功成展開調查,可不沒有說對任功成立案審查!”
按照組織程序,雖然紀檢委有獨立辦案的權力,但是必須對同級黨委進行請示匯報。如果換成其他時候,即使是陳占金對克瑞這個黨委一把手耍一些小聰明,玩一些偷換概念的游戲,克瑞也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不進行深究。畢竟是一個班子里的成員,該留的面子還是要留的。
可是這一次,陳占金這火玩得有點過了頭,竟然把范艷姣都牽扯進來了,這讓克瑞又如何能夠隱忍下去呢?如果不及時把這件事情處理好,驚動了范文虎這個以護犢子著稱的女兒奴,也不需要多做什么,只要努努嘴巴,把中天集團旗下的兩三個項目的住房個人貸款從農商行轉到其他銀行,那農商行今年的效益至少要減少一半以上,這讓有志在仕途上更進一步的克瑞如何能夠容忍呢?
“克書記,我、我……”
“你你個屁!”克瑞怒罵道:“我現(xiàn)在跟市長在外面,也沒時間跟你廢什么話!我現(xiàn)在只有一個要求,你立刻把任功成人給我放了!其他賬,等我星期一回去再跟你算!”
“好的,克書記,我馬上就通知李晨星放人!”陳占金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到了這個時候,他完全不敢再說什么,因為克瑞明顯已經是大動肝火了,這個時候他說的越多就錯的越多。
算你這個混蛋識相!
克瑞心中惡狠狠地罵了一句,正準備掛電話,忽然間又想起一件事情,遂又問道:“你們把任功成關在了哪里?”
“咱們農商行賓館?!标愓冀疬B忙回答道。然后就聽著手機聽筒里傳來滴滴滴的忙音。
他無力的站起來,伸手從紙巾筒里抓了幾張紙巾,把額頭上的汗水擦拭干凈,這才無精打采地走出套間,對李晨星說道:“老李,你馬上打電話過去,通知他們把任功成放了!”
話剛說完,他又改變了主意,沖著李晨星擺了擺手,“還是不要打電話了。你跟我一起趕到農商行賓館,親自去看望任功成同志!”
龍湖佳苑,范艷姣接聽了克瑞再次打過來的電話之后,兩眼亮晶晶地對林麗萍和任江馳說道:“阿姨,大個子,克瑞說他已經下了命令,讓陳占金立即放叔叔出來。還說叔叔就在農商行賓館,讓我們過去接他!”
夏言冰
接受明朝敗家子的書友們的批評,相比起敗家子的每天五更十更,我的新書期更新確實是太少了。但是我年齡比小老虎大了很多,精力確實比不上他這樣的年輕人,每天還要帶孩子,所以我最多也只能在新書上架之前,保持一天三更。等上架之后,爭取能夠做到四更五更。